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人生的取捨

  「喵~~喵~~~」

  廚房裡，風靈不停地叫喚著，在蘇雲和陳曦的腳邊躥來躥去，小腦袋高高揚起，努力往灶台望去，對鍋里飄香的食物充滿了渴望。

  兩腳獸在背著喵大人做什麼好吃的？

  

  她快著急壞了。

  陳曦先從鍋里撈出雞蛋，裝進大碗，拿清水冷著；又用勺子仔細舀出散開了的粽子，拿碗裝著；最後將沒有煮散的粽子一個一個夾出來，都放進盆里。

  蘇雲端著盆，感受到在腳邊跑來跑去的風靈，對這個小傢伙很無奈，腳上收著力，將她輕輕踹開。

  「哎呀！你過去一點！」他跟風靈提醒道，「又不是你能吃的！

  「小心踩到你就舒服了。」

  「喵！」

  風靈很不服氣，蘇雲收腳回去，她就跟著撲了過去。

  陳曦拆開一個粽子，拿筷子分一點，餵到蘇雲嘴裡。

  「熟了沒有？」她睜著大眼睛問道。

  「嗯嗯，熟了。」蘇雲點頭。

  「喵……」

  風靈好著急，就順著蘇雲的大腿往上爬。

  「嘶！」

  蘇雲被風靈的指甲刮到了，連忙放下盆，又將她丟出廚房去，然後關了門。

  「喵！喵！喵！」

  風靈就趴在門上，不停撓門。

  但屋內的兩腳獸不再理她。

  粽子都撈出來，兩鍋，一鍋甜粽、一鍋咸粽，一共四十幾個，裝了滿滿的一盆。

  蘇雲端著盆，開了門，腳邊攆著風靈，把粽子端到了客廳的飯桌上；

  陳曦簡單收拾了一下鍋灶，就帶著碗筷、糖、雞蛋等，也跟著出門來。

  在飯桌前，分兩邊坐下，陳曦給碗裡倒了糖，遞給蘇雲；蘇雲拿起兩個肉粽，分一個給陳曦，自己拆一個。

  拆開毛線、分開粽葉，頓時，香噴噴的熱氣就迎面撲來了。

  粽葉的清香、糯米的軟香、臘肉的咸香，三種味道混合在熱氣裡面，直叫人口水直流。

  風靈在腳邊轉來轉去的，吵得很，蘇雲就把粽子裡的肉分幾塊出來，伸手丟到椅子下面去。

  「嗷嗚嗚~」

  風靈連忙撲上去，兇殘地吃起來。

  世界這才得了片刻的安寧。

  「哎呀！你怎麼丟在地板上？」陳曦出聲責怪道，「儘是油！髒死了，不好洗。」

  「嘻！」蘇雲露齒一笑，表示歉意。

  他拿筷子把軟糯的粽子夾開，餵進嘴裡，因為太燙，又不停哈氣，他見陳小姐在剝雞蛋，就笑道：

  「小時候，我奶奶煮粽子的時候，就喜歡往裡面煮幾個雞蛋，沒想到你也喜歡。」

  陳曦聞言，看了他一眼。

  對呀！

  為什麼呢？

  為什麼她也會這麼做呢？

  難道是巧合嗎？

  風靈是一隻標準的狸花貓，機靈、調皮，三心二意，她其實不餓，只是見不得兩腳獸背著她吃好吃的，所以吵鬧著。

  但真的吃了兩口後，又發現並不好吃，就嫌棄地離去了，輕巧地跳到電視柜上，舔著爪子上的油。

  而在蘇雲的凳子下面，還留有幾坨沒吃完的粽子。

  陳曦免不了又說兩句蘇云：「你就寵她吧！可她就是不喜歡你！」

  忙碌了一天包出來的粽子，除了味道確實還可以外，還有滿滿的成就感。

  是自己包出來的粽子……

  雖然只是在一邊打雜、輔助，但是，怎麼就不算自己包出來的呢？

  蘇雲一邊吃著，一邊與陳曦問道：「《劍影》已經寫完了嗎？」

  「還沒有呢！」陳曦聞言，嘆了口氣，「收尾的難度比我想像中還要大。主要劇情是已經寫完了，但是要兼顧各個重要的角色，要給他們一個結局。

