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廢帝為奴19

  從這件事之後，姜落又聽到了不少八卦。

  牧朔和李鵲兩個人才不愧是主角啊，不管事情發展到什麼地步，做出的事情都十分戲劇性。

  牧朔醒了之後，對昔日他捧在手心裡的李鵲恨之入骨，直接就想把他給弄死。

  但李鵲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坐以待斃，跟牧朔掰了之後，他轉頭就勾搭上了牧朔他爹草原王。

  他知道他不弄死牧朔，牧朔就得弄死他，對著草原王一陣花言巧語，想徹底把牧朔給踩到地下。

  草原王不愧是牧朔他爹，父子倆一個性情，被李鵲勾搭得魂都快找不到了，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沒多久，草原王竟然就來找姜落兩個人商議，想要把牧朔又給留下來當質子。

  

  姜落：「……」

  她都沒話說了，真的。

  9。

  因為已經6翻了。

  牧朔又不是什麼好東西，還老是把眼睛放在她家白月光身上，她當然不可能答應把這傢伙留下來。

  沒多久，她就打包把草原人給送走了。

  在這之前把朝廷大換血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草原人耀武揚威地提出了一系列噁心齷齪的要求，她全都照單答應下來。

  周非凡等人早就知道她的想法，配合她演了好大一齣戲，在草原人面前把她一頓大罵。

  草原人被蒙在鼓裡，看樂子看了兩天，才收拾東西不太捨得地往外面走了。

  走的時候，她特意一反常態，把送他們走的時候離別宴辦得特別風光，大晉和草原人，幾乎沒有人不知道的程度。

  但實際上，還沒等這一行人離開京城的地界範圍，她又暗中讓上官青等人給把人逮了回來，抓進了地牢。

  草原王一行人直接破大防，在地牢裡面破口大罵，倒是牧朔，盛怒過後好像已經認清楚了現實，冷靜下來，只讓人跟姜落說了一句話。

  他要見沈卻。

  嗨呀。

  真是白日發夢，她家白月光是這小傻逼瞬間就能見到的？！

  姜落本來都不打算把這個事情告訴沈卻的，但是系統天天在她耳朵邊叭叭叭。

  【！！宿主！！沈卻是一個獨立的人，他有權利知道，並且自己處理這件事情！！！】

  姜落嚴肅臉：「什麼獨立的人，閉嘴！」

  「他不獨立！」

  她家白月光怎麼可能離得開她，開什麼國際玩笑。

  嘖。

  但是系統吵得死人，並且這傢伙威脅她，如果這件事情以後被她家白月光知道了，沈卻可能會很生氣。

  姜落這才不情不願地把事情告訴了沈卻。

  不出他所料，沈卻猶豫之後，果然把這件事反應下來。

  姜落整個人都不爽起來，十分想後悔，先把她家白月光給關起來算了，免得這個人老是喜歡亂跑。

  不過想歸想，她還是老老實實地陪著少年去了地牢。

  她不想看見牧朔那個大傻逼，於是就停在門口等沈卻。

  女生還是一副臭得不行的表情，沈卻看著都有些想笑，往前面走了兩步之後又停下來，回眸看她：「我很快就出來了。」

  「隨便你。」姜落小聲地懨懨回。

  沈卻失笑，「不然你陪我一起進去？」

  那還是算了。

  姜落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

  她一想著牧朔那個傻逼說的話，整個人都覺得噁心。

  少年深色的桃花眼裡再次染上了幾絲笑意，很快提腳往裡面走。

  牧朔其實心裏面基本上已經斷了見沈卻的那種念想。

  姜落不是個好東西，他也不是，所以，他太了解姜落看向他的小雀的那種眼神了。

  姜落是不可能讓沈卻來見他的。

  但是為什麼他還是要這麼說呢……

  他對不起小雀，那怕是有一絲機會，他也要試試。

  沈卻進來的時候，他還躺在乾草垛上面發神，聽到聲音看過來，瞬間眼睛一亮，一下子從乾草垛上躍起來，連忙整理了一下衣物：「小雀！！」

  牧朔激動得都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反覆舔自己的下唇，視線像極了已經黏在少年身上，完全挪不開。

