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打臉李氏

2024-07-06 11:05:52 作者: 金娘娘

  「什么女兒!我只有一個侄女,哪裡來的女兒!好你個謝文山,我豁出命給你生了三個兒子你不滿足,竟然還在外面跟人搞出個女兒,還想進家門?我呸!你當我李家沒人了嗎,由著你這麼作踐我!」

  李氏一聽謝文山嘴裡蹦出女兒兩個字,瞬間就火了,不由分說又是一頓搶白將謝文山給罵了一通。

  這一次,謝文山沒再生怒,而是有些無奈厭煩的捏捏眉心。

  想他謝家祖上也曾是封疆大吏。

  即便沒落,那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他攀不上高枝兒,當初議親找的人家也沒比自家好到哪裡。

  不過區區鏢局的女兒,跟他們這等世代書香門第的讀書人家是不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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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看重的,不過就是她的美貌罷了。

  哪成想娶進來卻是個河東獅。

  他做什麼都要管著,納妾更是想都不用想。

  出去偷個腥都要提心弔膽。

  本想休了她。

  誰知她那兄弟爭氣,入京成了武官,坐到了正五品觀察使的位置。

  她也跟著水漲船高,越發的囂張。

  休妻這事也是不敢再想。

  好在因著她兄弟,他的仕途也算坦蕩了一些。

  雖然這兩年兩家關係有些微妙,但他這正六品的通判到底是個文官,總比武夫強些。

  李氏跟著過好日子,後宅又是她獨大。

  平日裡瞧著還算順眼。

  這次謝琉璃回來,卻又顯出她的炮仗性子。

  將來恐怕又要有一段雞飛狗跳的日子要過了。

  「琉璃,謝琉璃!你自己生的女兒,三歲的時候讓你給送到莊子上去了,你當真不記得了?」謝文山等李氏撒完潑,疲憊的說道。

  李氏就像被突然掐住喉嚨的雞。

  一地殘渣的書房終於安靜下來。

  半晌,李氏才道:「這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還活著!」

  謝文山雖然自己也不怎麼樣,對別人卻是充滿審判的,聽李氏的話,眉頭瞬間皺起來,冷道:「有你這麼當母親的嗎!孩子才三歲就迫不及待的送出去,現在孩子自己找回來了,你想的是她怎麼還活著?」

  李氏自知理虧,也不敢再撒潑,扭捏著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驚訝。

  我生她的時候遭的什麼罪你又不是不知道,後來三年,我的身子骨總是不舒服,老二都躺著起不了身,還有你的仕途也是坎坷不順。

  將她送走後,我身子立刻就清爽了,老二雖然還是不能外出,卻也好了很多。尤其是你的仕途,這不是一路順順噹噹做到了通判?

  可見她就是個喪門星。再說了,當初你不也……」

  「行了。」說到自己,謝文山就不樂意聽了,不耐煩的打斷李氏,「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她既然找回來了,那就好生安置著,我謝家還不至於供不起一口吃食。我最近可是一直在為升任同知的事左右奔走,就這點小事,你別再給我辦砸了,要是露出點什麼,讓我升官的事情黃了,咱家都沒好處。」

  李氏聽不慣他教訓似的語氣,想反擊,話到嘴邊還是忍住了。

  謝文山說的對。

  弟弟現在都搬去京城了,弟妹每次見她都趾高氣揚的,她也得爭口氣才是。

  老大眼看著就要會考,家裡不能做他的拖累,總要進京扶他青雲直上。

  老二體弱一直不見好,京城名醫多,將來去了京城,說不定還能請來太醫,到時候老二的身子骨定能治好。

  還有侄女,眼看著就要到嫁人的年紀了,家裡爹不疼後娘不愛的,她總得護著點,有個好的娘家,將來她嫁出去腰杆也能硬起來。

  就像她,平時跟謝文山吵歸吵,鬧歸鬧,他敢納妾嗎?

  偷腥他都不敢!