  「然後我又想要儘量寫得絲滑一點，不想太生硬。」

  「那大概還要多久？」蘇雲問。

  「七八天十天吧？」陳曦道。

  「這麼久？」蘇雲有點驚訝，「你這齣入得有點大了。」

  陳曦很無奈，聳了聳肩，笑道：「有什麼辦法呢？我畢竟也只是個新手。」

  「哈哈哈……」

  蘇雲聞言，不由得笑了起來。

  雖然陳小姐這本書的成績很不錯，而且有越來越好的跡象，但她確實是個網文新手。

  這本書的成績之所以會這麼好，是因為這是未來的他寫的。

  在另一條時間線上，這本書是他的集大成之作，然後陳小姐重生回來之後，又在上面進行了一些優化，如此，這書才會有如今的成績。

  「可是下周六就要考六級了！」他出聲提醒道，「收尾這麼久，會不會影響你考六級？」

  「肯定會啊！」陳曦嘆了一聲，她又不是什麼超人，「六級我就不求能考得多高了，能過就行。」

  蘇雲默然，點了點頭。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為了完成一件事，就必須在另外的事情上做出取捨。

  陳曦為了更好地完成《劍影》的創作，在B站的視頻更新和在學校的學業，都做出了一定的讓步。

  比如說六級。

  如果她全力以赴，分數肯定也不會低，五百分、六百分，都有可能；可是現在，她只是希望能過。

  可惜啊，陳小姐沒有一個系統……

  蘇雲又想到自己，如果他的人生沒有受到陳小姐的影響，那他最後就是去寫小說了。

  可是以他現在的學習狀態，他應該很難再去寫小說，而更可能在科研方面走得更遠。

  成為一個小說家，很酷；成為一個科學家，也還不錯。

  而他為了成為科學家，就必須放棄成為小說家的那條路。

  也就是說，他這輩子都沒有機會成為小說家了，他再也不可能寫出他的《劍影》了。

  他看不到他成為小說家的那條路的風景了。

  這是人生的「得」與「失」。

  安靜的租房裡，窗外是夜色，屋內是燈光。

  他們閒聊著家常、學業，吃著自己包的粽子，小貓在電視前舔毛，也究竟不錯。

  等到他們都吃飽了，就接近晚上八點半了，而為了讓各自的室友能吃上一口熱乎的，蘇雲和陳曦也就沒有在租房溫存，簡單地收拾了一下之後，就拎著兩包粽子回了寢室。

  625寢室里只有何鴻飛和韋俊傑在，蘇雲拎著粽子進門，問道：「欣欣那狗東西呢？」

  「跑步去了。」何鴻飛挑了挑眉。

  「哦……」蘇雲秒懂。

  跑步，他和陳小姐最開始也是跑步。

  「那就是你今天包的粽子？」何鴻飛示意蘇雲手裡的袋子。

  「對！」

  「嗨呀！」韋俊傑放下書，「咚咚咚」地跑過來，「就等著你了！我都沒吃晚飯！」

  「喜歡咸粽還是甜粽？」

  「來個肉粽！」韋俊傑道。

  「自己找……」蘇雲把袋子塞給他，「我也不知道哪個是肉的哪個是甜的。」

  「那你問個雞毛？」

  「哈哈哈！」

  蘇雲帶回來的粽子，除了室友各自吃了一些外，還有時不時的來串門的沒有回家的同學，也試了一下味道。

  粽子、月餅、餃子，大家雖然來自天南海北，但對這些特定節日吃的食物，卻有著相同的記憶。

  這是文化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