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三章 一切的起始，一切的盡頭！

  元天界，東荒。

  一道蝴蝶扇了扇翅膀，穿盡了歲月長廊，大夢萬古。

  隨後，不經意間閃爍了下。

  已是重新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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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時，天地動盪。

  大燕神朝女帝趙紫瓊，才情經天緯地，短短二三千餘載時間，便超越了沉沉浮浮幾多聖地，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鎮壓了整個北洲。

  她所開闢的神朝，氣運昌隆如火，堪稱元天之最，麾下神朝軍侯，神將，得享帝氣加持，可伐山破廟，不論旁門左道，乃至於正宗聖地，凡當之者，皆作灰灰。

  可以說，一旦叫趙紫瓊成就尊者，斬道功成，元天界或許便能開闢出，自『至尊無蹤，通天絕地』之後，第一位開闢『鎮世道統』的絕代人物。

  只可惜，終究還是步了諸元神的後塵，因那斬道路斷，諸法隱匿，沒有前人留下的脈絡，只憑藉著些許隻言片語，又怎能封號尊者？

  隨著趙紫瓊大道有缺，元神黯淡。

  這方九界十方之一的大世，早已暗流涌動。

  西海有『女武神』出世，號令萬龍，疑似斷代歲月之前的斬道古祖再臨，為此世蒼青龍屬源頭，也是當代第一尊...貨真價實的尊者！

  自古與元天界隔絕的冥冥陰世，也就是通往域外星河，橫渡太虛古道，踏過群星，向著『古天庭』統御之下的其他古界而去的破碎之域，值此多事之秋，竟也慢慢開始，與元天緩緩合併，而且...

  其中有著『斬道』的氣息瀰漫。

  而界外，更有『至尊』級數的波動誕生，博弈，大戰到星海邊荒，再加上『斬道』的誕生...

  導致了有些目光垂落，透過了那橫貫宙宇的星空長城，再一次降臨在了此世。

  大燕分崩離析在即，聖地賊心死灰復燃，陰間諸物詭異莫測，西海波瀾風起雲湧...

  直到————

  離去帝宮，脫離景都，於滄瀾江海見蒼龍祖降，後折返閉關的白衣王侯，在岸邊臨江聽濤，如同泥塑，似是過去了許久許久，這才終於睜開了眸。

  那一刻，世間的『定數』，都似乎發生了更替。

  他看著似是而非，卻又熟悉至極的景與物，思緒翩飛，久久出神，最終才復了本來模樣。

  此時，景都外，大江表面清輝點點，波光粼粼。

  季秋於岸邊坐了一夜。

  明月初升，繼而垂落，背後露出一角的璀璨神都，依舊輝煌不墜。

  仿佛所謂的『莽荒』，一曲譜寫而出的太古史詩，都不過是打了個瞌睡之後，頗為漫長的南柯一夢罷了。

  但...

  他明白。

  前塵種種，盡為真實。

  【980歲：你逆天改命，踏入遂古，以腐朽古皇之身，面對不死仙丹無動於衷，拒絕天女，以大恆心，大毅力，開闢出了綿延後世，締造新天的鍊氣體系，斬道見我，成就了古往今來，第一位鎮世尊者。】

  【時值大雪飄飛，商丘古國帝子與龍雀少主拜山而來，親見你直通六境，氣貫長天，堪比神話，自此心曠神怡，拜倒於地，瑤池天女亦為你而折腰。】

  【同年，人族九古國之一，商丘姬氏，與你相交盡千載的軒轅因服不死丹，陷入厄難，你受帝子懇求，親身駕臨，以人族斬道身，力破噩化軒轅，鎮退神庭十天君，威鎮東夷，解無解危局，自此真正聲名鵲起，莽荒揚名！】

  【984年：商丘古國遭逢大變，百廢待興，帝子加冕，登臨皇位，你鑽研數載鍊氣，悟盡道果之前一切路，自締八百元神真卷，於首陽山上，傳名人族諸部，使前路渺茫的列位同族，跋涉千山，橫渡萬水，只為聽取你一聲真言！】

  【然，就在首陽山大開修行門，諸人族聖賢、巨頭，拜你如拜神之際，因你鎮壓天君、救贖軒轅之舉，導致神庭謀劃付諸東流，『天帝』含怒，詔令祖龍取你性命，故此萬龍齊上首陽山，遮天蔽日，更有神話族主，睥睨而來！】

  【對此，你並無所懼，手執天刀，談笑削龍首，更得前來求訪鍊氣之道的燧火宮太上大長老之助，以燧祖遺器，陣斬三真龍，掩埋萬龍屍，叫這漫天起龍血，自此，天下人、龍，見你如拜神！】

  【1000年：你逆神庭、斬真龍之舉，在莽荒掀起了軒然大波，不過因崆峒山古尊廣成子，與你有段求學之緣，替你攔截了天帝的念頭，倒也無事發生。】

  【你上崆峒，想要問盡一切，卻意外得了廣成子一句：此生註定成仙，後震撼而返，於是念頭越發堅定。】

  【1068年：光陰如逝水，轉瞬不知年，你苦修數十載，以曾經斬下的道果，合自身的感悟，開闢數道天關，距離道果極境，只一步之遙，此刻的你，雖年歲頗淺，但普天之下，古尊之下已無敵！】