  他喃喃道：「你竟然還願意來見我……」

  他做了那麼多錯事，還把曾經欺負過他的小雀的李鵲認成了他，他竟然都願意來見他……

  牧朔心裏面感動非常，眼眶都已經紅了。

  果然，他就說他沒有想錯，當時的沈卻在宮裡處境已經十分困難了，還要冒著生命危險來救他。

  ——他一定就是因為喜歡他！！！

  他興奮地抬起眼眸，想要對著面前的少年述說自己這麼多年以來，藏在心裡的愛意，但下一瞬，就對上了那雙冷淡的桃花眼。

  ……怎麼冷淡呢。

  那種眸色，都看起來不像是在看一個有生命的物件。

  牧朔只覺得好像有一盆冷水從天而降，直直把他澆了個透心涼，他心臟宛如被硬生生地剜下了一塊，開口的時候，聲音都哽咽了：「小雀……」

  沈卻並不想來見他。

  他願意花費時間過來，不過是為了維持自己的某些人設。

  他不怎麼耐煩，只輕聲問：「二王子想見我，是有什麼事嗎？」

  真的冷淡。

  少年的聲音是清澈的，聽起來像極了夏天叮咚流淌的冰泉。

  但是在現在，牧朔卻覺得這聲音好像把他整個人都帶入了隆冬的雪地。

  他從這聲音里，聽不出來一絲，少年對他應該有的情誼。

  牧朔硬生生地倒退了一步，跟著，宛如抓住了唯一的一根稻草一樣，抬眸眼裡滿是希冀地看著他：「小雀，是我啊……」

  「四年前在春山，我被他們騙到深山裡，當時下了很大的雨，我的腿還瘸了，是你，去找到我，然後把我背回來的。」

  「你走了兩天一夜，你……還記得嗎？」

  沈卻冷淡地看著他，「不記得了。」

  牧朔一下子就崩潰了，他身體一軟，跌坐在地上，喃喃道：「怎麼可能不記得呢，怎麼可能不記得呢？！」

  最後他都捂著臉哭了出來，「你騙我，你騙我，小雀！」

  「我這四年來，夜夜都會夢見你，我想跟你說謝謝，我想報答你，我……你怎麼會不記得呢？！」

  他仰著頭看面前的少年，眼裡滿是祈求，「你說啊，你怎麼會不記得呢，小雀？」

  「李鵲身上的那塊玉佩，是我偷偷塞到你的衣服里，是我想要你記住我……」

  「你明明也是喜歡我的，如果不喜歡我，怎麼可能願意冒著雨，走這麼長的路來救我，你背著我，走了那麼長的路……」

  「我記得你的肩膀那麼單薄，我哭著說，你放下我，你回去吧，我已經沒救了，你說，你一定會帶我回去的……」

  他一邊說，一邊盯著沈卻，想要從他的臉上找出一絲表情變化，可惜都是徒勞。

  少年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這會兒，他身上獨屬於皇家人的矜貴顯露出來，他這麼仰著頭看他，像是在看高高在上的神明。

  沈卻的眸色，從進來到現在，就沒有一絲變化，「我不喜歡你。」

  很奇怪。

  這一瞬間，他腦海里浮現出的，並不是當初在春山的場景，而是眼盲的少女彎著眉眼笑著，把在陽光底下顯得格外晶瑩剔透的糖葫蘆遞給他的模樣。

  沈卻眸色微動，抿了抿唇。

  牧朔根本接受不了，「不……不可能！！！」

  「你不喜歡我，你怎麼可能願意來救我，你說啊，沈卻！！不！！我不相信！！」

  他腦袋裡突然閃現出了一個想法，連忙表情猙獰地抓住了鐵欄杆：「是不是姜落？！是不是姜落？！！」

  「你是不是都是因為她！所以才不願意承認？！！是不是都是因為她？！！」

  「我知道姜落不是什麼好東西，她肯定逼你了！！她肯定逼你了！！！」

  他狀若癲狂，大吼：「你等著小雀，我一定會殺了她！！我一定會殺了她！！！」

  這個時候，沈卻才有了一點別的反應，「你試試。」

  他冷眼看著面前發瘋的男人。沒有再多說一句話，轉身就走了。

  身後傳來男人更加癲狂的聲音，「姜落——姜落——你他媽的不得好死！！！」

  沈卻擰起了眉。

  他又一次為當初的決定覺得後悔了。

  就不應該，多管閒事，把人救回來的。

  善心對人類來說，就是一種累贅。

  這一瞬間，如果有人在旁邊跟著的話，就會發現，他們向來溫和的陛下，那雙深色的桃花眼眸色沉得宛如冰山下冰封的水。

  不過在看到不遠處的光亮，他眸色微微動了動，又很快換回了平時的樣子。

  女生還在門口等著他。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讓人送來了姜蛋，正有一搭沒一搭地揉著姜蛋玩兒。

