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交好之心

  「大宣國皇帝有旨，請南戎皇子覲見——」大公公一揚拂塵，在初日陽光的照拂下顯出一種別樣的金色。

  大殿巍峨輝煌，南戎一眾使臣緩緩上前，「南戎使者道大宣陛下萬福。」

  「使者免禮，賜座。」嘉武帝面色肅靜，帝王的沉穩威亞無形之中壓的人喘不過氣。

  「大宣陛下，我南戎特送上一位皇子在大宣受教，以示南戎求和之心。」

  南戎皇帝已年邁，皇子皇孫無數，嘉武帝看向為首的小少年，這南戎算盤打的真好，只送來一個小皇子，就想結下兩國交好之約。

  「大宣陛下，除皇子外，還有我南戎進獻來的黃金白銀，綾羅綢布，金銀器具，還請大宣陛下一一過目。」

  名目單子傳到嘉武帝手裡，暫且不說南戎是否真的有求和之心，不過送來一位皇子總歸無錯。

  「眾愛卿如何看？」嘉武帝望向台下，一老臣率先拱手道，「陛下，依老臣看，南戎既有交好之心，為了咱們大宣的百姓，兩國交好，百姓安居樂業，實乃一樁功德之事啊。」

  「臣附議。」

  

  「臣附議。」

  早先便知南戎與大宣交好之意，如今再問一遍，不過是為了走個做場罷了。嘉武帝笑道，「既然如此，我大宣也樂意與南戎結同盟之好。諸位使團一路奔波辛苦，休息去吧。」

  為首的南戎小少年略一拱手，嗓音清澈凌冽道，「謝大宣陛下。」

  前朝後宮為了南戎一眾使團也是忙的焦頭爛額，那南戎皇子必然是要住在宮中的，先前劉後命人收拾了一處宮殿，位置不近不遠。

  小鳳曦早早得到了消息，跑到劉後宮中，眨巴著大眼睛，說想要見那小皇子。

  劉後親昵的颳了刮她的鼻子，道，「現在還不是時候，他們如今並未在宮裡住著，現下，還在宮外的驛站，待母后舉辦的馬球宴結束後，他們自然能進宮裡來了。」

  聞言小鳳曦眼力的光更亮了，一臉驚喜的問道，「母后要辦馬球宴？太好啦，可以出宮完啦！」

  劉後一臉寵溺的瞧著小鳳曦一蹦一跳的走遠，眼神無奈，跟身邊人說，「看著公主點，莫讓她摔著了。」

  ——

  本是最難的平靜的午後，南戎一行人到了宮外的驛站歇息。

  「將軍何時啟程返回南戎？」那小皇子生的五官端正，雖顯稚嫩，可眼尾眉梢間卻流露出一種別樣的風華，倒也看得出來是個模樣極好的小少年，只是瞧著不過也是七八歲的年紀。

  被喚的人長得滿臉胡腮，膀大腰圓，聞言睨了他一眼，語氣隨意道，「小住幾日就返程。」隨後招呼兄弟們吃肉喝酒，對小少年不管不問了。

  「吉安，咱們出去轉轉吧。」小少年嗓音清列，像是山間極好的山泉水，手上捏著一把摺扇，好似對那幾人的輕慢態度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小吉安是他的隨侍，一主一仆穿過喝的爛醉的幾個大漢，朝外走去了。

  「主子，往後您有什麼打算？」吉安眼眸不似尋常人家的孩童，眉宇間盈繞著一種剛烈之氣。

  「自然，是要保命了。」

  吉安知道自家主子逗他，笑道，「主子來了大宣，那南戎那邊......」

  小少年「呼」的一聲打開摺扇，擋住了半張臉，正好擋住了口鼻，小聲道，「我的皇兄們，皇叔們，會給我們一個答案的。」

  「是，吉安明白。」

  大宣的街市實在繁華，不似南戎。商鋪酒茶林立，熱鬧非凡，小少年隨便找了臨街的茶館坐下，挑了窗子，從支摘窗里往外瞧。

  「父皇年紀大了，南戎草木皆兵，咱們來大宣，也算因禍得福了。」

  小少年抿了一口清冽的茶水，眉眼間瞧不見一點擔憂。

  街上人來人往，儘管十九裝扮成平民百姓的樣子，但渾身的氣質卻實在難以讓人挪開眼。

  「主子，是他。」吉安瞧著街上的少年，又看了看自家主子，那人和他主子差不多的年紀，武藝卻是極好，只不過，在大宣皇宮只是一個侍衛，倒是可惜。

  「他絕非池中之物。」小少年看著十九進了一家地下賭場，壓低了眸色。

  十九再進賭場之後，不經意間朝身後的小茶樓看了一眼，那賭場的老闆見是個熟客，趕忙起身來迎。

  「喲，小公子好幾日不曾來了。」十九沒吱聲，老闆將人往裡面引。這地下賭場乾的都是官府明面上不允的勾當，吃酒賭錢都是小事，殺人放火可就事大了。

  「三更半夜有更夫沒有？」

  十九坐在屏風前，一貫是沉穩的聲音。面前一個巨大的屏風似有開闢了另一個空間，屏風後影影綽綽的做了一個人。

  「有更夫。」

  後面顯然是個老者，聽見有人進來對了暗號，便聲啞說道。

  「要銅要鐵？」

  十九略一沉默，道，「要銀。」

  那老者顯然是沒想到，喲了一聲，道，「倒是少見，一個賭坊里的營生，居然碰到了要銀的，著實難見吶。聽著聲音不大，可是亡命之徒？若是如此，不如找一根麻繩吊死的好。」

  十九沒說話，接過老者遞來的銀牌。這地下賭坊里乾的營生，他也只接觸過幾次，都是些殺人給錢的勾當。這賭坊具體是什麼組織的，他還不清楚，不過顯然不歸是朝廷來管，應是什麼江湖組織。

  逗留不過片刻，十九看清了銀牌上的信息，江戶，京城籍貫，兵部員外郎，貪污賑災銀。著銀牌，懸賞五百兩。。

  茶樓上，吉安問道，「主子，他去賭坊幹什麼？」

  小少年將最後一口茶水喝淨，拿了摺扇下樓，道，「看看就知道了。」

  賭坊里三教九流，人煙混雜，久不見天日，連空氣中都浮著一股子腐敗的氣味。

  十九前腳剛走，後腳吉安同自家主子進了賭坊，四周的角門處站著不少身材魁梧的大漢，兩個小少年擠在中間倒也不怕，抬眼瞧見二樓一處地方的守衛比尋常處都要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