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公主都這麼可愛嗎

  海門宴是國風裝修，一進門就能聽見潺潺的流水聲，翠竹和各種綠植層層疊疊，走進去仿佛進入了郊外的森林，清新自然的感覺撲面而來。

  大廳人不是很多，所有食客都低聲交談，空氣中浮動著輕鬆與愜意，不時傳來勺筷碰撞餐具的清脆聲。

  這裡不像是餐廳，更像是郊外野餐的現場。

  季思涵亦步亦趨地跟在紀宴川後面，看著服務員畢恭畢敬地對著紀宴川喊「紀總」，帶著一臉八卦地把兩人領進隱蔽的包廂，送上菜單。

  包廂里的圓桌很大，季思涵和紀宴川一南一北地對坐，就像是天涯的兩端，中間隔著的圓桌像是深深的溝壑，將原本靠近的距離又拉開。

  季思涵翻開菜單，發現菜單上的字全部都是毛筆字，十分有風骨，看起來像是大家寫的，配圖是實拍圖，看起來十分有食慾。

  「想吃點什麼？」紀宴川翻開菜單，草草掃了一遍，詢問季思涵的意見。

  季思涵點了幾個看起來很有特色的菜，又點了一個甜品。

  「我也不知道什麼好吃，就這幾個吧。其餘的你來吧。」季思涵將菜單還給服務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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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老樣子吧。」紀宴川合上菜單遞給服務員，和季思涵解釋：「我以前經常來這裡吃海城的特色菜，都別有風味。」

  服務員給兩人添了茶之後就拿著菜單離開包廂。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同時低下頭去，包廂里靜寂無聲，氣氛變得尷尬起來。

  季思涵表情認真地盯著眼前的茶水，悠悠的茶香伴隨著熱氣盤旋而上。她的手指在茶杯的邊緣摩挲了一下，有心想打破彼此之間的尷尬氛圍，但是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怎麼突然一下子尷尬起來了？】

  【說點什麼啊！】

  【不知道是不是離得太遠了，覺得好疏離啊。】

  【怎麼有一種和陌生人相親的感覺……】

  【啊啊啊季思涵你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季思涵制止著腦子裡的胡思亂想，拿起茶杯輕吹了幾下，掩飾自己的臉紅心跳。

  紀宴川低聲笑了一聲，將面前的餐具放在了玻璃轉桌上，陶瓷家具和玻璃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季思涵被紀宴川那邊的動靜吸引，抬起了頭，面帶好奇地看著，不知道紀宴川要幹什麼。

  他站起身，從容不迫地向季思涵走近，坐在了她的右手邊。

  迎上季思涵驚詫和害羞的目光，他伸手轉了一下轉桌，將餐具轉到自己面前拿下來擺好。

  「現在我們就能離得近一些了。」紀宴川聲音中透著曖昧的引誘，眼底帶著溫柔和寵愛，和季思涵對視。

  雪鬆氣息從他身上幽幽散發出來，與他對視的一瞬間，季思涵整個人的心神都被他的雙眼吸引，情不自禁地陷入他設下的溫柔陷阱。

  他的雙眸隱藏在眼鏡後面，其中仿佛有著黑色的漩渦，引得季思涵想要繼續深入探究他的神秘。

  紀宴川細細看著眼前的人，無論是精緻的眉眼，小巧的鼻頭，紅潤的雙唇，處處都符合他的心意。

  她的雙眸猶如清澈的湖底，一望到底，純真與羞澀不停交換，漸漸化為痴迷。

  紀宴川願化作沉入湖底的魚，只為和她共處。

  對視間，兩人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漸漸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她感受到他鼻間噴出的溫熱氣息，他能聞到她身上的幽幽香氣。

  四目相對，鼻尖貼著鼻尖。近的仿佛都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就在雙唇即將貼上的那一刻。

  「嘟嘟。」敲門聲響起。

  季思涵猛地從旖旎氣氛中醒來，身子猛地後仰一下，拉開了和紀宴川之間的距離。

  她的臉像是煮過的蝦子，又紅又燙。她低著頭，恨不得把腦袋埋進臂彎里，這樣就能假裝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在幹什麼！啊啊啊啊啊！】

  【剛剛竟然要和紀宴川親上了！天啊！怎麼會這樣！】

  紀宴川不留痕跡地嘆了口氣。

  就差一點點。

  「請進。」他開口。

  門外的人得了吩咐，開門上菜。上完菜後，服務員鞠了一個躬關上門離開。

  整個包廂里又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可氣氛完全不同了。

  紀宴川淺淺笑著，眼底全是無奈和可惜。

  季思涵縮在一邊，儘量和紀宴川拉開距離。紅著臉死死盯著面前的菜，仿佛這道菜有多吸引人一樣。

  她完全不敢看紀宴川，就連餘光也不敢。

  一想到剛剛差點和紀宴川接吻，季思涵感覺自己渾身都在顫抖。

  【季思涵，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是這麼一個容易被美色所誘惑的人？】

  【你和紀宴川才見了幾次，了解對方嗎？你連對方究竟是什麼人都不知道！】

  【醒醒，別被他的美色誘惑了！】

  季思涵在心裡告誡自己。默念了幾十遍「色即是空」，她才覺得躁動的心平靜了下來，臉上的熱度也緩緩下降。

  她偷覷著旁邊的紀宴川。

  他表情淡淡，像是察覺了季思涵的視線，轉頭看來。

  「餓了吧，吃飯吧。這些菜保證不會讓你失望。」紀宴川淺笑著，仿佛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季思涵鬆了口氣，拿起筷子夾起面前的菜放入口中。

  雙眼頓時一亮，口中的美味讓她差點飛起來。

  感受到身邊人的愉悅，紀宴川心中的不滿和失落也一掃而空，他輕聲地為季思涵介紹菜品，一些有來歷的菜品他信手拈來，細心講解。

  季思涵感覺自己在上一節叫做「美食與鑑賞」的課程，感受到了藝術和美味的雙重快樂。

  不知不覺，她將之前的尷尬和窘迫全都拋在腦後了，時不時問一些問題，紀宴川也會認真解答。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也漸漸如常，仿佛回到了高考前兩個人上課的時光，一個講解，一個提問，那些疏離和陌生早就蕩然無存。

  酒足飯飽，季思涵放下筷子才察覺到桌上的菜品基本上已經被吃光，頓時有些窘迫。

  【糟了，忘記掩飾自己的食量了。他不會覺得我很能吃吧？】

  季思涵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形象。但轉念一想，當時兩個人一起上課的時候，紀宴川經常在唐家吃午飯，自己的食量好像早就暴露了。

  【算了，有什麼好掩飾的。能吃是福。】

  【而且也不是我一個人吃的。海城這邊的菜量本來就很精緻，那麼點夠誰吃，幸好點的菜多。】

  季思涵放棄了掙扎，甚至有些理直氣壯。

  紀宴川默不作聲地偷聽，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這也太可愛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