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曙光

  「你好，我是主播夜霖，你應該就是那個保安吧？」

  「是是是，大師你快進去！」

  夜霖趕到張子軒所在的學校，門衛已經恭候多時。他將夜霖放進去，擔心找不到人，他還特意告知了張子軒的班級。

  之前的張子軒就是名人。

  夜霖進入校園以後，並沒有立刻去找人，而是走向校長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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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校長正坐在辦公椅上處理事務。聽到敲門聲，他頭也沒抬，直接道：「進。」

  門被打開，進來的女人一身便裝，明艷動人，但他沒有任何印象。既不是什麼家長，也不是什麼領導。

  「您好，請問您是……」

  「我叫夜霖，黑夜的夜，雨林的霖。你不認識我也正常，我認識你就行了。」夜霖坐到旁邊的小凳子上，翹起二郎腿，「張子軒你認識吧？」

  「額……認識。」

  校長額頭冒出冷汗，小聲回答。

  作為常年霸榜第一的學霸，按理說張子軒應該是他的心頭肉，奈何他的家長太奇葩，校長唯恐夜霖也和張艷梅一樣。

  好在，回答完以後，夜霖只是微微點了點頭，沒有發瘋的跡象。

  「是這樣的：我是子軒的遠方表姐，最近才知道他現在的情況。子軒成績很好，但他已經得了嚴重的抑鬱症，我還在他房間裡找到了他的日記本，上面說他決定好好學習考上清北，然後……自殺來報復他媽媽。」

  「關於他媽媽張艷梅的事情，我想你也是知道的。她離婚以後其實就有點魔怔，非要逼著子軒考清北，但是當時我們也忙，就沒有插手子軒的事。」

  「再過不久就是高考了，倘若不改變子軒的想法，他一定會自殺的。但是我和他的血緣關係已經接近於無，所以要照顧他還是需要徵得他媽的同意。」

  「這……」

  信息量有點大，縱然是校長，也有些懵逼。

  這件事看似簡單，但處理起來非常棘手，一個不小心，就可能給學校帶來不好的名聲。

  畢竟清北苗子被逼得跳樓，不管怎麼解釋，學校都會有責任。

  「我知道怎麼勸說張艷梅，只要您把她帶到教室，讓我和她單獨聊聊就可以，這應該能做到吧？」

  「能能能，這個好說！」

  校長點頭如搗蒜，立馬答應下來。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電話響了，校長去接通，隨後眼神一亮。

