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責罰

  「我找了許久都找不見公主的蹤跡，」忍冬比劃著名這條小宮道，「公主指我送顧小姐出宮門，我擔憂公主安危，出了小宮道便找了小公公待我送她。」

  「前後不過片刻功夫，回來時小公主卻不見了，這條宮道這麼長，公主不可能這麼快走出去的。」

  十九眼神一震，拔腿就走，邊走還不忘說，「使人去含陽宮看看，公主有沒有回去，我去找公主！」

  

  忍冬急的團團轉，憑輕功快步前往含陽宮，十九則立在宮牆之上，輕步巡視。

  另一側。

  小鳳曦掙脫了那束著她雙手的菱帶，快速摘掉口中的手絹，大喊道，「救命啊！」

  這一喊可是使了吃奶的力氣，瀟娘迅速捂住她的嘴，以眼神警告她。

  十九聽見這一聲救命，當即跑去，宮牆瓦礫在腳下鈴鈴作響。

  黑暗中，十九右手持劍，於宮牆之上猛然跳下，那瀟娘不過是個舞女，身無縛雞之力，被一劍刺穿了胸膛。

  十九抱住公主將她按在懷裡，小鳳曦怕的厲害，放聲大哭，待哭完了便沉沉睡去了。

  含陽殿外，侍人們全都出去找尋，劉後也知道了此事。不過她是一宮之主，越是這種恐慌的時候，便越不能亂了陣腳，以防有不軌之心的人趁虛而入。

  「嬤嬤，有消息了嗎？」劉後啞著嗓子，神色呆滯。

  嬤嬤立在身側，寬慰道，「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劉後紅了眼眶，那可是她最疼愛的孩兒啊，想著立刻起身，想親自去尋。

  嬤嬤攔下劉後，「娘娘三思，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若是被漢春宮那位知道了，只怕更是添亂。含陽殿的人盡數出去找尋了，娘娘不妨在等等。」

  劉後拭乾了眼淚，轉身進了內殿，裡面供著一尊像來。劉後跪在蒲團上，嘴中念念有詞。

  正祈禱著，宮女突然闖進來稟報，「娘娘，公主！公主找到了！」

  劉後大步走出殿外，只瞧見黑暗中一個小侍衛抱著公主，小鳳曦在他懷中沒有一絲聲響，反倒是十九，臉上還殘留著血跡。

  劉後本就深思憂慮，見小鳳曦這般，以為小鳳曦已經歿了，當即便暈了過去。年老經事的嬤嬤派人將皇后扶了進去，慢慢來到十九面前。

  「公主，如何了？」

  十九見皇后暈了過去，有些慚愧自己沒能及時開口，「公主只是睡著了，並未受傷。劫持公主的人是今日舞女，已被我殺死了，屍體還在那裡。」

  嬤嬤嘗嘗吐出一口濁氣，雙手接過小鳳曦，「你回去吧，公主今日在此宿下了。」

  「是。」十九雙手抱拳，在黑夜中緩步退下了。

  ——

  剛一來到寢殿中，便察覺到一股陌生的氣息，十九單手持劍，冷聲道，「何人？」

  回應他的是一片寂靜，而後似有空氣撕裂般的聲音，長劍帶著速殺之氣朝他呼嘯而來。

  十九抬手擋劍，冰刃相撞「鐺」的一聲迴響在寂靜的殿中，只是來人似乎並沒有殺意，只不過是試探他的功力而已。

  那人身形隱沒在黑暗中，少年似的聲音響起，「閣下好功夫，只在宮中做一侍衛，豈不可惜？」

  十九雙眸緊盯著那人，反問道，「閣下又是何人？」

  宮中侍衛換防時間到了，不遠處，聽見侍衛們的腳步聲，那人道，「你放心，我不是敵人。我們還會再見的，到時，再說也無妨。」

  微涼的夜風吹過，而面前早已不見了人，十九站在原處，目光看向殿外空洞的夜色。心中思緒萬千，來人好強的功力，與他不相上下，宮中侍衛於他而言，不過擺設。

  這樣的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宮中，威脅，不言而喻。

  次日。

  公主被劫持的事情傳到了嘉武帝耳中。只是眼下正是南戎質子前來的特殊時候，公主被劫持這樣的事自然不能大肆宣揚。

  嘉武帝震怒，劉後也是心有餘悸，醒來後便病了。嘉武帝下令將那始作俑者瀟娘的屍體鞭屍。拙令，誅九族。教坊司管教不力，主事全部砍頭。

  若非正是南戎質子前來的時機，依嘉武帝的暴戾性子，教坊司之人豈能活命？只怕都要連累了去。

  小鳳曦在偌大的床上滾來滾去，心道，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免了幾日宮學。就是害得母后病了。

  「殿下，六皇子來了。」忍冬現在一步都不敢離開小鳳曦，時時刻刻守在身邊。

  「六哥？不見！」別以為她不知道鳳暘找十九是做什麼？那一身的傷又做不得偽。竟然還敢來欺負她的十九？

  嬤嬤傳了話，鳳暘吃了癟，自覺自己做錯了事，垂頭耷耳道，「嬤嬤，這是給妹妹的補品，還有...還有那個侍衛的...」

  身後的兩個太監將提來的東西放下，上好的人參靈芝，不要錢似的堆了一摞筐。

  若不是他，小鳳曦或許就不會受傷了，母后也不會因此生病。鳳暘越想越氣，他不過就是覺得那個侍衛與皇妹走的太過親近，這才想要藉機教訓教訓他。

  誰曾想，就這一會的功夫，小鳳曦居然被那惡毒歹人給害了。

  小鳳曦待在宮中閉門不出，一心只在母后身板呆著，便是鳳暄，鳳昳他們來了也通通沒見。

  等到御花園的花都謝了，南戎質子也到了大宣國的皇宮。

  「母后，母后身子好些了嗎？」

  一日清晨，小鳳曦帶著忍冬來給母后請安，小糰子臉上帶著笑，不知是遇見了什麼好事。

  劉後身子早已大好，俯身將小鳳曦抱起來，「母后早已無礙，倒是曦兒受了驚嚇，聽說，現在還不願見你六哥？」

  小鳳曦撇撇嘴，「六哥壞，曦兒不想理會他。」那次看見十九滿身的血，待問過之後，才知道那大多是旁人的血。

  可就算如此，她心裡也還是氣鳳暘，明明知道十九是她的貼身侍衛，不僅設計欺負十九，還險些讓她丟了性命。

  「母后知道曦兒心裡委屈，曦兒放心，母后已讓他禁足宮中，好好責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