第50章 難辭其咎

  臨到分別時，小鳳曦忍痛將剩下的糕餅分了一半給鳳旭，誰叫她這麼喜歡旭皇弟呢。

  夜色微涼，回宮路上正巧碰見十九，月色如影如幻，映在十九的臉上，一半光明宛若神邸，一半陰暗宛如地獄。

  「十九哥哥。」小糰子甜甜叫了一聲，十九還未長開的面龐出現一絲不合年齡的成熟，抬手摸了摸小鳳曦的腦袋。

  「公主做什麼去了？」

  小鳳曦很是受用，舒服的眯了眯眼睛，「曦兒和旭皇弟一起放了風箏，吃了糕餅。」

  十九蹲下身來，道，「小殿下年紀太小了，一陣風吹過來，他扯不住風箏的，公主若再想放風箏，不如來找我。」

  好吧，可是十九哥哥太忙了，小鳳曦心想，不如去找浮生哥哥。

  夜半時分，整個皇宮都靜悄悄的，卻有一處宮殿燈火通明，宮人們慌慌張張的跑出來。

  一撥人直奔嘉德殿，另一撥去了太醫院。

  「不好啦不好啦！太醫救命啊，我們娘娘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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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雜亂的腳步聲與呼喊聲驚動了早就入了夢鄉的小鳳曦，待忍冬過來輕輕拍了兩下之後，小鳳曦這才又進了夢鄉。

  劉後立刻穿衣，坐著輦轎去了麗嬪處。猛然驚醒的頭疼又犯了，一路上，劉後都心神不寧的，總覺得這節骨眼上要有什麼大事發生似的。

  「娘娘，到了。」

  心腹扶著皇后下轎，麗嬪殿裡的宮人里里外外圍了個水泄不通。

  皇后夜半起來，還未來得及梳洗，臉色更是白的嚇人。正碰著麗嬪的宮人咋咋呼呼吵鬧個不停，眉心更是皺的厲害。

  「到底怎麼回事？掌事的呢？」

  從人群後面竄出一人，匆忙行了禮，便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清楚了，原來麗嬪本在宮中安心養胎，並無什麼大礙，用過晚膳之後，便早早梳洗睡了。

  沒想到半夜殿裡傳來一陣又一陣的痛呼聲，守夜的宮人進去一看，麗嬪下邊身子都被血染紅了！

  「請了太醫沒有？」

  「請了請了。」剛說著，殿裡有一陣痛吟聲，劉後聽的心焦，她是有過孩子的，自然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折磨。

  抬腳想要進去，卻被宮人攔了下來，「娘娘三思，我們進去也是無事於補，還是等太醫來吧。」

  「太醫到了，太醫到了！」請來太醫的宮人甚至都來不及向在場的主子們行禮，匆匆領著太醫進去了。

  剩下一干人在殿外等的心焦。

  皇后坐在殿外的圍椅上，一手撐著頭，表面上是在閉目養神，可皇后心中早就將事情都推測了一遍。

  麗嬪有孕，一直在宮裡安心養胎，怎麼就偏偏出了事？

  一盆接一盆的血水從殿中傳出來，伴隨著殿內一聲大過一聲的呻吟聲。

  從夜半一直等到三更天，屋裡的聲音漸漸小了，太醫開了門，朝皇后拱手道，「娘娘息怒，麗嬪的孩子沒了...」

  在後宮沉沉浮浮這麼些年，孩子有或沒有都見慣了。劉後見過很多人沒了孩子，貶去冷宮，從正常人變成了瘋子。

  「可知道原因？」冷不丁一開口，朝露的冷氣不覺滲透進身體裡，讓她的嗓音有些啞。

  「該是誤食了滑胎的東西...」太醫冷汗連連，妃嬪們有了身孕後的一應伙食，都是太醫院聯合御膳房一道監管的。

  如今妃嬪落胎，他們太醫院也是難辭其咎。

  劉後微嘆一口氣，指著身邊的幾個宮人，「好好照顧麗嬪，這件事等陛下下朝再說。」

  說著抬腳正要走，後面不知道哪裡竄出來的一個小姑娘，「撲騰」一聲跪在皇后跟前，苦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

  「娘娘，求皇后娘娘明查，給我們娘娘一個交代啊！」

  劉後在這守了大半夜，整個人是又困又乏，不知道那小宮人哪裡來的力氣，險些將她哧溜拽倒在地。

  「放肆！」身邊的嬤嬤大聲斥責，有眼力見的兩個宮人將小宮女拉開，嬤嬤又道，「皇后娘娘會查清真相的。」

  待回了嘉德殿，劉後心裡一點都不踏實，草草梳洗過後，又到了麗嬪處主持大局。

  先是看了麗嬪，她剛落了孩子，險些也將自己的命給丟了，面色慘白如紙，兩隻眼睛腫的像核桃。

  「妹妹，孩子這事講究緣分，妹妹養養身子，陛下正值壯年，會再有機會的...」

  麗嬪轉了轉眼珠，渾身死氣終於有了一絲波瀾，喃喃道，「我的孩子...孩子...」

  麗嬪落胎一事很快宮中上下都知道了，妃嬪們都來湊熱鬧，麗嬪卻以需要靜養為由，將人都擋在門外了。

  「她還傲什麼傲？孩子都沒了......」

  殿外一人衣著俏麗，正說著卻被好友一把拉住，剛要質問，轉頭瞧見來人衣裙下擺處刺著一大片鳳凰暗繡。「做什...見過皇后娘娘！」

  「你倒是膽子不小，麗嬪剛落了胎，你就趕來冷嘲熱諷嗎？」劉後俯視看她。

  後者趕緊跪了下去，磕頭道，「臣妾不敢，原只是來看看麗嬪姐姐的，誰知道姐姐這麼不領情意，居然將我們拒之門外了。」

  劉後道，「麗嬪需要靜養，爾等不可再來打擾。」

  「是。」

  皇后始終守在這裡，等到下朝的時候，心腹傳來陛下下了朝便同幾個大臣進了御書房的事。

  想來一時半會消息是遞不到陛下跟前了。這時候，後宮一切事宜，自然就落在劉後身上了。

  「孫太醫，你是麗嬪的養胎太醫，她如今落了胎，你難辭其咎。」

  孫太醫惶恐，「臣...臣亦不知如何？若是麗嬪娘娘按臣的養胎方子，是不會出錯的啊，何況，臣每日都請平安脈...」

  「事已至此，」劉後懶懶抬眼，「你將功折罪，看看麗嬪的食物，聞香，器具，貼身的衣物有什麼不對勁沒有？」

  「臣明白。」孫太醫連滾帶爬的起來，一頭扎進了房裡，做測驗去了。

  麗嬪處熱鬧的緊，劉後將大半人都清理出去，殿外又傳來一道熟系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