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要不然還是離遠一點

  「紀宴川。」季思涵突兀地叫了他的名字，「你到底是什麼身份？」

  

  她有些緊張，卻勇敢地問出了內心的疑惑。

  「為什麼那些人都叫你『紀總』？」

  「你不單單是個老師吧。我很好奇，你為什麼要來應聘我的家教老師。」

  面對季思涵的質問，紀宴川很平靜。

  「我的身份的確不是一個單純的家教老師。我去應聘你的家教老師也的確有明確的目的。」他語氣平淡的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

  「我很早就知道你了。」他注視著季思涵，眼底有著探究。

  不知道為什麼，季思涵的心裡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她不自覺地皺緊了眉頭。

  「什麼意思？」她問，「我以前好像沒有見過你。」

  紀宴川垂下眸子，雙手合十放在桌上，像是在思考要不要和盤托出。

  「從兩年前開始，我開始不斷的重複同一個夢境。」他聲音低沉，娓娓道來，「我夢見，我不斷地將一個女孩從車前救下。」

  季思涵像是遭受了重擊，面色猛地蒼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不敢置信地注視著紀宴川。

  她沒心思去欣賞他完美的側臉，眸中染上慌亂，心臟的跳聲那麼劇烈，像是要從胸口跳出來。

  「我救了她，但我卻死在車輪下。」紀宴川繼續講述著，「這個夢不斷重複。我再也忍不住，派人查了夢中的女孩。」

  「你猜怎麼著？」他扭頭看向季思涵，她失去血色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慌亂，對視的一瞬間，她低下頭，不敢和他對視。

  「現實中竟然真的有這個女孩。」紀宴川的聲音中也充滿了不可置信。

  紀宴川一開始只覺得夢就是夢，夢裡的人現實里怎麼會存在？

  在看到季思涵資料的時候，他震驚地打翻了水杯，水流浸濕了重要文件，但他絲毫不在乎。

  那顆沉寂已久的心，在看到女孩笑顏如花的面容時重新活了過來，在胸口處有力地跳動，昭示著他的情感。

  從此，紀宴川開始收集女孩的消息。而同一個夢境也開始不斷重複地夢見，終於他再也忍不住了，決定去到女孩身邊，近距離地守著她。

  見到了真人之後，他發現他莫名其妙能聽見女孩的心聲，明白了她家中的難處，了解了她的過去，心動和心疼的情緒在他身體裡翻湧。

  隨著兩個人的相處，初識的心動漸漸化為細水長流的愛意。

  他決定要保護她，愛護她，呵護她，讓她安安穩穩、健健康康地生活。

  這些話他沒有盡數訴說，他想看看季思涵的反應。

  季思涵很是慌亂，她知道紀宴川有些不同尋常，但是沒想到是這麼不同尋常！

  他竟然能夢見前世的事情！

  【怎麼會這樣？他竟然能夢見！】

  【怪不得，怪不得總能感覺到他看我的眼神不太對勁。】

  季思涵抿了抿唇，明知故問：「所以，你夢見的那個人，就是我？」

  「沒錯。」紀宴川爽快地承認了，「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不過我覺得這可能也是一種緣分。」他的話中充滿暗示。

  可惜季思涵並沒有接收到這種暗示。或者說，她接收到的暗示和紀宴川以為的不一樣。

  「那個，」她不自覺地舔了舔有些乾的嘴唇，「你有沒有想過，夢境和現實是相反的？也許你夢裡的人現實中根本沒有呢？」她試探道。

  「也不是沒有可能，但現實是你的確就是我夢裡的人。」紀宴川注意到了她的動作，給她倒了杯茶。

  「謝謝。」季思涵覺得口乾舌燥，拿起茶杯就一飲而盡。

  她一時間竟然有些沉默，原本心裡對紀宴川的興趣全都消失殆盡了。

  「你不怕你夢中的事情成真嗎？」她語氣艱難地問，雙手握著茶杯，指節用力到有些發白，「萬一你真的被我連累，出了車禍呢？」

  紀宴川也注意到了她的緊張，以為他的夢嚇到她了。

  「就像你說的，夢境和現實也許是相反的。」紀宴川安慰她，「現實可能是我們都好好的。而且，我有防備的。」

  他掏出手機，給季思涵放了一段視頻。

  這是一段製作出來的視頻，一個動畫小人橫穿馬路，一輛汽車呼嘯而來，將小人撞飛。

  但出乎意料的是，動畫小人在汽車即將碰到的時候，身上忽然被類似氣球的東西包裹住，整個人雖然被撞飛又重重落下，但身上卻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

  「這就是我投資的新項目。」紀宴川輕描淡寫地說道：「你覺得怎麼樣？」

  季思涵被刷新了世界觀。這個概念她在十年後也看到過，據說還是在研究當中，可以有效地減少車禍致死率。

  沒想到紀宴川現在就開始研究了。

  她注視著紀宴川的目光中異彩連連，原本緊張的身體也放鬆了下來。

  「這個項目很有趣。」她是真的很有興趣，「不過研發應該有一定難度吧。」

  「的確遇到了一些難題，不過我覺得都可以解決。」紀宴川身上充斥著財大氣粗的底氣，「爭取年後就將新產品問世。」

  季思涵算了算時間，覺得季青山應該不會那麼早就圖窮匕見，心裡鬆了口氣。

  「沒想到你竟然會相信一個夢。」季思涵語氣恢復如常，「按理來說，一般人夢到這種夢，不應該是離我遠遠的嗎？你怎麼還湊上來？」

  紀宴川笑了一聲，「我也想離得遠遠的。可惜……」他溫柔地望著季思涵，眸中像是有千言萬語。

  季思涵有些不自在地看向別處，裝作注意不到紀宴川的視線。

  【還是離他遠點好了。】

  【不能把危險帶給他。】

  季思涵有些失落地想。

  紀宴川眉頭收緊，有些失望地拉平了嘴角。

  「時間不早了。」季思涵站起身，「我朋友還在酒店等我，我就先回去了。」

  「我送你。」紀宴川也跟著站起身來。

  兩個人沉默著坐上車，一路上一句話也沒說。

  季思涵望著窗外的景色，心事重重。紀宴川則是望著季思涵的身影，眸中情緒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