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二手書書店

  「我要知道真相！我有權利知道！」韋良拿著信的手在顫抖。

  嚴冬猶豫著，她不想把韋良的愛情徹底打碎。韋良愛周婷婷愛的徹入骨髓，可現在告訴他，周婷婷最愛的人不是他，而是一個女人，這女人還是他的師妹。韋良怎麼可能接受的了？

  「你，真的沒必要知道。這是我和她之間事。」嚴冬仍在勸韋良放棄追問。

  「我必須知道！」韋良大聲喊道。

  「好，那我告訴你。她最愛的人是你，遇到你之後，就已經把我忘了。」

  這句話太假了，韋良根本不信。

  「人都已經死了，還糾結她愛誰有什麼意義，我只是想知道真相，這對破案可能很有用處。」韋良開始求嚴冬。

  嚴冬微微搖頭，真相對破案到底有沒有用，她會不知道嗎？韋良只是想換個方法讓她說出實話而已。

  「那你坐下吧，聽我慢慢說。這個故事，很長。」

  韋良乖乖的坐在地上，和嚴冬面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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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婷婷遇到我之前，根本不知道自己喜歡女人。她在遇到你之後，又發現自己原來也喜歡男人。她很糾結，可是卻不敢告訴你。」

  「等等，在你說之前，我還有個問題。」韋良打斷了嚴冬的講述。

  「什麼問題，你問。」

  「她，她屍體上那封信……」韋良吞吞吐吐。那封信上寫著另一首詞，詞的內容專家已經解譯過了，大致可以總結為，作者內心很糾結，很矛盾，她想到了自殺。但臨死前仍然對自己深愛的人念念不忘。所以這首詞字裡行間都充斥著生死別離的無奈和悽酸。韋良想知道，那個讓周婷婷至死都念念不忘的人到底是誰。

  「是寫給你的。」嚴冬回答道。

  韋良搖頭，他還是不信。他現在很糾結，他想從嚴冬嘴裡，得到周婷婷愛他的證據。可嚴冬說出證據之後，他又覺得嚴冬是在騙他。

  「等我說完這個故事，你也許就會信了。」嚴冬嘆了口氣，開始講述她和周婷婷的故事。

  嚴冬和周婷婷是初中同學。嚴夏失蹤後，爸爸媽媽相繼而亡，嚴冬成了孤兒。這件事整個學校都知道，有人同情她，有人安慰她，當然也有人嘲笑她。周婷婷那時在班裡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存在，她幾乎從來不引人注意，上課從不發言，下課也從不去操場玩耍。甚至直到畢業，還有好多同學叫不出她的名字。

  嚴冬對周婷婷也沒什麼印象。直到有一天，嚴冬和嘲笑自己的同學打架。她一個人打三個，雖然贏了，可自己也傷痕累累。老師不責怪那些嘲笑她的同學，反而指責嚴冬脾氣暴躁，是個壞孩子，影響班級團結。

  下課後，嚴冬一個人趴在桌上生悶氣。這時，坐在教室最後排的周婷婷走了過來，一言不發的將一個創可貼放到嚴冬面前。之後又一言不發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這個創可貼，就是嚴冬和周婷婷在初中時代的唯一交集。嚴冬很感激這個瘦小的姑娘，因為她的創可貼，代表了她對自己的關心。

  畢業之後，大家便分道揚鑣，再也沒有見過，更沒有聯繫過。

  嚴冬進入警隊之後，開始學習人體學。她那時還在實習期間，工資很少，書店裡動輒幾百塊的醫書，她根本買不起。嚴冬聽人說火車站附近有幾家舊書店，專門賣二手書，價格便宜還都是正版。

  嚴冬趕在周日，跑到火車站附近。很快，她就發現了幾家舊書店。其中一個叫古舊書屋的店引起了她的注意。因為店門口掛著一幅手寫的對聯，這顯然是店主自己寫的。字體娟麗，證明店主是個有文化的人。

