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兩次都撕約
2024-07-07 11:08:29
作者: 電視寶寶
「若蘭,我是擔心皇兄他……」已是蹙著的眉更加緊擰。
「你們是一個娘生的嗎?」突然間,我冒了一個毫無關聯的問題。
「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呵,我忘了呢,你們父皇肯定也是後宮美女如雲,又不是一夫一妻。古代男人都這樣。」指尖滑過桌几,無聊地輕掠著。
「你錯了兩件事。」
「嗯?」指忽地停落下來。
「第一,皇兄和我是一個母妃生的,第二,雖然我們可以三妻四妾,但是不代表必須。一個王妃對我來說就夠了。」他鄭重其事地說著,那一字一頓很是嚴肅,就好似在宣布一個決定一般。可是,如此能說回道,討女人歡心的俊朗男人,怎麼會不花心呢?
「呵,口是心非。」
我小聲地嘟囔了一句。
「若蘭,我說的是實話。攜一妻,度此生,不羨鴛鴦,不羨仙。有什麼不好的?」
他起了身,擦著桌邊,慢靠過來,只是那一刻,我的肩邊添了一雙溫暖的手。一驚之下,我往後退了一步,無措地看著他。
「你,你幹嘛?」
「啊?呃?我,我只是讓你回到案前,抄完契約。」他往前走了一步。
「我,我自己過去。」
心加劇地跳著,他的靠近雖然沒有一絲惡意,可是我卻慌亂地躲了開來。
「若蘭,你自己在契約里也說了,情愛婚嫁,由你自己決定。那不是說……」
他略帶期盼地看著我。
「我,我,我要去抄了。」避著他俯身側望的眸光,我走向椅凳。
「你有沒有想過,皇兄會不同意這份契約。」
他的話如針般挑開了我的懷疑,我的擔心。可是……
「明日午時之前,我交不出的話,也是死。」
「若蘭,你改一份不成嗎?我替你再寫一份。」
「不改了。同意不同意,只是他一念之間。我想,這和內容一點關係都沒有,是他報復吧。」
我淡淡地說著,憶起昨日在靜鴻閣拒絕他時的那般情景,不免心顫,難控意識。
「報復?」
「沒,沒什麼,你先回吧,我想一個人靜一下。」
「若蘭。」
沒有再理會宇文直,我只是低頭取過紙筆,半懸於空,
「也不謝一聲,就這麼沒話了。」
「謝謝。」我抬眸輕回著,他俊朗的臉龐再一次眼帘映入眼帘。
「呵,討了的可不能算。這樣吧,就記著,以後再還。」
「能活著,就還你這個人情。」我苦苦一笑,似有勉強,看的出,他如墨的眸潭裡迅而染上一絲悲涼,但是頃刻又化作了另一種色彩。
「放心吧。大不了,我們做做連理枝也挺好的。」
「喂,你有完沒完!」
嗖的,一個藍影便從我的眼前消失,隔著屏風,傳著他的聲音「比翼鳥,好不好?」
「宇文直!」
胡亂地,從架子上抓起一支狼毫,朝著屏風後扔了過去。
啪,筆墜落在屏風的另一邊。我雖然有些生氣,但卻未燃上心底怒火。相反,被他的戲謔挑弄地不經意笑了起來。
「怎麼一個爹媽生的,差那麼多?」
定了定神,我看起了時才宇文直聽著我的話,寫下的契約。好俊秀的字,橫豎撇捺間透著如他樣貌般的英氣。
「呃,我怎麼忘了這件事情?」
猛地,我倒抽了一口涼氣。原來,原來我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北周用的文字不是二十一世紀的簡體中文。敲了敲前額,我自怨起來,怪不得宇文邕兩次都毀了契約。他是帝王,他定然不會承認自己看不懂,不是嗎?可是,這會是唯一的原因嗎?還是有別的原因,肯定有,那就是他天子的顏面。
久久地呆望著,微微地抿唇,我才提筆蘸了墨,抄起契約。「呵——」痴痴一笑,其實宇文直寫得已經很快,如此複雜的繁體漢字他竟能隨著我的話語一直書完,確實不易。相反,自以為是的我卻被這些字難住了。湊在宇文直寫的契約上,我仔細地比劃著名那些漢字,好不容易才落毫寫下第一排字。略有滿足之下,我繼續執筆對照而抄。
「皇上」?怎麼會出現「皇上」二字,應該寫宇文邕才對,筆桿輕輕杵了杵下巴,我寫下了「宇文庸」——好像這三個字沒有繁體,我自言自語著。
然而,寫下整份契約的困難遠遠超過了我的預想,最糟的事莫過於古代無法用修正液去改正寫錯的毛筆字。好不容易寫了幾行,才發現連著寫了兩個錯別字。一寫錯,我便揉紙扔在了桌上。
一次又一次,一團又一團,淺黃間白的紙團被我扔滿了大半張桌几,堆成了一座小山。然而,完整契約卻一張未出。
「哎……」往後仰去,微闔雙眸,閉目而息。
好久之後,一個幽幽的聲音在我的耳畔響起:「文侍中,文侍中。」
拼命地打開惺忪的眼眸,去尋那冥冥之音,原來是她,「小嬋,怎麼了?」
「晚膳已經備好了,奴婢是請文侍中用膳的。」
「啊?晚上了?糟了,我還沒有寫好呢。」微微捏了一下眉間,我看了看四周,果然燭火已經掌起。
「您還是先用些膳吧。」
「小嬋,小嬋——」屏風後,隱著小凝的身影。
「怎麼啦?」我探過身,朝著屏風那邊問著。
「奴婢,奴婢是想,想讓小嬋別打擾您清休,她真沒規矩。」小凝福著身子,輕聲地答著,音帶著微顫。
「沒事,我正好餓了呢,大家一起吃飯吧。」
「奴婢萬萬不敢。」兩個嬌小的女子退靠在了屏風邊。
「你們忘了嗎?我說過,在靜鴻閣里。沒有繁文縟節。」
「奴婢,奴婢……」
「好了啦,出去吃了。」
夜幕已覆在北周皇宮的上空,若不是小嬋和小凝及早掌上的燭火,恐這靜鴻閣內早是一團漆黑。
「吃吧。」
望了望桌上的菜餚,一道菜落入了我的眸中——魚。剛欲彎膝,卻又遲疑。魚?前晚的御膳便是魚。他吞下魚眼時的那般尷尬是多麼可愛,不經意地,我笑著。當魚骨被他推倒時,失落瘋狂的我是那般傷心,而之後,他那霸道的一日之諾,卻又讓我墮入了那個沉淪,我再一次地笑著。
「文侍中。」一個小小的輕喚聲。
「喔,對不起,我在想一些事情,大家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