  「夜小姐，張子軒他媽媽來了，現在就在校外，我馬上讓她進來，給她安排個單獨的房間，你們好好聊聊！」

  「好的。」

  對於張艷梅的到來，夜霖並不奇怪。

  下播之後，張艷梅肯定就往這邊來了。只是靈台山距離這裡挺近，所以她來得要快點而已。

  面對校長，張艷梅還是非常有禮貌的。校長把她帶進一間空教室，說稍後會把張子軒叫過來，她也沒有懷疑。

  過了一會兒，進來的人卻是夜霖。

  看見門口的女人，張艷梅立刻變了臉色。她當然還記得夜霖算的卦，正想站起來破口大罵，夜霖忽然上前將她擒住。

  手刀落下，一張符紙貼上，張艷梅頓時變得軟趴趴，被帶到旁邊凳子上坐下。

  夜霖便在旁邊守著，看著牆上的時鐘轉動。

  大概過了一刻鐘，張艷梅悠悠轉醒。她茫然地看了眼周圍，還有些精神恍惚。

  「你醒了？我還沒跟你說上兩句話呢你就暈倒了，可別想誆我。」

  旁邊的夜霖出聲，喚回張艷梅。

  她的表情先是茫然，然後轉變為震驚，最後是狂喜。

  看見夜霖，她立馬跪倒在地，聲淚俱下地哭道：「大師你救救子軒！我錯了，你救救子軒！」

  等女人說完，夜霖才慢悠悠扶起她，疑惑道：「怎麼了？子軒不是好好的嗎？」

  「不……不是！他要自殺，他真的要自殺！」張艷梅跺腳，激動得手足無措，「我錯了，你救救他，救救他呀！」

  「好好好你先別激動，我們坐下說。」

  夜霖眼中划過一絲得逞的笑容，扶著張艷梅坐下。

  她剛才藉助「迷幻符」讓張艷梅親身經歷了另一個未來，在那個時間線，張艷梅推開她奪門而出，之後找到張子軒質問。

  張子軒自然矢口否認自己的計劃，按部就班地乖乖學習。

  但是高考成績出來那天，興高采烈接受採訪的張艷梅卻被喊到天台，親眼見證了張子軒的死亡。

  他從十八樓的天台一躍而下，臨死前還說了一句：「你要的清北錄取通知書，我考給你了，下輩子放過我吧。」

  張艷梅顫顫巍巍衝過去，只看見樓下血肉模糊的身體。她忍不住白眼一翻暈了過去，再醒來就是夜霖懵逼的臉。

  她雖然是個家庭主婦，但也知道重生這回事。此時，張艷梅只覺得這是老天有眼，給了她一次重來的機會。

  夜霖也不拆穿，畢竟張艷梅這種情況，已經屬於不撞南牆不回頭，不到黃河心不死。只有讓她真實地經歷一次張子軒的死亡，才有醒悟的可能。

  如果張艷梅沒有找上她，其實這就是張子軒未來的結局。

  好在，現在一切都來得及。

  夜霖提出讓張子軒跟著自己到高考結束，在此期間會竭力配合醫生治療。等他考上清北以後，張艷梅依舊可以揚眉吐氣，只是以後不要再去打擾他的生活。

  這個結局過去的張艷梅或許不滿意，但只要想起兒子的死狀，她就什麼都答應了。

  其實，張艷梅不是不愛張子軒，只是這份愛太過偏執，還加了太多東西。她一味地想讓丈夫後悔，把張子軒當成了自己報復的工具。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拿到照顧張子軒的機會，就足夠了。

  此時距離高中生放學吃晚飯只有十幾分鐘了，夜霖乾脆一邊在粉絲群里匯報情況，一邊等待張子軒出來。

  按照往常的習慣，張子軒都是一個人去吃飯，十分鐘內解決戰鬥，然後繼續回班級讀書。

  但這次老師說他家長找他，讓他先去辦公大樓。

  聽到這個消息，張子軒心中的煩躁驟升。他已經很久沒有情緒波動了，但張艷梅還是能輕易挑動他敏感不安的內心。

  而當看見辦公室里那個陌生的女人時，張子軒愣住了。

  他想退出教室看看門牌號，被夜霖叫住。

  「不用看了，你沒走錯。」夜霖放下二郎腿，指了指旁邊的凳子，「坐，跟你商量幾件事。」

  張子軒坐下，板板正正的姿勢。

  對陌生人還挺防備。

  「我是你媽舅舅的二大姑的孫女的乾媽的表姐，我叫夜霖，夜晚的夜雨林的霖，你可以叫我夜姐。」

  張子軒沒說話，但夜霖也不介意，繼續一股腦道：

  「我現在有錢了，就尋思接濟下窮親戚。你媽把你交給我來養，不過你現在馬上要高考了，我不可能養你一輩子。你媽說你成績不錯，清北沒問題，如果是真的，你上大學以後學費生活費住宿費我出，成年了自己出去獨立生活。」

  夜霖說完，張子軒的眼神亮了。他看向夜霖，嘴唇蠕動，似乎想說什麼。

  「別跟個悶葫蘆一樣不吭聲，有事直說。你要不信，待會兒我給你請個假，你先跟我回去看看新住處。」

  「……好。」

  張子軒再三猶豫，終於吐出了個字。他沒意識到，自己眼中滿是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