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越說越離譜
2024-07-07 11:10:16
作者: 電視寶寶
放在錦被外,捏著腹間的柔荑,忽而被著一個溫暖的手覆在了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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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我顧不及手的主人究竟是誰,只覺得所有神經都傳遞著同一信號——痛,一種劇烈的痛。
「孩子,我的孩子。」
「它沒事。」一句溫潤如玉的話語,如著冥冥之音響在我的耳邊,白色衣袖間,一隻拿著淡藍絲巾的手,正為我拭著額前微沁的細汗。
「是,是你?」
我側臉望去,一張只見一面卻難忘卻的俊顏映入眼帘,此刻,他沒有帶著那張銀色面具,只是露著他本來的容顏。未想到,再見之時卻是在這般情況之下。聽著我的問,他淡淡一笑。
「你說孩子,孩子沒事?」
「是,孩子沒事,只是你現在身子很虛,多服兩劑藥,疼痛就自然會輕很多。」
我看著他,看著那雙淡含憂鬱的眼眸,明亮的瞳仁中透著我蒼白憔悴的面容,女為悅己者容,而我,並無悅己者,所以也便無所謂此時的樣貌。
「這裡是哪兒?」
「無名谷」
「無名谷?」
我從未聽過這樣的谷名,無名,無名,難道是說這個谷沒有名字嗎?不過,有無名字與我有何相干,我,不過是這裡一個匆匆過客。
「你先睡會兒,我去看看藥好了沒。」
「等等,村上的人呢?」
「除了你之外,沒有人活著。」他輕搖了下頭,話語中摻雜著無奈。
「什麼?!沒有人活著。」意識渙散下的我,明明知道可能性的微乎其微,可依舊無法直面這突如其來的巨變。村上五十多戶人家,男女老少,甚至懷中嬰兒,居然沒有一個活著。
「蘭陵王。」我的齒間吐出三字。
「你,你怎麼了?」
「是蘭陵王做的,鄭家村五十多戶人家都是蘭陵王殺的。」
他錯愕地看著我。我知道,也許在齊國,蘭陵王的威名受著萬般景仰,而且我也知道,遠在北周長安城的那個他,與蘭陵王高長恭間淡如清水的君子之交,可是我親耳聽到了「蘭陵王要尋找活口」的話語。是問,人若不是他殺的,那又何必殺人滅口。
我不知道他屠村的理由,但是,在這個時代殺人,本不需要理由。
「為什麼說是蘭陵王?」
他疑惑地望著我,莫名地藏著一份不安。
「我聽到的……不過,就算是我知道,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更不用說,替村裡的人討回血債。」
「若是給你這個機會,你會要他血債血償?」他問我,而我則毫不猶豫地回答他,「他們對我很好,這是我欠他們的,所以,如果我有機會,我會這麼做。」
他未再執著地問我,只是出了屋子後,便沒有再進來。送藥給我的是一名丫鬟,年齡與著小嬋相仿。不知道小嬋現在在哪裡?是獨孤府?還是回了皇宮?我不在,不知她又會被吩咐伺候誰?希望她的新主人不會同我一般將她獨自丟下。
「鄭姑娘,喝藥了。」
「鄭姑娘?」我詫異地看著身前端著藥碗的女孩,紅撲撲的小臉襯在雪白衣裙,尤似一隻不忍吞下的小紅蘋果。
「是啊,您是公子在鄭家村救回來的,那鄭家村不都姓鄭嗎?」
「嗯。」我淡淡應著,姓文還是姓鄭,於我而言,也沒有什麼區別,當初我是因為氣他,才非要把他「宇文」這個姓氏裡面文給挖出來。既然,現在我和他沒有關係,喊我「鄭」姑娘倒也無妨,至少,我可以隱姓埋名了。
「您喝藥吧,涼了就無用了。」
微點頭,我接過藥碗,喝了起來。中藥,還是那般苦澀,只是在這接近兩年的時間,我已嘗過更苦的藥汁,舌,如同,心一樣,已經麻木。
喝下後,腹間的痛,因著溫熱慢慢緩釋了不少。遞還藥碗,我繼續問著:「你們家公子貴姓呢?」
「公子姓高。」
姓高?是高長恭的高?剛才,他在意地問我,難道他和蘭陵王有關?
