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哪裡是切菜啊，刀起刀落，全是功夫

  「熱豆腐喔！！！」

  「又熱又嫩的香玉米，熱玉米穗兒！」

  「兔肉兔肉，咸爛咧五香兔肉，每斤10塊！每斤10塊！」

  除了小攤販，還有賣泡麵，火腿腸的小賣部。周圍幾個小販喊累了，停下來嘮嗑抱怨。

  「前幾天旅遊團的人多，今天倒是沒人了。」

  「要不得，都下山了。」

  「也不是，山頂幾個農家樂生意好的不得了，聽說燒大席的掌勺陶老師傅被請去了，那遊客啊嘩啦嘩啦全去吃大鍋飯。」

  

  遊客都在山頂住下，半山腰只有零零星星的散客進山，還有城裡驢友，專門挑山路爬山鍛鍊。

  開小賣部的老闆掃了唐昊一眼，心裡遺憾地搖搖頭。

  這小伙子，一看就是新來的。

  電動三輪車運這麼重的設備，還有大排檔專門用的罐，和灶鍋，這是要開灶啊。

  賣盒飯還窮講究，想要現做熱炒？

  山頂都上不去，誰來買？

  早春的天氣微寒，如果唐昊大老遠進山運的是做好的盒飯，盒飯一路過來肯定已經涼了。

  他想要現炒，那走盤山道一定到不了山頂，只能在半山腰擺攤。

  開小賣部的老闆心裡盤算，估計這小伙子不到2小時，發現沒生意，就會離開了。

  呵，這樣的冒失新手，他見到的多了去了。

  唐昊見山道遊客少，也不著急。

  他慢條斯理打開紅藍相間的蛇皮袋，掏出一袋土豆，開始削皮。

  他用普通片刀，把土豆削皮。

  小小的片刀轉圈把土豆皮削下來，行雲流水般的轉圈削皮，刀起刀落，全是功夫。

  快速旋轉著盪下來的土豆皮，皮沒斷，薄的不行，如同一件極有吸引力的藝術品。

  周圍小吃店老闆，和小賣部老闆看傻眼。

  他們疑惑地看看土豆皮，又看看神情波瀾不驚的年輕人，好像他處理的不是土豆皮，而是一件極為普通的簡單日常。

  「我去！」

  「我敲？」

  「土豆皮還能這樣削？」

  他們印象里，土豆皮很難剝，只有煮熟了土豆才能一層層把皮剝下來，又燙手，還容易剝爛。

  也有省事的人會用削皮刀直接劃拉，但劃下來的土豆皮不薄，很厚，而且七零八落。

  他們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會用片刀，轉著圈把土豆削皮，還削得又薄又快。

  半山腰的小吃店老闆，比遊客數量多。

  十幾道目光都聚集在唐昊手上，好奇地盯著他手裡的片刀動作。

  唐昊從容自如，繼續切土豆。

  「咔咔咔」砧板刀落又快又有節奏。

  他刀起刀落，乾淨利落。光是聽均勻快速的節奏，就是一種享受。像是鼓點感極強的勁歌，讓人身體都忍不住跟著搖擺。

  極細的土豆絲，切得又好又均勻。刀落更是快出殘影。

  周圍小吃店老闆們紛紛倒抽一口冷氣，瞪大眼。

  哪裡是切菜啊，就和雜技一樣。

  好看，真好看。

  他們第一次發現，欣賞別人切個土豆，都那麼有意思。

  唐昊炫刀工，不少人用審視目光大量他，倒是要看看他能做出什麼好菜。他們看見唐昊嫻熟的刀工後，看好戲的念頭被掐死了。

  這刀工，老手藝人啊！

  零零星星的散客進山，他們發現一個奇特的現象。

  在半山腰的小吃攤休息區，居然沒有攤販賣小吃，所有攤販都直勾勾地盯住一個角落。將角落團團圍住。

