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聰明的可怕

  年夜飯時，虞家上上下下圍坐在一起，十分熱鬧。

  八點整，春節晚會開始。

  周青青家沒電視，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著電視過年呢。她興奮地邊吃邊看，就在這時，一個紅呼呼的東西擋住了她的臉。

  

  她晃了一下頭，有些不滿意，

  「別擋我看電視了！」

  張少卿呵呵一笑，

  「丫頭，你電視看的紅包都不要了？」周青青激動地轉過身，「要！」

  她興奮地把紅包在手裡搖了搖，「謝謝你啊，大叔。」

  虞青山也遞過來一個，

  「還有你大爺的。」

  周青青更滿意了，上前給虞青山鞠了一躬，「大爺你人還怪好的，又請客吃飯，還給我紅包，破費了啊。」

  小丫頭逗得大家笑不停，警衛員和保姆都給她塞過來紅包，周青青從沒見過這麼大陣仗，收紅包收到手軟！

  她一一拜年後，把紅包捧到潘月跟前。

  周青青附在潘月耳邊，小聲嘀咕，把錢全部塞進潘月的兜里。

  「嫂子，我看病有錢了。」

  小丫頭的聲音軟軟的，就像一根小銀針插進潘月心窩裡，一陣疼。

  潘月把周青青的手推出來，紅包全部壓在小丫頭的手上。

  她也掏出一個紅包，壓在周青青的手上，

  「紅包都是大家給你的祝福，你要抱著睡覺才能幸運啊！」潘月捏了捏她的臉，「看病的錢你就不要操心了，我們有。」

  周英傑也遞給周青青一個紅包。

  他輕聲警告，

  「都是你的，但是不准買糖吃，聽見了不？」

  周青青站了個標準的軍姿，

  「遵命！」

  虞青山看著看著，眼眶子有些發燙。他在這裡住了幾十年，這房子一直冷冰冰的，什麼時候也沒像今天這麼熱鬧。

  飯後，潘月幫助保姆收拾洗碗，周青青還在看電視。碗筷收拾得差不多了，小丫頭跑進來拉潘月，

  「嫂子！出去看放鞭。」

  潘月忙著收尾，

  「你去找你哥，」

  周青青一跺腳，

  「我哥早就不見了！」

  保姆接過潘月手裡的碗，笑盈盈地說，「你去陪孩子玩，這裡有我們就夠了。」

  無奈，潘月只能被周青青拖著走。

  身後，保姆紛紛豎起大拇指。

  「這姑娘可真好，不愧是首長的兒媳婦。」

  突然，其中一個保姆噓了一聲，剛說話那位瞬間閉嘴。

  潘月給周青青圍上圍巾，帶她出門看放炮。兩人正在觀察哪裡有人放炮的時候，牆邊傳來了煙花的火藥味。

  還有滋滋火星滲出來。

  「嫂子，你看。」

  周青青眼巴巴地望去，「我也想要。」

  潘月拉著周青青繞到房後，準備要一支煙花給周青青玩。兩人剛繞到房後，就看見周英傑自己舉著一根煙花棒，不停地在空中畫圈，

  「真好玩啊……」

  潘月譏誚，

  「自己出來玩，妹妹都不管了？」

  周英傑失了魂似的，轉身過來看著周青青和潘月。隔著濃厚的煙，潘月還是看見他眼底閃光。

  潘月上前，把周英傑手裡的煙花棒搶過來，塞到周青青手上。

  「去玩！」

  周青青樂不可支，舉著煙花衝出了院子。

  看著周青青遠去的背影，周英傑靠在牆上。

  「你說，青青的病能痊癒麼？」

  能否能治好，潘月還真不知道。但是如果現在躺平，肯定是治不好的。

  「盡人事，聽天命。」

  周英傑慘笑，

  「我不願意接受不好的結果，怎麼辦？」

  潘月跟她並排靠在牆上，

  「再過一個星期，差不多就知道結果了。咱們現在著急也沒用。」

  說著安慰周英傑的話，潘月心裡也很沒底。她也不願意接受不好的結果，可是結果就擺在那，不是你不要他就可以不給的。

  跨年夜，吃了餃子後，周英傑一家三口離開了虞家。

  虞青山一直站在門口，目送著汽車下山，直到汽車尾燈消失成一個小紅點後，他才低頭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熱鬧全沒了，只剩下一屋子的乾淨整潔。

  他靠在床頭，抱著萬英的照片，檯燈光鋪在他手邊，

  「老萬，你看我進步了麼？」

  回到醫院，已經凌晨兩點了。

  周青青興奮得睡不著，在潘月的強制之下，她被按在床上睡。見周英傑不在，周青青摟住潘月的脖子，

  「嫂子，今天那個大官，是誰啊？」

  潘月面不改色，

  「老領導。你哥哥的老領導。」

  周青青眨眨眼睛，

  「這個老領導還挺好的，他一定很喜歡我哥哥吧？吃飯的時候，他一直在看我哥哥。」

  潘月手心微微滲汗。

  「對啊，他要是不喜歡你哥哥，為什麼要請我們去他家過年呢。」

  周青青雙手撐著下巴，一臉好奇，

  「為什麼喜歡我哥？」

  潘月半真半假的回答，

  「你哥哥和他一個故人，長得很像。」

  周青青點點頭，

  「是和他兒子長得很像吧？」

  ？！

  潘月差點從板凳上掉下去，她強壓住狂跳的心臟，

  「你怎麼看出來的？」

  周青青笑得很神秘，

  「這有什麼難的，哥哥和那個大官長得很像呀……」

  潘月一時間摸不著周青青的路數，

  這到底是孩子的童真，直言不諱呢，還是她早已經看透一切，只是不明說呢？

  潘月眼底很燙，望向窗外。

  老天爺，青青這麼好的一個孩子，求求你不要帶走她，好麼？

  半個小時後，周青青終於睡著了。

  潘月拖著疲憊的身子，準備去盥洗室。她抱著盆，在走廊上晃蕩。突然，她看見周英傑的影子，在走廊上晃了一下。

  「你怎麼還沒回招待所？」

  「等你，祝你新年快樂。」

  ……

  還挺有儀式感。

  潘月想起剛才的事情，覺得有必要讓周英傑知道。畢竟，這種事情周青青有了察覺，她就會一直盯著。

  「能瞞一時是一時吧。」

  就在這時，幾個護士走過走廊，

  「結果什麼時候出啊？」

  「馬上。」

  「噓……你聲音太大了。」

  潘月皺皺眉，

  「是青青的結果麼？」

  周英傑：「應該不是，哪有這麼快呢。」

  莫名的，潘月有些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