  「我知道了。」李氏應了聲,想了下也是納悶,「她到底是怎麼找過來的啊?該不會是一路乞討過來的吧,哎喲丟死個人!」

  「我哪兒知道,你問她去。」

  謝文山將這種有些難堪的事扔給妻子,揚長而去。

  客廳里。

  謝琉璃安靜坐著,帷幕依舊掩著她。

  她身邊的那個丫頭也依舊木著一張臉站在她身側。

  李氏已經更衣梳洗過。

  雖然跟謝文山撒潑的時候像個潑婦。

  這會兒沉靜了眉目,卻也是明媚奪目,一派雍容華貴,畢竟當初謝文山娶她看中的就是她的美貌。

  站在她身邊的劉媽媽咳了幾聲,提醒道:「大小姐,夫人到了。」

  謝琉璃的帷幕動了動,似微微頷首,喚了聲:「母親。」

  李氏眼中的厭惡更深了幾分,當真是一點規矩也沒有,長輩來了,竟也不知道脫帽起身相迎。

  這般做派,將來配個管事的都是抬舉她了。

  「她這一身也不知道從哪兒撿來的,我瞧著都要長虱子了,你們就讓她這樣來見我?」李氏以手掩鼻,話是對劉媽媽說的,怨懟也是真心實意。

  劉媽媽忙道:「是我疏忽了,我這就帶大小姐去沐浴更衣。」

  李氏道:「帶去柴房洗吧,別髒了地方。」

  「是。」

  劉媽媽走到謝琉璃身邊,想帶她離開,卻聽黑色的帷幕下傳出大小姐依舊木然的聲音:「母親,你為什麼會覺得我的衣裙是撿來的?」

  李氏不耐煩道:「你當我不知道那些泥腿子最喜歡穿什麼嗎?烏漆嘛黑的最容易藏污納垢,一年到頭都不用換洗,一群懶出世的東西!」

  李氏的話讓劉媽媽心裡刺了下。

  她就是泥腿子出身。

  李氏雖然不是在罵她,卻比指著她鼻子罵還要讓人難堪。

  謝琉璃的帷幕歪了下,似乎在疑惑的歪頭:「母親,你不知道我朝玄黑才是正色嗎?」

  李氏怔了下,這才想到皇帝的龍袍就是玄黑的。

  她竟然說黑色最容易藏污納垢,是泥腿子穿的!

  這如果讓有心人聽到,那老爺的仕途……

  不,恐怕她這個家都要完了!

  李氏瞬間出了一身冷汗,臉卻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

  「我,我說的是那些泥腿子,沒說別的,貴人們穿上自是不怒自威,你是貴人嗎你就穿?」李氏難堪卻又不想在自己這個不喜歡又看不上的女兒面前下了面子,嘴硬搶白一句立刻轉移話題道,「行了,大過年的,我手邊還有事沒工夫在你這瞎耽擱,你也長途跋涉的肯定累了,我讓人給你收拾個院子出來,你且去住下,沒事不要亂跑,現在人都忙,等過會兒再給你指派個丫頭,我看你身邊這個也是個蠢的,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撿來的乞丐!」

  李氏說完,再不願多待,轉身離開了。

  劉媽媽在心裡嘆了口氣。

  李氏生的美,打小就是眾星捧月嬌慣著長大,性子自然刁蠻,年輕的時候還能勉強說一句嬌憨可人。

  這年紀越大,卻越發刻薄了。

  親生的女兒,三歲就孤零零的送出去,這不明擺著讓她死嗎?

  如今人命大回來了,卻也沒一句好話。

  這哪裡是母女,說是仇敵也不為過。

  「大小姐,我帶你去小院吧。」劉媽媽心中憐憫,對謝琉璃說話的語氣也很柔和。

  謝琉璃微微頷首。

  謝府在外看起來青牆黑瓦,屋頂綿綿看不到頭。

  進了裡面更覺庭深。

  廊連著廊,屋舍重重,三人走了一刻鐘還沒到,雪倒先停了,只留下一個冰雕玉琢的琉璃世界,還時不時反射出柔和的金色光芒。

  劉媽媽起初沒在意。

  後來這金光一直如影隨形便忍不住側目尋找。

  然後震驚的發現這金光在大小姐身上。

  原來她的衣裙並不是李氏說的那樣烏漆嘛黑。

  而是隱著金線,上面還繡著精美的金鳳圖案。

  那繡工是她生平僅見,其上的金鳳在大小姐走動間,仿若騰飛。

  華貴的不可方物。

  劉媽媽瞬間呆立當場,震驚到沒有言語。

  謝琉璃和丫頭便也停下,安靜的站在她身邊。

  那滕飛的鳳也靜止下來。

  劉媽媽顫抖著聲音:「大小姐,你,你這身衣服……」

  她停頓了下,將謝琉璃拉到旁邊的假山後,壓著恐懼問:「陛下寬仁並沒有禁止平民穿玄黑的衣服,但龍鳳象徵著陛下和皇后娘娘,你,你怎麼能在衣服上繡鳳凰呢?這要是被有心人看見,定是要抓你進大牢的呀。」

  「無妨。」謝琉璃的聲音還是古井無波,似乎並沒有把它當回事。

  劉媽媽只當謝琉璃不知其中的利害關係,剛要解釋給她聽,跟在謝琉璃身邊那個一直默然無語的丫頭忽然道:「這衣裙是太子所贈,我家小姐有很多,不會被抓進大牢的。」

  劉媽媽:……

  「你這丫頭說什麼胡話呢,太子殿下遠在京城,怎麼會在偏遠之地贈你們象徵著未來後位的衣裙?」

  兩個小姑娘能千里迢迢找來通州府,身上不可能沒有銀兩,許是得了什麼機遇,但要說這機遇是太子殿下,那就是打死她,她也不會信的。

  想來是小姑娘不懂事,瞧著鳳凰美麗,便找人繡了穿在身上。

  也是運氣好,這一路走來竟沒人發現。

  「總之這種衣裙以後萬萬不可再穿了。」

  這事不是小事,劉媽媽叮囑一句,帶著謝琉璃主僕兩人到了地方便急匆匆的走了。

  她要將這事告訴李氏,當務之急,需得給大小姐做身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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