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大顯身手

2024-07-06 23:52:22 作者: 金陵城中魚

  那錢老先生被抬來的時候,眾郎中都不免捂住了口鼻。

  許南星頗為鄙夷的看了他們一眼,主動幫著一起,將錢老先生慢慢從車上抬了下來。

  她掀開薄被,將錢老先生輕輕抬了起來看了一眼,果然是由於褥瘡導致的皮膚潰爛,才散發出的異味。

  古代不比現代,對褥瘡的防治還有待提高。許南星默默在心裡記下,日後這個也要教給百姓才行。

  錢老先生左側肢體麻痹,左手緊握,強行掰開後又迅速回握。左側眼角、口角歪斜,不住的流著口水,口不能言。

  的確是中風後的症狀。

  「姑娘,我父親真的還有救嗎?」許南星正檢查體徵時,身旁一位妙齡女子,交叉著手面露焦急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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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能有什麼救啊,這都多久了,勞民傷財的,我早就說趁早放棄算了。」站在另一邊的男子語氣很是不滿。

  妙齡女子跺腳道:「哥哥你說的這是什麼話!若沒有父親掙下這份家業,又何來我們如今的生活。我走的時候特意叮囑父親每日需擦身,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麼!」

  「你一個嫁出去的女兒,這裡沒有你說話的地方!」那男子被說中痛處,甩袖吼道。

  躺在床板上的錢老先生情緒激動起來,喉嚨里「嗚嗚嗚」的,眼睛也努力睜大。許南星忙俯下身在他耳邊安慰道:「別著急,我有辦法,你很快就會好的。」

  人群中有人通過她的裝扮認出她來,忙走出人群道:「姑娘前日救人手法太過古怪,恐有作弊之嫌。今日須得用我們知道的醫術,否則我們不會承認的。」

  看著眾人交頭接耳的樣子,想來自己之前在市集用心肺復甦救人的事是傳開了。

  那樣有效的急救術,卻被一次次認作邪術。許南星搖頭嘆了口氣,感慨在玘國推廣急救術,的確是迫在眉睫的事。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在成為一名首席外科醫生之前,她先是董氏針灸的嫡系傳人。

  許南星從袖間拿出針灸包,然後不慌不忙點上了蠟燭。

  「好,今日我只用針灸術,各位可還有什麼意見嗎?」許南星輕掀眼皮,環視了一圈人群。

  「她居然還懂針灸?」眾人臉上飛速閃過一絲詫異。

  見許南星一直盯著自己看,眼角不自覺抽了抽,表情極不自然道:「沒,沒意見。開,開始吧。」

  許南星微微一笑,眼底輕蔑一片。她轉過頭看向錢老先生的一雙兒女,伸手道:「擋亮了二位,先請一旁落座吧。有沒有救的,一會兒就知道了。」

  男子哼了一聲「裝神弄鬼」,衣服一撩,走到旁邊坐下。女子雙手合十拜了又拜,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一切就緒後,許南星先將針放在蠟燭上燒了燒消毒,在錢老先生的百會穴、肩髃穴、曲池穴各扎了一針。

  接著取出一根三寸長的針,消毒過後抬起錢老先生蜷曲的左手,從合谷穴貼著指骨一路穿到後溪穴,順著手指的方向慢慢轉動針。

  隨著針轉動,錢老先生蜷曲的手竟奇蹟般地緩緩張開!

  五位太醫離得近看得清楚,驚的瞪大了雙眼,立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聽著人群中的騷動,許南星意料之中的笑了笑,然後又取出一根針,消過毒後,將錢老先生側身,扎進了他的風府穴。

  「煩請孫院正替我點上一柱香。」

  施針完畢後,許南星示意錢老先生的女兒扶住他,保持側臥的姿勢,然後請孫行點上了一柱香。

  她也不說話,也不向嘀嘀咕咕的眾郎中解釋,就撐著臉一動不動的盯著錢老先生。

  但在場眾人可耐不住,反覆的抻頭去看那柱香燃盡了沒有。

  終於香滅,許南星「騰」的一下站起身,跑到錢老先生身邊,將針一一拔出。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動不動的盯著躺椅上的錢老先生。