  嚴冬走進書店，發現書店雖然不大，但是裡面圖書的數量卻多的驚人。店裡四面都是書架，書架高的直達屋頂。目測整個書店的藏書不少於幾萬冊。

  店主便是周婷婷，她看到嚴冬之後急忙迎上來：「你想找什麼書？」

  周婷婷沒有認出嚴冬，嚴冬當然也沒有認出周婷婷。

  「醫學方面，最好是人體解剖之類的。」嚴冬也不太確定自己想要什麼，那時她還是個菜鳥，只知道自己缺乏對人體的了解，也缺乏基本的醫學常識。可是應該看什麼書，她完全沒有頭緒。

  「請問，你是醫生嗎？」周婷婷問道。

  「不是，我是警察！」嚴冬那時對自己警察的身份非常自豪，恨不得到處跟人宣布自己是警察。

  「哦，我明白了。你是法醫。」周婷婷沖嚴冬笑了笑。

  「嗯。是的。」嚴冬那時確實立志成為一個法醫。

  「這邊！」周婷婷指了指右手邊的書架。

  嚴冬順著她手指方向看去，在書架最上邊，屋頂的位置，放著整整一排醫學類的書籍。嚴冬有些猶豫，她不知道該選哪一本。

  這時，周婷婷說話了：「我推薦你先看這兩本。」周婷婷沒有明說，這兩本是初學者的入門書籍。她要顧及嚴冬的面子，不管任何行業，誰也不喜歡被人看成初學者。

  「好！」嚴冬點頭。她看出來了，這兩本書淺顯易懂，確實很適合自己。

  周婷婷爬上梯子，去取醫書。嚴冬急忙為她扶住梯子。周婷婷穿著白色的長裙，她爬上梯子時，裙內風光整個暴露在嚴冬面前。嚴冬看了一眼，急忙尷尬的扭過頭去。周婷婷拿到了那兩本書，卻遲遲不肯下來，仍站在梯子上整理其他書籍。

  「這本，我建議你也看一下。」

  嚴冬連頭都不好意思抬，只能含糊的答應著：「哦，好。」

  周婷婷似乎是在有意讓嚴冬欣賞自己的裙內風光，磨蹭了足有十分鐘之後，才從梯子上爬下來。

  「多少錢？」嚴冬接過周婷婷手裡的三本書。

  「你看著給。」周婷婷又沖嚴冬甜甜的一笑。

  「看著給？」嚴冬翻看醫術後面的標價，我的天吶，這本132塊錢。這邊79！這本86塊！「我，我還是，算了……」

  「那是新書的價錢，二手書不值那麼多了。」周婷婷看出嚴冬要打退堂鼓，急忙解釋道。

  「那，那……」嚴冬掏出自己的錢包查看，結果糟了，她錢包里連一分錢都沒有。嚴冬很尷尬，但是她想起自己微信錢包里應該還有些零錢：「我，用微信支付，行嗎？」

  「可以！」周婷婷爽快的答應著，並同時掏出了手機。

  嚴冬查看自己的微信錢包，結果更讓她尷尬，她只剩下261塊錢。這些錢，還包括她未來一周的全部伙食費。因為要直到一周後，才會發工資。

  「算了！」嚴冬一咬牙：「我不要了。」

  「三本書，收你60塊，平均20一本，這樣好不好？」周婷婷看出嚴冬在為錢犯愁，急忙說出自己的要價。

  「這，這怎麼能行呢？」嚴冬端詳手裡的三本書，每一本都是九成新，幾乎和新書無異。她雖然還在實習期，每月工資只有一千多塊，但她從小到大沒有占過別人的便宜。

  「反正價錢我說了算。」周婷婷又沖嚴冬微微一笑。

  「那不行，那不行。」嚴冬連連搖頭：「這樣吧，一本50，我先給你61。剩下的90塊，等我下周再給你，好不好？」嚴冬尷尬的問道，她可從來沒欠過人家一分錢。可如果今天不買，她就要等到下周了，這整整一周，她又要虛度了。她現在必須分秒必爭的學習，要不然永遠都無法成為法醫。

  「好的！」周婷婷毫不猶豫的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