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你什麼意思
2024-07-07 11:09:33
作者: 電視寶寶
「翎,不要和我解釋了。」唇角邊微微地抽動,我抿了抿,離了圍欄。
「你去哪裡?」
「我還能去哪裡?」我抬眸看了看亭子的頂緣,幽幽地嘆了口氣,「當然是我該去的地方。」
「若蘭,再給他點時間。」
我總覺得,這好似是第三者在逼情人和自己妻子離婚時,才能聽到的話。給他點時間就可以改變這個事實嗎?算了,我也許真的錯了。
沒有搭理獨孤翎的話,我踏上了來時的那條小徑。靜鴻閣?屬於我,還是屬於他?
總之,它不屬於我和他。
今天,整個皇宮都一片歡騰,所有的人都沉浸在七皇子誕生的喜慶之中。他,恐是最開心的人吧。因為,就是在今天,他下旨大赦天下,全國同慶三天。
「文侍中,您不開心嗎?」
小嬋站在我趴著的貴妃椅邊問著我。
「怎麼會呢?」
「可是您一直都沒說話呢。」
「不是啊,我很開心。」開心?我怎會開心?強顏歡笑,便是我那晚最不自然,也是唯一的表情。接著的三天中,整個皇宮,整個長安,甚至整個北周都在慶賀阿史那皇后誕下七皇子。而我,在這三天中,只是做著兩件事。一件是往御花園中的小湖丟著石子,一件便是在月下抱膝數著莫名透亮的星辰。
第四日,他依舊未上朝,而我則依舊做著相同的事。掌中最後一粒石子正欲扔出。一襲粉綠衫裙的小嬋跑了過來。
「文,文侍中,皇上差人讓您去,去御書房。」
御書房?他找我幹什麼?
「有說什麼事嗎?」
「沒有,只說是很重要。」
既然沒說,許是政務上的一些事情吧。將最後一顆石子擲向水中,任其落入,泛起微波,推向遠處。我起身獨自走向了御書房,去那裡的路實在太熟悉,熟悉地不能再熟悉。
推開門,我看到了幾日未見的他,還有一個他應不願見到的人——大冢宰宇文護。
聞著我推門而入的聲音,他們同時將目光投向了我。
「若蘭參見皇上,大冢宰。」提了提群,我跪落在御案前的青磚之上。
「平身吧。」他淡淡一言。
「謝皇上。」我起了身。
「皇上,既然文侍中來了,那臣不如就直說了。」身後的宇文護兀自地說起了話。他顯然從未將他的君王放在眼裡。
「衛王今個讓大冢宰上了一本『紅章』給朕。」御案前的他,搶在宇文護繼續開口前說了起來。
紅章是何,我並不知道,但是國家要事,我從來都不會參與。
「若蘭是一介女流,不懂國家之事。」
「衛王托大冢宰向朕請准一門婚事。」
宇文直要娶妻?是因為我傷了他,讓他選擇和另一名女子成婚嗎?或是他本來的那個意中人又回來了?
「那要恭喜衛王殿下了。」
「文若蘭!宇文直要娶的人是你!」御案前的他,似已慍怒。而我被他突然之間衝出的話語,拉入了一陣錯愕中。是我?他怎麼會向宇文邕提親?還是通過宇文護提?
「殿下可能搞錯了。」
「怎麼?文侍中,難道我大周堂堂的衛王配不上你嗎?」身後的宇文護一步上前站在我的身旁。
「不是,大冢宰,若蘭看您是誤會了,是若蘭配不上衛王殿下。」
「哦?」
「若蘭一直都錯蒙殿下厚愛,若蘭知道,殿下恐是大周最專一痴情的男子,樣貌俊朗,心細溫柔,才高識淵,若蘭不過是一樣貌平凡,身無優處的漢人女子,怎能配得上衛王如此高貴的身份?」淡淡地,我說著這番話,給宇文護聽,也有意告訴我對面的那個人。
「哈哈哈,看樣子衛王真的很了解文侍中你啊,交與我『紅章』前,他就說了,如果文侍中有一堆理由拒絕的話。就托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他宇文直此生只要你一人的話,你願不願意?』」
此生只要我一人?宇文直……為什麼你的話會刺到我心中的隱痛?我已經傷過你一次,為何你還要這般執著?知道嗎?在這裡,愛的訴求又怎能奢望唯一?空氣凝固在我的猶豫,宇文護的等待,他的旁觀中。
我抬了抬微落的睫羽,投向他的眸光與他的眼神不約而撞。強烈的占有欲透過他看似平和的褐眸中露了出來,然而,看到他,我便想起他與后妃們親熱,與皇子們歡愉的景象。宇文直能給我的,你給不了我,選擇一個我愛的人,還是一個愛我的人?這並不是一個很新的問題,可是此刻卻成了一道難題。是,我也許保證不了今後宇文直會不會一直守著這份承諾,但是,我知道此刻的他真的能給我。
「我願……」
「朕不同意!」
「啪——」
紅色奏章被狠狠地摔在了御案前的青磚上,重重的聲音驚地我猛地一顫。
「皇上,您剛才可是說了,一切由文侍中自己決定。如此這般,臣應如何向衛王回復,理由為何?!」宇文護箭步上前,質問起來。他並不是因為我而如此激動,而是受人所託,卻被宇文邕時才好不冷靜的態度所激怒。
「大冢宰,宇文直是我大周藩王,又怎可與漢人成婚?!」他微眯的眼眸死死地盯著我。
「皇上,難道您忘了當時您是如何在殿上力排眾議,封文若蘭作侍中的嗎?!雖然臣不在場,但我大周重臣可是悉數聽下!」宇文護的話,再一次咄咄而逼。
「大冢宰,若是衛王要提親,讓他自己找朕!」
他避開質問,我不知道當時他在殿上是如何力排眾議的,但是我知道,他曾經用兵權換回了宇文護的不再追究。
「皇上,就是這般回答臣的嗎?」
「朕既已決定,那就請大冢宰轉告宇文直朕的話。」
「皇上……」
「朕現在累了,想休息,有什麼事以後再說。」拂袖在御案上,他站起了身,似有送客之意。
「臣告退。」宇文護回望了一下我,濃眉一皺,甩袖出門。
御書房內,只剩兩人,一個是他,負手立於簾幔之前,一個是我,低頜站在御案之前。
「皇上,若蘭也告退了。」
我福了福身,想要離開,離開這難以呼吸的地方。
「你什麼意思?!」他未回頭,只是問著。
我不答,兀自繼續著自己的話語:「若蘭告退了。」
「朕問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