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活捉細作

  此時，耶律阿達的內心一片冰涼。

  葉楓右手擎著纓槍，左手掏出一根繩子，示意把手腳捆上。

  耶律阿達猶豫了一下。

  下一刻，纓槍直接點到大腿，當然葉楓力度控制的很好，就是點到為止，然後瞬間又駕到脖頸處。

  單手玩槍，如臂使指。

  就這一手，耶律阿達確定，面前的大梁公人，是一個用槍的高手。

  索性乖乖的捆住了自己的雙手和雙腳。

  捆到手的時候，順便還用牙齒緊了緊繩套。

  看著俘虜這麼配合，葉楓在帳中坐下，拿過火堆旁的胡人的狼月彎刀，割了一塊烤熟的羊排，細細的咀嚼著。

  又吃了兩塊，葉楓感覺到了些許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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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大梁公人只是吃肉，並不說話，耶律阿達的眼睛轉了轉。

  用嫻熟的梁語說道，「大梁公人，我們是做買賣的，剛才是生意上有些矛盾，所以有了點衝突。」

  葉楓感覺有些想笑，胡人一向能征善戰，都是直腸子，像面前這位不僅會大梁語，而且還能隨機編個謊話，也是難得。

  把彎刀在旁邊的屍體上隨便擦了擦，挽了個刀花，反手塞入刀鞘。

  這才意猶未盡的抿抿嘴，用嫻熟的胡語說道，「你們倆可以啊，深入敵境，還有閒心烤肉吃，不得不說，烤肉，還是你們專業。」

  看著眼前的刀花，還有宛如霹靂一般灌入耳中的胡語，耶律阿達心涼了。

  他從來沒有感覺胡語是這麼令人恐怖。

  編謊話的時候，還在想大梁公人是不敢扣押胡人的。

  他們沒有膽量挑起摩擦。

  現在徹底涼涼，一時竟然呆滯在當場，徹底失去了思維能力。

  葉楓美美的把最後一塊羊肉塞進嘴裡。

  這一年終於吃了一頓飽肉。

  鋪兵的地位太低，時常飢一頓飽一頓，驛站里也只有驛丞和三個驛兵能吃上酒肉。

  其餘人等也就是餬口而已。

  而且帶著羊肉刺探情報，也只有胡族的二世祖才幹得出來。

  抬眼看了看傻子一般的胡人，「耶律阿達，我知道的，遠比你想像的要多得多。」

  不理會露出絕望眼神的胡人。

  葉楓接著說道，「我不是好人，大梁與我也有仇，所以我不會把你交給大梁。」

  耶律阿達眼睛迸發出對於生命的渴望，「錢，我有錢，我可以用錢買我這條命。」

  搖了搖頭，側耳傾聽了一下，帳篷外的雨越下越大，「我對錢不感興趣。」

  胡人被吊起了胃口，「大梁公人，您說，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答應。」

  為了活下去，耶律阿達不顧一切，他取得今天的地位不知付出了多少。

  但凡有一絲可能，他都會爭取。

  「說說吧，介紹自己，說說你們是怎麼走到這裡的，不要隱瞞，這是你的第一個考驗。」

  耶律阿達回道，「我是南院第六萬戶府座下斥候十戶長。」

  然後第一時間，把進關之後的路線，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當聽到木蘭千戶所的時候，葉楓皺了皺眉。

  按道理，木蘭千戶所千戶隆古石是最不可能投敵的。

  當然，如果這種人投敵，也往往最有奇效。

  鎖定了這個目標之後，葉楓揮了揮手，「好了，算你通過考驗了。」

  抽出彎刀輕輕一揮，砍斷了胡人腳上的繩索，「介紹一下這位。」

  耶律阿達一陣喜悅，趕緊接著說，「此人名叫完顏骨刺，是我族南院大將完顏拳霸的三兒子。」

  思考了片刻，葉楓起身，「咱們可以合作，只要咱倆精誠合作，你，可能成為萬戶長，榮華富貴，嬌妻美妾，都可以有。」

  看著耶律阿達不可置信的表情，葉楓接著說道，「現在說什麼你也不信，從剛才的事情判斷，你在胡族絕對也是智者的存在，有勇有謀。這個帳篷，這個屍體，你不要動，我有大用。你現在就走，在木蘭千戶所等我。」

  看著背對著自己的大梁公人，耶律阿達蠢蠢欲動，但是想著剛才的槍法和刀花，他還是放棄了。

  挑起帳篷的葉楓，緩緩開口，「我知道你手上的繩索早已割開，你應該慶幸剛才沒有出手。如果出手，胡族未來的萬戶長，將提前在這裡飲恨。」

  說完之後，隨即沒入茫茫夜雨之中。

  側耳傾聽之後，耶律阿達悄悄用刀挑開了帳篷。

  猶豫了片刻，回頭看了看躺在帳篷里早已涼透的完顏骨刺。

  咬咬牙，鑽入夜雨，一路向北狂奔而去。

  直至下了大道梁山，看著耶律阿達朝著木蘭千戶所的方向跑去，葉楓停止跟蹤。

  耶律阿達聽不聽話，這已經不重要了，先埋下一顆釘子，說不定日後會發揮作用。

  至於銀兩，他當然喜歡，不過為了以後的合作，該放棄的還是放棄。

  現在去赤虜衛所送信，已經遲了，不過想著信上的內容，葉楓確認這頓板子應該是要免掉的。

  赤虜衛所，夜不收隊長馮達正帶著幾個軍士百無聊賴的站崗。

  「隊長，我們也太點背了，好不容易趕上個下雨天，不用訓練，結果還輪上站崗巡營。」

  「就是啊，隊長，我們可是夜不收，軍餉差就算了，刺探情報的時候，讓我們去，夜裡站崗也讓我們來，真是沒天理了。」

  馮達聽著手下的非議，也是一肚子窩囊氣，但他能有什麼辦法。

  第九邊軍防禦胡族已經有十年了，基本上相安無事，他們這些夜不收，也沒什麼事干，所以一天到晚就被當做閒散人員。

  哪裡有空缺就讓他們補上。

  「都給老子小點聲，如果被圖指揮使聽到，你們少不了一頓毒打。」

  幾個手下趕緊閉嘴，又心有不甘，「隊長，你好歹也是正九品，瞧瞧平時吃的，一年也輪不到一頓酒肉，你看看圖三美，嘖嘖嘖，簡直是神仙一般的生活。」

  馮達皺了皺眉，「什麼圖三美？」

  「隊長，這你也沒聽說？就是美酒美食美人，這可不是圖三美嘛！」

  說完，捂著嘴和其餘人低聲悶笑起來。

  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鈴聲。

  馮達趕緊伸手，「警戒。」

  漫天細雨中，一個黑色的身影逐漸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