  「錢老先生,您動一下試試呢?」許南星蹲在他身邊笑著鼓勵道。

  錢老先生緊張的滿頭滿身都是汗,試探著緩緩抬起了自己的左手,從指縫看見陽光後,他灰暗的眼神頓時亮堂起來。

  「我,我能動了……」他忍不住開口,聲音嘶啞,但卻已經成句。

  「父親!」女子登時眉開眼笑,提著裙子就朝著錢老先生跑了過來。

  許南星和女子一左一右扶著錢老先生站了起來,錢老先生搖搖晃晃還站不太住,許南星忙安撫道:

  「您躺的時間有些久了,腿部肌肉萎縮,所以覺得沒力氣。沒關係,多鍛鍊鍛鍊,做做復健慢慢就會好的。」

  錢老先生雙手作揖不住的朝許南星拜謝,看到走過來半信半疑的兒子,揮手就是一巴掌,怒道:「逆子!」

  這意外的一幕倒確實幫了許南星,那些還持懷疑態度的郎中,此時求錘得錘,面面相覷,一時找不到別的由頭找茬,竟開始造謠這是迴光返照。

  許南星幾乎不曾氣死,直接走到那位郎中身邊,拉著他,將手放在錢老先生手腕上。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你該不會連基本的脈象都診不出來吧!」

  孫行也緩步走了過來,搭了搭脈道:"寸關尺三部皆有脈;不浮不沉、不快不慢;從容和緩、節律一致;有胃、有神、有根。"

  這是再正常不過的健康脈相。

  有了孫行的權威診斷,眾人也再沒話好說,只得悻悻站在一旁,又是羨慕又是妒忌的看著許南星。

  孫行忽然朝著許南星拜道:「姑娘好醫術,剛剛要收姑娘為徒是我唐突了,敢問姑娘師承何人,我想去拜訪一下。」

  許南星笑容頓收,想起常年躺在病床,與植物人無兩樣的母親,幽幽垂下雙目,苦笑道:「多謝孫院正謬讚,只是我學的也並不完全。至於拜訪,還是不必了。」

  孫行見她神色有異,便猜到幾分為難,忙拱手道:「既如此,便不叨擾了。」

  他從桌上拿起一卷捲軸和一塊令牌,遞與許南星道:「姑娘若是願意做宮中醫,就請在上面簽個名,收下這塊太醫院的令牌,擇日上任便是。」

  許南星忙欠身接過,約定半月之期後赴任,便急忙趕回崔府。

  棠梨院內,繁花簇簇,檀香芬芳,梨花樹下一把藤椅,旁邊大理石的桌上,幾個白瓷的碟,上面擺滿了各樣精緻的點心。

  「也不知道這些能不能讓大小姐心裡好受些。」木槿繞著桌椅看了又看,緊皺的眉頭絲毫未松。

  崔琰提著一都籃,也憂心忡忡的走了進來:「我剛一下朝便聽說了,特意帶了上好的雨前白毫銀針,一會兒給夭夭喝。」侍女忙上來接過,將茶具一一擺放到位。

  許南星一進院子,看到的就是這幅琳琅滿目的詩情畫意,還沒開口問,木槿和崔琰已經一左一右的擁到她身邊來。

  「大小姐沒關係的。您學醫時日尚短,那些老學究學醫的年數比您歲數還大,咱沒選上不丟人。奴婢做了好多您素日愛吃的點心,快嘗一嘗,一會兒我們逛街去。」

  崔琰收到木槿的眼色也忙道:「對,對呀。夭夭你要是想學醫,改天我帶人去找最好的郎中教你,假以時日,肯定比他們都強。」他招手,侍女端過一杯茶,許南星瞧了瞧,一旗一槍,的確是極品。

  她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看著他倆抿著嘴笑道:「敢情你倆這陣勢,是為了安慰我落選的唄。」

  木槿和崔琰互看了一眼,低下頭不言語。

  許南星輕笑一聲,將令牌從手心垂落下來。兩人抬頭去看時,只見上面赫然寫著「甲等」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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