  【你神通大成，以一氣化三身法，意圖遍訪莽荒，尋覓更進一步的機會，卻意外在燧火宮見完整道果，神遊『界壁』之外，知曉到了真正的萬古秘辛，也第一次看到了『自己』。】

  【待到歸來，蒼聖遺寶『河圖洛書』被紫霄帝主看中，意圖取走，卻被你中途截胡，這是你第一次對峙道果，雖只是一道念頭，但你依舊打破了『古尊不可抗』的神話，欲以凡人之身，比肩神明！】

  【你做到了，而『萬仙時代』遺留的三山道主，因你能去往『界壁』的緣故，聯手施壓，叫紫霄帝主閉於宮闕，不得入世鎮壓於你。】

  【這般壯舉，千古無二，莽荒天下，誰人不識君？】

  【1069年：事件落幕，三山教主邀你去往道場，你真靈分化，見到了亘古之前的真相，也終於知曉了成仙的悲涼，可還不待你多做感想，竟意外追溯到了天尊道果，領悟了成仙之術，從此一朝，大夢千年...】

  【2070年：千載後，你悟三教正統，成就極境，無漏之身，可逆伐道果！】

  【當此時，天帝合四尊，意圖圈養人族，以養二皇成仙，給自身留下之道傷，卻因你橫空出世，功敗垂成！】

  【你先打落志得意滿的祖龍尊位，斷扶桑天柱，後破十萬天軍，借誅仙四劍、元始神通，於『瑤池』天女助力下，弒殺天帝，導致莽荒破碎，被其臨死反撲，撕裂成了『九界十方』...】

  【後，四尊恐懼，意圖威脅，但卻被你巧妙以可解『道傷』化解，為人族與自己，得來了休養生息之機。】

  【10328年：你神通大成，已近仙境，寰宇再無人乃一合之敵，於是你再次入世，深思熟慮下，早在閉關前，便盡抹痕跡，最後摘下道果，交予義子帝青陽手，隨後殺入四天，幾乎剎那，便叫莽荒當代無道果！】

  【隨後，你在三山道主注目下，於舉世遺忘之時，破境舉霞，跨過光門，離界而去。】

  【界壁外，你見道德天尊殘念，瞻仰隕落仙神軀，心神交感，恍惚之間，終於明白，大夢萬古，我見如來，原來一切都是『輪迴』，都是因你自己隕落，想要重新回到『列仙』境，所做出的努力而已。】

  【一切因你而生。】

  【一切因你而起。】

  【於是，你為了重回列仙，殺回界海，將『泰皇』的一切燃盡，欲在盡頭...】

  【真正收束一切！】

  【至此，你隕落了。】

  「但，一切卻又剛剛開始。」

  【世界總結中...】

  【你是人族曠古絕今的無敵皇者，是仙裔之外唯一破開枷鎖的道果古尊...】

  【你弒殺天帝，鎮壓四尊，打落祖龍，莽荒億萬生靈稱頌你名，拜之如神。】

  【你操縱了時間，逆轉了一切，又在最後時刻，跳脫了樊籠，你是源頭，亦是起始，這一切的潮起潮落，若是無你存在，都沒有任何意義。】

  【第五世，自此終結。】

  【此次輪迴無需任何評價，『大夢萬古』，從此終結。】

  【恭喜你...找回了自我的...『列仙』。】

  輪迴模擬，化作風沙，片片消逝。

  往昔每一次輪迴，曾經出現過的選取『天賦』，也已不再存在。

  或者說...

  作為無了胎中之謎，世間任何一切的天賦、神通、法術、乃至於道果...對於季秋而言，都早已沒了任何作用。

  整個九界十方，都是因他而起，是他的所開闢的世界『洞天』，列仙境的根基。

  所以這個世界衍生的法...

  對於他，又有何作用？

  那找回自我的經歷，便比之任何事物，都要強太多了。

  枯坐了一夜的季秋，站起了身。

  「這個世界，越來越『污穢』了...」

  青年幽幽一嘆。

  眼下的他，還是元神氣息。

  看上去，越發返璞歸真，甚至連元神的道行，都不存在。

  「不過，既然我回來了，那麼...」

  「一切都將不再是問題。」

  「先將眼下的事情解決，便將整個世界，撥亂反正吧。」

  他直直的望向元天界無數人渴望邁過的星空古道，呢喃一二。

  隨後頭也不回，閒庭信步，便三兩步咫尺天涯，入了表面風光如舊，實則暗藏凶機的景神都中。

  此刻...

  遠在元天界外。

  兩道打生打死的身影，本來一念交錯，或許就能決定一人奠定勝局。

  可就在這時，二人同時心中一悸！

  冥冥之中，『道果』直覺。

  叫才剛自痕跡之中復甦的補天至尊。

  與來自『古天庭』的尊位勾陳『青華』。

  俱是身軀一震，互相忌憚，突然望了彼此一眼。

  就在方才，仿佛有什麼閃電於他們的道果神魂划過。

  二人立足元天之上，眾生不可見之地，本應神通無量，可那一念間...他們仿佛，不再是星空無敵的人物，而是...

  一隻，渺小的螻蟻。

  這對於古尊、至尊來講，

  何其，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