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去死吧，骨灰（5）

  這些各式各樣的玩具娃娃，很像為誰來報仇的。

  但也不否認是這些娃娃搞死了真正的公主。

  穆三輕笑著彈了彈刀刃，驚悚世界呆久了，看問題都疑神疑鬼彎彎繞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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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

  她的精神力從「8」變作了「7」。

  穆三：「……」

  她面無表情看向櫃頂，毛絨熊塑料眼珠紅光一閃而逝，下一秒胖乎乎的身體竟靈活地手腳並用，爬下柜子朝著角落縫隙就鑽。

  好好好，最高端的殺機果然只需要最樸素的手段。

  穆三獰笑著同樣四肢並用，越過遮擋身形咻一下猛虎撲食，埋在一堆廢紙箱中毫不費力前行，雙眼死死鉤住了血跡斑駁的毛絨熊。

  充滿殺氣地一手拽住明顯透著詭異的玩偶。

  腐臭氣息瞬間灌滿鼻腔。

  手下綿軟的觸感滲著一絲涼滑，以防下一段異變的詭異黑氣，她一使勁撕拉開毛絨熊的軀體，用堪稱粗暴的手法，將手上的破布扯成四分五裂。

  刺啦——

  剎時間角落漫天棉絮紛飛。

  怨毒的尖叫姍姍來遲，下一秒立馬被扔出窗口，桀桀聲越來越遠。

  房間中央。

  神秘的黑衣人正好掰斷管家四肢，扔破布娃娃般將其同樣拋出了窗口。

  和站起身來的穆三對上了臉。

  室外暴雨經久不散，一道聲勢浩大的閃電劃破夜空。

  白光爆閃，照遍滿室凌亂。

  穆三眼中如影隨形的散漫漸漸轉為正色，面前這個人的出現絕不在她對副本的運算中。

  男性，練過，寬肩窄腰身姿頎長，唯一露在外面的眉骨深刻神情冷淡，有一股不容人接近的冬雪寒風之感。

  不像好相與的，望過來的眼神帶著無焦質的淡然。

  新的局勢一觸即發，驟然對峙的兩人身形防守得嚴密，全身繃緊一動不動，面色不善。

  穆三背在身後的指尖銀光一閃。

  「撲通。」

  一道人影栽倒在地上。

  指尖一滯。

  穆三眸色加深額間一跳，她還沒來得及出手……

  暈了？

  剛剛還出手兇悍到極致，npc說扔就扔，竟然暈了！

  「……」也好。

  踢開腳邊滾落的雜物，她走過去同樣踢開半坐半靠著一處櫃檯的男人，仔細打量了幾秒，拿腳抵著對方腹部的血窟窿瞄了幾眼，傷口外胡亂纏繞包紮的繃帶，有一會兒了。

  才確認人是真的失血過多陷入短暫暈厥。

  那就好。

  她摸了摸男人一開始靠著的柜子，習慣使然，從進來到後面躲藏階段，她都沒有停下觀察室內物體的動作。

  所以那一角被掀起的反光，早讓她蠢蠢欲動想要一探究竟。

  如果這處城堡衍生自她知曉的故事……

  在劇情已崩壞，角色相對勉強可參照的情況下。

  「魔鏡」這個設定太像道具了。

  穆三抬手下拉——

  歪斜的白布垂落，櫃面上薄薄一層豎立的鏡面出現在眼前。

  【……恕我直言——】

  除了爆瓜基本就是鋸嘴葫蘆的系統難得上線，【它不一定比我好用。】

  「所以我找對鏡子了？」穆三挑眉。

  【……】

  這是自她搜查城堡開始，找到的第一面鏡子。

  它和眾多雜物一樣，被隨便蓋了塊白布，塞在一角。

  很普通的化妝鏡比例，橢圓形高約一米，邊緣是低調不過的黑框，裡面倒映著正抱臂審視的穆三。

  「……」

  穆三嘗試走近幾步。

  將倒在地上的人往邊上踢了幾腳，俯身雙手撐在台面，盯著鏡面中自己的動作，試探著側首來了句：「魔鏡魔鏡，誰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

  鏡子還是最普通不過的鏡子。

  沒有絲毫變化。

  「……」

  【恕我直言……您飄了。】

  系統在腦海瓮聲瓮氣，【想想自個的精神力，你還問不問得出來這麼無用的問題——】

  【副本局勢瞬息萬變，抓緊……】

  「嘀——」

  鏡面中穆三的身影突然漸漸淡去，表面化為不透光的磨砂質地，中間流動旋轉著深紫色的漩渦。

  系統極有眼力見地閉上了嘴。

  另一道辨不清男女的聲音在小小的空間響起。

  「嘀……滋滋……已喚醒滋……」

  「口令輸入正確滋……」

  「已接收問題……」

  「試用次數1/1……試用次數0/1……」

  「已消耗……」

  穆三：「？」

  「滋滋……問題檢索中……」

  「檢索結束！」

  「問題：『誰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答案如下——」

  鏡面仿佛又變成了可隨意調節的屏幕，屏幕正中間出現了一座通體透明的水晶棺，棺中一個極盡美麗的女子緊閉雙眼，紅光滿面宛若沉睡。

  「這……」穆三支著臉，滿眼凝重。

  「這和我前一個驚悚世界的規則方向有點不一樣。」怪把人當傻子的。

  【哪不一樣？】系統本來不想說話。

  穆三：「……可能，不用解密背景。」

  【……你幾個小時前說過了。】

  不是的。

  她停止交談，沒有就著這個問題和系統繼續討論，轉而快速記憶了一番鏡子裡的畫面。

  畫面中的女子和主持人長得不一樣。

  魔鏡的開啟需要口令「誰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

  口令是一個問題。

  問題必然觸發唯一一次試用機會。

  反之不問，魔鏡就無法「喚醒」……

  呵。

  鏡面再度變化，水晶棺的畫面消失，逐漸淡化為新一輪的流轉幽光。

  「水晶棺里的女人是誰？」

  「次數已用盡。」

  「雪公主在哪？」

  「次數已用盡。」

  「……」

  「總該有繼續使用的說明書……」

  「次數已用盡。」

  「……」

  穆三上下逡巡了遍，將整個柜子加上鏡子正反面仔仔細細摸了兩遍，才終於在鏡子反面與櫃面接觸的內側，摸到了一行微小的凸起。

  [血肉……祭……]

  給了信息，但不多。

  這就是她從進來後一直不爽的點。

  或許這裡真正的流程在她面板顯示的「兩小時」欄目上，但「休息時間」所謂副本的主動權絕對高於嘉賓。

  精神力個位數、被逼動腦挖掘者表示，過了新手副本，她一定要投訴白雪公主！

  記過一位，穆三面無表情半蹲下身，開始磨刀霍霍。

  血肉嘛，也沒說要用自己的。

  將被踢歪的人重新扶回櫃檯半靠，她眉頭緊鎖，猶豫起從哪下刀比較省力。

  要不挖心吧，砍別的地方萬一還有氣，殘疾人過副本蠻辛苦的。

  「所以說，好好的串什麼副本呢……」

  她手高高揚起，快准狠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