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晾書局的秘密
2024-07-07 09:21:39
作者: 慵不能
「她是不是真傻,還要太醫驗過才能知道。」
我之前怎麼沒有發現他這麼咄咄逼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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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簡直不可理喻。」
安別緒沒有理會我的抗議,徑直走到正在好奇地摸著一隻青釉梅瓶的粉荷面前,一把扯起她的胳膊。
「說!你為什麼要行刺皇上!」
粉荷被他突如其來的粗魯嚇到了,立馬哭著往捧心身後躲,捧心上前一步將粉荷擋在了身後。
我也怒了,快步上前推開了安別緒。
「安校尉!僅憑一顆珍珠便要由此定案嗎!」
「陛下!」我看向了上首坐著一直都沒有說話的皇帝,「我庫爾·納失失,願意用性命擔保,粉荷她不是刺客。」
在草原上時我一直不肯告訴王衍我的漢名,所以,他那時一直都叫我納失失。當我離開草原的時候,想要告訴他我真正的名字,可那時他卻已經不肯再聽。
對於王衍來說,我的漢名就是讓我離開草原的罪魁禍首,是一個讓他失去最重要的朋友的魔咒。他在心裡恨透了我的漢名,所以,此刻我不敢用謝柔這個名字。
我用庫爾·納失失來自稱,又用草原上用自己的名字和性命來擔保的方法,來保護我要保護的人。也是希望喚起他對我的情意,希望以此來打動他。
果然,王衍聽了我這話之後,抬起了眸子嘴角也染上了,一絲壓不住的笑意。剛剛一直縈繞在他周遭的那恢恑憰怪的陰影,也像是瞬間被耀眼的陽光刺破了一般一掃而空。
可是他卻沒有直接認同我的話,而是笑著看向了一邊的安別緒。
「安別緒,你怎麼看?」
安別緒抱拳一禮,恭敬說道:「臣認為,還是應該請太醫看過才知道。」
「不用了!」皇帝還沒說話,景縉便從殿外疾步走了進來。在殿內站定之後,朝皇帝行了一禮。
之後才開口道:「我知道刺客是誰。」
龍案前的王衍聽了此話,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
「哦?刺客是誰?」
我也急切地看向景縉,然而,景縉卻無視了我求助,沒有給我半點提示。難道秦鸞真的落網了?坦言說,我並不關心秦鸞為何要殺王衍,只是在太樂署時,秦鸞幾次三番替我解圍,我並不希望她死。
景縉沒有直接回答王衍的話,只側過身去,深深地看了粉荷一眼。
然後,才緩緩開口道:「這還都要多虧了粉荷姑娘的提示。」
粉荷擺弄著捧心衣袖的手,不自覺一頓,剛好被我看在了眼裡,我心中閃過一絲訝異,難道粉荷……
「這是什麼意思?」粉荷究竟提示了他什麼?話一出口,才發現我不小心將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
景縉這才看了我一眼,臉上的表情耐人尋味,說不上來的感覺,但總覺得隱隱透露出著一股不友善。
「謝姑娘與粉荷同吃同住了這麼久,難道就沒有發現過什麼嗎?」
景縉的話讓我覺得有些被冒犯。於是,我冷著臉懟了回去:「中貴人,此話是何意啊?」
景縉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白紙,展示給皇帝看。
「粉荷此從在晾書局大火中,吸入過量濃煙之後,便有些神志不清。每日都瘋瘋癲癲地到處跑來跑去,而且還專挑人多的地方。可是有幾次,臣卻看到粉荷安安靜靜地坐在桌子前,在白紙上畫墨點兒。」
我這才去看景縉的手中的白紙,上面果然有一個墨點兒。注意到我的目光,景縉還特意側了側身,將那白紙轉向我的視線,好讓我看得更清。
我覺得有些無語,不屑道:「為何我就從來都沒有,見過粉荷畫墨點兒?」
景縉將那白紙疊好收回了袖中,點了點頭。
「你自然沒有見過,因為這墨點兒,是粉荷姑娘特意畫給我看的。」
我震驚地轉向他,看著他那張一向風輕雲淡的臉,企圖找出他在開玩笑的證據。
然而,他一臉認真的樣子,絲毫不像是在開玩笑。
「你說什麼?」粉荷,畫墨點給他看?為什麼?
景縉似乎看透了我心中所想,於是繼續開口道:「起初我也沒有留意,以為這些白紙墨點,不過是一個心智受損的小姑娘,畫著玩兒的。可是,很快我便發現,她用來畫墨點兒的紙,全部都是上等生宣。」
王衍不懂景縉的言外之意,眼皮都未抬一下地問:「生宣又如何?」
我卻猛然一驚,心中疑竇叢生。
生宣極其珍貴,少府給太樂署供應的常用的紙,全是品質一般的麻紙。粉荷哪裡來的寸紙寸金的上等生宣?這也怪不得景縉會起疑了。
景縉沒有回答皇帝的話,反而轉過來看向了我。
「旁人或許不知,謝姑娘應該清楚,雖然這上等生宣乃御用之物,別處輕易不可得。可是有一個地方,卻是要多少便有多少。」
景縉看向皇帝,還未說話先低頭行了一禮,然後,才緩緩說道:「那便是……」
「晾書局。」
晾書局!
我在心中的答案,與景縉的話同時躍出。這也印證了我的猜想,看來景縉接下來要說的這件事,與晾書局脫不了干係。
上座的皇帝也被景縉的話驚到了,晾書局早已被一場大火毀於一旦,此事已過去很久,這次的行刺如何又與晾書局扯上了關係?
我也不比上首的皇帝明白多少,只是心中一直瀰漫著一股不安。晾書局裡,究竟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皇帝坐在上首隨意地換了一個姿勢坐著,金尊玉貴地揚了揚下巴,示意景縉繼續說下去。
景縉得了皇帝的首肯,繼續開口道:「這晾書局收藏著許多宮中的藏書,與檔案。就算保存得再好,這天長日久也難免書籍會有所損傷。所以,這晾書局還有一個任務,就是修補古籍。這生宣紙張潔白,不易變色、老化,適合長期保存,修補古籍自然要用到這上等生宣。」
「那又如何?」這又與粉荷在宣紙上,畫墨點兒有什麼關係?我不耐煩聽景縉從盤古開天闢地時講起,出言急切詢問道。
景縉從我的語氣中,聽出了我此時急切的不耐煩。咋了一下舌,隨後又無奈地短促地輕嘆了一聲。
「敢問,這晾書局的上等生宣,一直都是由什麼人在保管?」
「白墨啊!」我不假思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