「你家公子與蘭陵王什麼關係?」
我盯著那雙水靈靈的眼眸,時刻候著她瞳仁中隨時可能掠過的慌意,只是她卻鎮定地繼續著:「我家公子除了姓與蘭陵王相同外,沒有別的相同了。」
我剛剛舒了口氣,小人兒卻突然又蹦了一句出來:「對了,他們還有一個相同。」
「是什麼?」
「都很好看。不過蘭陵王是據說,我沒有見過,我家公子一直長得好看,我能見到,可開心了。」
她此刻激動中帶著小小花痴的樣子,和著小嬋一般模樣。少女情懷總是嚮往一個英俊王子能夠來到自己身邊,但至於這個王子是否會同時帶來傷害,她們卻從未顧忌。
「不過,我家公子很少在無名谷中,一年也就來個幾次,每次不過那么半月來長。」
「你叫什麼名字?」
「大家都叫我冰兒,大概是六年前吧,公子把我從妓院老鴇那裡買來的。」冰兒的眼神中,稍縱即逝過一層憂愁,只是憂愁之後,便又是如花的笑靨。她曾經不幸,嗜賭的父親輸光了家裡所有的錢,母親忍無可忍之下離了家,欠了賭債的父親便把她賣給了老鴇,幸而,一次偶然的機會,他遇到做著苦工,瘦小的她,將她贖了出來,留在無名谷做了丫鬟。
「不過,我家公子從來不風流的。」
「那他去妓院做何?」
「嗯,我也不知道。可是我家公子對女人好像不感興趣。」
「啊?他喜歡男人?!」
我的天,難道他有斷袖之癖?
「什麼男人?!公子怎麼會喜歡男人?!」冰兒如著墨玉的眼眸愣愣地看著我,殷紅小口大的可以吞下一顆核桃。
「那不是你說他不喜歡女人的嗎?」
「嗯,鄭姑娘,你這麼說,我倒想起來了。嗯,很久以前,有個很好看很好看的男人來過,和我們家公子可要好了。不過,就留宿了一晚,第二天便走了。還有,還有一個男的,他時不時會來。不過,非但不好看,還很可惡,每次他一來沒多久,公子就準會出谷。」
小小的鼻子皺了起來,那股氣憤的感覺,連我這個旁觀者都一清二楚。
「好了好了,冰兒,越說越像了。」
「唔,鄭姑娘,你說的有道理嗎?」
「你叫我若蘭吧。」
「嗯,你好些了嗎?」她關切地問著。
我點了點頭,手撫了撫小腹,若是身子不太挪動,時才的劇痛,已經退卻不少。
「好漂亮的鐲子。」冰兒雙眸直直地盯著我半藏在衣袖中的鳳環。我微微一嘆,朝她羨慕的雙眸中投去一絲笑意,她那單純的模樣定是沒有在意我墨潭中的那抹複雜,軟軟的小手輕輕地觸在鳳環上。見她這般喜歡,我便將手伸了過去。
「哇,上面有個『蘭』字?」
「你覺得好看嗎?」
「當然好看啦,我從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銀鐲子,上面還刻著你的名字呢,是不是定情信物啊?」
是,這是他給我親手做的鳳環,讓我帶著它成為他的妻子,他的皇后,可是,如今,他留給我的,只有腹中的孩子,腕中的鳳環,而我最期待的忠誠——愛的忠誠,卻吝嗇地藏起,也許帝王本不會有真愛。
「若蘭,你怎麼哭了呢?」
「嗯?我沒有。」側過臉,我用指擦拭著頰邊薄薄的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