  ——呃，姜蛋這個沒什麼內涵，卻著實十分形象的名字，是他在女生這兒聽說的——

  姜蛋小朋友看起來也十分無奈，一看到他目光就眼巴巴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沈卻勾了勾唇，眉眼間流露出溫和的笑意，跟著下一瞬，姜蛋就被女生塞進了他的懷裡。

  女生別彆扭扭的，別頭看向了別的方向，小聲嘀咕：「還以為你被人給吃了。」

  沈卻失笑，還沒說話，就又聽到她聲音稍微大了一些，道：「姜蛋想你了。」

  「這崽子真是，有爹在就不認它娘了。」說完，她又小聲哼唧了一聲。

  沈卻被她給笑到了，不過還是溫聲道：「它很喜歡你的。」

  「我知道。」

  姜落看了一眼他懷裡的姜蛋小朋友，又飛快地移開了視線。

  雖然什麼表現都沒有，但沈卻就是覺得，她好像有些害羞了。

  真可愛啊。

  怎麼會這麼可愛呢。

  沈卻眼裡的笑意又濃了幾分。

  姜落其實挺想知道，牧朔那個大傻逼到底跟他說了些什麼的，但是主動問這種事，一點都不像是她們大女主的風格，她就硬是憋到了晚上。

  她本來想等著她家白月光自己開口，到時候，她就可以裝出一副勉為其難聽一下的模樣，但是沒想到！

  沈卻這傢伙，看起來溫和，實際上還是一塊硬骨頭，就是不開口！！

  到晚上的時候，她終於憋不住了，裝出了一副若無其事地模樣，一邊「看」奏摺，一邊問：「他跟你說了什麼？」

  沈卻已經把奏摺看過一遍，還讀了書，這會兒正坐在床邊給姜蛋小朋友整理竹籃裡面疊的小被子，聽到這話第一時間都沒反應得過來：「什麼？」

  姜落更不好意思了，板著一張臉語速飛快地重複了一遍，這下沈卻才聽清楚了。

  他輕笑了一聲，「沒說什麼。」

  「都是四年前的事了。」

  姜落哼唧了一聲，「那麼久的事情都拿出來說，有什麼好說的。」

  真是，弄得像是誰沒被她家白月光救過一樣。

  她也被救過！！

  她還跟別人都不一樣，別人都是單純的被救了，她還被白月光撿回去養了一陣呢！！！

  但是這件事是真是發生過的，她怎麼想心裏面都有些不舒服，直接將矛頭對準了沈卻：「你說啊！」

  沈卻一臉無辜。

  姜落繼續叭叭：「你為什麼當初要救他？！！讓他自己死了不就消停了！！」

  沈卻抿了抿唇。

  其實他也是這麼想的。

  但是當著女生的面，他肯定是不能表現出來的，畢竟……

  她好像一直都認為，他是個很好的人呢。

  那這樣的話。

  他就裝出一副很好的樣子好了。

  沈卻眼裡悄無聲息地多了一分笑意，但表面上無辜的表情不變，「順手而已。」

  他溫聲道：「如果是別人，我也會這麼做的。」

  ……才怪。

  姜落當然知道，不過她還是氣不怎麼過，又自己一個人生了一會兒悶氣。

  沈卻看著她的樣子怎麼看怎麼覺得可愛，現在的女生，像極了一隻鼓起來的河豚。

  他被自己的想像逗笑了，悶聲笑了一聲，過了一會兒，倒是想到了點別的事。

  沈卻眸色驟然收了些許，裝出了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仿若不經意道：「姜落。」

  「你之前說，想要皇后的位置，是真的嗎？」

  姜落理所當然地點頭。

  廢話，不是真的那她說著玩兒的？

  不過見她家白月光不相信，她想了想，決定還是用行動來證明好了。

  ——她直接開始扒拉自己身上的衣服！

  「！！！！」

  沈卻第一時間腦袋一蒙，跟著下意識飛快地掀起被子，蓋在了好像很好奇看過來的姜蛋小朋友身上。

  然後他手忙腳亂地給她把衣服給拉起來，眼睛都不敢亂看一下，耳根已然紅了大半：「你幹什麼？！！」

  「姜落！！！」

  誰家小姑娘大半夜地在男人房間裡，一言不合就開始脫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