  你們看什麼那麼專注？

  生意都不做了嗎？

  人都有好奇心，幾個散客爬山減肥鍛鍊，疑惑地看看角落的攤位。

  唐昊把土豆絲焯水過涼，切了青椒，等鍋燒熱後，倒油，放入蒜末辣椒熗鍋。

  熗鍋爆香的蒜末，香味立刻就撲面而來，嗤一聲，非常獨特的味道。

  爆香的蒜末辣椒香味「滋啦」一下就全出來了。

  開小賣部的張老闆忍不住咽了咽喉。

  這味兒，正！

  唐昊往鍋里加入土豆絲，開大火快速翻炒，炒至土豆絲斷生。

  他加入適量鹽、生抽、雞精和白醋調味，快速翻炒均勻，使土豆絲充分吸收調味料的味道。

  最後加入青椒絲，繼續快速翻炒至青椒斷生，翻炒出鍋。

  一大鍋美味的青椒土豆絲色澤晶亮油潤，色香味俱全。

  唐昊有些餓了。他大清早出菜市場，又是上山又是忙乎，率先甩開膀子試吃。

  他打開蛇皮袋，拿出一盒柴火鍋巴。

  早晨他煮好飯，將貼靠在鍋底的鍋巴剝下來，特地帶在路上以免浪費。現在，剛好用鍋巴包青椒土豆絲。

  他把青椒土豆絲用筷子夾著，放在香噴噴的柴火鍋巴上，鋪好再把鍋巴摺疊起來。

  一口下去，香脆濃郁的鍋巴，配上青椒土豆絲微辣，口感脆爽，味道鮮美，味蕾都爆開。

  「嗯，香！」

  開小賣部的張老闆瞪大眼，直勾勾盯著看，氣得眼睛都瞪大了。

  怎麼還有人賣盒飯先自己吃上的？

  吃的還是米飯的靈魂，最好的那片鍋巴？

  今天驢友，散客不多，他們又都專門挑山路爬山鍛鍊，所以還沒有人光臨小賣部。

  張老闆一整個上午還沒開張，一分錢都沒賺。

  但現在，他看著唐昊一大口嚼著滿噹噹的青椒土豆絲，再配上香脆的鍋巴，他只能站在旁邊眼巴巴看著，饞得舌頭都能吞下。

  張老闆很羨慕，湊上來支支吾吾。

  「小兄弟，你這盒飯怎麼賣？」

  「48塊錢一份。」

  「48塊？！你想碰瓷啊？」

  天價青椒土豆絲盒飯！一份48塊？

  做旅遊景點生意的老闆都知道，山下一瓶水2塊錢，上山至少得番5倍，賣10塊錢以上。

  這是景區的規矩。

  水靠轎夫運上山，轎夫成本得要錢，景區的人都是村里自家親戚，也得賺一筆。所以價格水漲船高。

  山下一盒8塊錢的青椒土豆絲盒飯，被唐昊在山上賣到48塊。就連奸商聽了，都大呼奸商。

  開小賣部的張老闆狠狠在地上唾了口。

  「呸！這麼貴，今兒個等著跑空吧！白幹活！」

  唐昊也不著急，笑道：「旅遊團上山，人就多了。」

  「呸！旅遊團走山路，也不走這條道啊。這條道全是階梯上山，是專門鍛鍊的驢友爬的山路。」

  「再說了，山頂的農家樂，陶老師傅掌勺。遊客不去陶老那吃大鍋飯，還專門來你這吃盒飯？」

  「今天，你怕是要沒生意嘍。」

  周圍人哄堂大笑。

  他們都是同行，本來今天就沒什麼生意。

  他們都沒生意，賺不到錢，還能看著唐昊賺錢？

  如果唐昊真的賺到錢了，他們心裡那個叫比他們虧錢，更難受！

  兩個驢友模樣的人一路上山。

  外景製片陳顧問拄著登山杖，累的是氣喘吁吁。

  和他同行的行程顧問同樣大汗淋漓，狠狠猛灌一口礦泉水。

  「什麼山頭啊，咋那麼高。人還越來越多？」

  半山腰圍攏的人群很多，外景製片的陳顧問好奇地也圍攏過去看。

  「那麼多人？難不成是在排隊領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