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公道本該是你們的
2024-07-07 05:27:38
作者: 蘇郁北
昌洺還沒反應過來溪雲眠這話是什麼意思,就見陳禹忽然像是魔怔了一般,連連跪地磕頭。
「是我做的,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兒在街上與一個賤民發生衝突,不過是失手殺了他,那兩個老不死的竟然敢告到我這裡來,正巧彩文的兄長來做證人,我便將此事污衊到他頭上。」
陳禹高聲自述,所說的內容與彩文說的一模一樣。
彩文父母帶著她來替她兄長喊冤,陳禹見色起意,便私下威逼利誘彩文,告訴她只要從了她,就可以放過她兄長。
彩文還沒答應,陳禹的兒子聽說彩文兄長一直不認罪,便親自去大牢里用刑,激憤之下殺了他。
彩文得知後傷心不已,更是憎恨陳禹,然而陳禹也沒打算放過她,派人直接闖到她家中將她綁了回去。
彩文爹娘失了兒子又丟了女兒,他們到衙門苦苦哀求想尋回女兒,結果被衙役們打個半死,最後活活吊死在衙門前。
陳禹說完,還說了不少自己欺壓百姓的事。
昌洺震驚不已,看著他眼珠子都快瞪下來了。
「陳禹!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昌洺敲了敲驚堂木。
陳禹眼中閃過清明,他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脖子,剛才他可是看見也感受到,那對被吊死的夫妻差點要勒死他,逼著他把自己做的事都說出來。
怎麼……
「既然陳大人自己都把做過的事交代了,那此案也不必再審問了。」溪雲眠微微笑著,目光看向昌洺。
陳禹瞬間跪下去,「下,下官方才是得了癔症,說得話可做不得數啊。」
「的確。」昌洺也跟著點頭,目光帶著打量探究的看向溪雲眠,「也或許是這堂上有什麼妖孽之物。」
二人眼神交鋒,就在此時門外更多百姓擠了進來。
「我等都可以證明,他方才所說句句屬實!我們都是被陳禹欺壓過的苦者!」
「對,我們都能證明他說的都是真的。」
「求王爺為我們做主!」
一個個百姓跪下去,不大的縣衙堂院竟是擠滿了人。
昌洺此刻有些如履針氈,更清楚他保不下陳禹了。
「將陳禹關入大牢,立刻抓捕陳禹涉事的兒子,由御林軍親自看押,明日午時二人問斬於西市,在此期間若人逃了或死了,看守者流放處置。」
始終沒怎麼開口的謝辭罪,一開口便定了陳禹的罪,連如何處置都想好了。
陳禹當即癱軟了身子,然而謝辭罪還沒說完。
「其家眷貶為奴籍,流放三千里,堂上衙役處黥刑,流放八千里。」
那些衙役嘩啦啦跪了一地,溪雲眠又補充一句道:「你們當中若誰肯交代陳大人的罪行,倒也不是不能從輕處置。」
昌洺聽到這句話,只能微微吸口氣閉了眼。
如此一來,他便是想到陛下面前為陳禹爭辯也是不可能了。
御林軍將人全部帶走,陳禹除了喊幾聲大人救我,也說不出來別的話。
「今日辛苦昌大人主持大局。」溪雲眠客套的開口,卻帶著讓人不舒服的陰陽怪氣。
昌洺自然被堵的難受,只能扯出一抹勉強笑意,「王妃過獎,臣倒是見識了王妃的手段,心下折服。」
「無妨,來日方長,昌大人可以慢慢領教我的手段。」溪雲眠淺淺笑著,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她只是個明媚少女。
偏偏昌洺聽出了那一絲警告,不悅的拱手離開。
「民女多謝王爺王妃替龍石縣百姓主持公道。」彩文跪著實實在在的磕了個頭。
溪雲眠扶起她,道:「公道本該是你們的。」
一眾百姓聽見這話都有些怔然,溪雲眠拍拍她的肩膀,「以後日子會好起來的,好好生活。」
「嗯,我一定會的。」彩文眼裡帶著熾熱,家裡只剩下她一個人,雖艱苦但她也要努力的活下去。
畢竟兄長和爹娘都是想活,卻活不下來的人。
當天不少衙役都願意當證人,證實陳禹的確犯下不少罪行。
謝辭罪讓時嵐整理了一份奏摺傳回京城,他則是留下來等著看陳禹人頭落地再無變故。
陳禹父子被問斬前還要經歷被拉著遊街,不少百姓都已經在旁邊等著了。
有扔臭雞蛋的,有爛葉子的,還有甚者挑了糞桶前來。
「當真是恨極了啊。」溪雲眠撐在客棧二樓的窗子往外看,看那糞桶結結實實扣在陳禹父子的頭上,略微有些嫌棄。
謝辭罪此時只能聽出來外面嘈雜,也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現在是什麼時辰,聽見溪雲眠的話便問道:「已經斬了?那我們何時回京?」
溪雲眠托著臉,道:「急什麼,再看會。」
「戶部的事還沒上報。」謝辭罪不想管朝中事,甚至他也不在乎大褚會如何。
但此事畢竟事關邊關將士,謝辭罪曾經也是想過征戰沙場鎮守邊關的,他便是再恨皇室,也不願那些人被算計丟了性命。
「把這事給忘了。」溪雲眠還真就把這事忘在腦後了,她掐指算了算,皺眉道:「我出去一趟,回來後我們就回京。」
溪雲眠說完匆匆往外走,謝辭罪想跟,奈何這會街上百姓群情激奮,叫喊聲實在是太大,他聽到耳朵里的聲音太雜太多,雙眼又看不見,根本追不上她。
謝辭罪抿唇有些不高興,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不高興些什麼,總之便是心沉沉的很是不悅。
溪雲眠跑出去,謝辭罪沒跟上倒是晏直看見了,直接追了過去。
「雲眠妹妹,你去哪?今日街上人多亂的很,你要當心些。」晏直也沒見過她的本事,只當她柔柔弱弱的,心裡難免放心不下。
溪雲眠看他一眼,道:「去救人。」
「救什麼人?嗯?你該不會是要劫法場吧?」晏直也是有些愣,她走的方向的確是西市刑場。
溪雲眠無奈白了他一眼,晏直應該被家裡保護的很好,腦子都是如此新鮮的。
她懶得回答,晏直也就沒再追問,始終跟著保護。
很快二人趕到西市一處巷子,晏直身為習武之人,瞬間就聽到有人被捂了嘴正唔唔的求救。
他立馬循聲過去,一腳踹翻正按著人的匪徒。
「大膽賊人,竟敢當街行兇!」
晏直看清被欺負的人,頓時一愣。
怎麼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