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禁忌時代的名諱,從死局裡走出的新生!
2024-05-02 11:50:15
作者: 江河載月
九界十方,無垠星海。
一身青芒覆蓋,背生神輪,宛若『青帝』誕生的古天庭大尊,心中悚然一驚。
「這是...」
他的眼神開始有些迷茫,似乎是在追憶著許久歲月之前的往事,很快,好像終於想起了什麼,渡盡滄桑的雙眸里,漸漸泛起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連帶著,那一隻潔白如玉,撥弄時空長河的大手,都停歇了片刻,這才繼續,鎮壓方才復甦的補天至尊。
那是一段,悠久到他不曾回憶,或者說不願想起的歲月。
在十紀之前,由得人族締造的『古天庭』還未曾立起。
彼時的諸世合為一界,號曰『莽荒』,為仙裔統御,眾生俯首,人族不過是萬族之內,不起眼的渺小一支而已。
那時候的勾陳古尊,名號青華,乃是東夷諸部,九大古國之一勾陳古國的一屆帝子,身份顯赫,但卻算不得最頂尖的一流。
不過...他到底親身經歷了,那浩瀚八千年內,所發生的一切!
也正是在那個群雄並起,誕生出了璀璨希望的年代。
他見證了一道不滅的影子,崛起於微末,翱翔於九霄,開闢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傳奇。
首陽傳法、東夷動盪、人族伐仙、開拓紀元、古天庭立...
一切的一切,都因那人而起。
那是到了而今,堪稱禁忌的名諱!
本來,他將作為永遠的傳奇,被後人所徹底銘記。
可自『祂』成仙之後。
整個世界,卻都變了。
如若不是古天庭沿著不完善的道路,締造出了真正的『生滅輪迴』,可以將死去的魂魄重新播撒,魂歸來兮,再次投胎。
恐怕...
古天庭的巨頭們,不但無法遏制『黑潮』侵蝕,甚至...可能連自身的尊位都無法維繫。
這十紀之中,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本來開拓紀元後,接二連三人前顯聖的諸尊們,因理念不合,分裂,繼而分道揚鑣。
後星河時代,九界十方本土誕生的至尊,衝破束縛,意圖效仿古史之前的隻言片語,踏上所謂的求仙之路,全然不曾在乎這條路,是否會給此世帶來更大的厄難。
如若不是垂拱九界,一念萬法,繼承了曾經那位之果,在後時代早已修行到深不可測之境,已達近仙的『青陽天帝』,以身為門戶,親自鎮住了飛仙之路。
恐怕...這個千瘡百孔的世界,早已瀕臨破碎了。
但饒是如此,隨著諸界動盪,至尊伐天...
帝青陽即使近仙。
可人族昌隆,英傑無數,非常理能夠揣測。
自浩瀚歲月重新歸來的古史瑤池,鑄造『星河長城』之果,化為自身洞天,映射九界十方的仙秦之主,堪比兵主的古王、文氣震爍星河,使得萬古長夜的夫子...
太多太多質疑『古天庭』恆定一界生靈,推演輪迴,收割修行,壟斷『道果』及之上境界的至尊們,對此不虞。
他們想要打開那道禁忌的枷鎖,走上更高的道路,近仙、甚至...成仙!
但青華卻明白,這種缺口,不能打開。
帝青陽明明近仙,卻都不欲邁出那一步,仍以守成之法,鎮守這個屬於他們的時代。
曾經渡過那段艱難歲月的天庭部眾,半數想法,亦是皆與其相同。
所以,
「姬空,你根本不知道,你所追求的到底是什麼。」
勾陳古尊,曾經的青華帝子搖了搖頭。
他定定的覺察著那股子氣息的源頭,卻始終捕捉不到分毫,但他可以用『道果』肯定...
那一定,與『泰皇』有關。
想到這裡,他望向了背棺復生,自痕跡夾縫歸來的補天至尊,手中幻化可撕裂星河的青芒神槍,語氣沉重:
「曾經我們以為,那人會延續不可複製的神話,打破一切固有的囚籠與枷鎖,但即使天驕如他,都失敗了。」
「後世之人,又有幾人及他?」
「連覆滅『古天庭』都做不到,那麼汝等毫無可能,能夠成為真正的仙,既然如此,又不欲敕封尊位,野心勃勃,心有沖天之志,便是動亂之根!」
「你們,才是這『九界十方』真正的災禍。」
說罷,他持槍橫立,背後神輪映照了整片星河,面容輪廓若隱若現,混沌氣浮現,眉宇間殺氣縱橫。
當年,他就能將補天至尊打得不復存在,扼殺了他無數生機與未來的可能,逼得他只能遁逃,寄存在歲月夾縫。
眼下,他一樣能夠做到!
只可惜...道果實在難殺,除非帝青陽出手,不然對於如今越發艱難,失去了對於『九界十方』大部分地界掌控的古天庭而言,已經不再能夠鎮壓一切了。
尤其是...當年扶桑神庭的餘孽復甦,號稱『天帝』的人物暗中回歸,在四紀之前更是大事已成,與古天庭博弈。
再加上諸界誕生的後晉至尊暗流涌動...
也不知,如今追溯到了『泰皇』存在的一絲痕跡,到底是好,還是壞?
或者說,
若是能夠再次見到他。
真的能夠,再讓他像曾經一樣,成就列仙嗎?
青華不知。
「『災禍』?什麼災禍,你們的一家之言,與吾等有何干係!」
黑髮飛舞的姬空,瞳孔有神,一身黑金帝袍,身上腐朽氣尚未盡散。
面對著那一桿神槍,斷盡歲月未來,他輕笑一聲,身上有濃郁的法則與規則交織:
「『死去』的這麼多年裡,本尊一直潛心鑽研你的法,你的道,勾陳古尊,你雖強,但也不是天庭最頂尖的人物,即使你們曾經將九界的權柄盡數取走,以作法力源頭,戰力卓絕超群,可也依舊無法徹底磨損於我!!」
「什麼古天庭尊位,再是尊崇,能比照見前路,更加重要?」
「當世能夠窺視近仙者近雙掌之數,不管出於什麼『道傷』、『腐朽』,又或是其他緣由,吾輩也願於此道矢志不渝,以成仙道!」
「大不了身死道消而已,可汝等阻道,卻無異於生死大仇!」
「哪怕本尊復甦歸來,也當與天庭死磕到底!」
「先前那一抹悸動,吾不知其源頭,但...」
這黑髮狂傲的至尊桀驁,一聲冷笑,他指著星空的彼岸上游,那朦朧中橫壓整個星河的巍峨天門,已經浮現出來的些許裂紋,道:
「自你們那個時代歸來的人,號稱『天帝』,甚至打裂了天門,與『青陽天帝』不分伯仲,再加上這麼些年的積怨,分道揚鑣,默不作聲的諸位古聖...」
「古天庭的限制,早已經不再和當年一樣了!」
說罷,他兀自橫起棺槨,將其掀開,只見其中空無一物,惹得勾陳古尊面色頓時一肅:
「好高明的遮掩法,竟能瞞得過歲月長河。」
以青華的眼界,到了此刻,哪裡看不出來。
被他以碾壓之勢壓制的補天至尊,道果神魂早已不知何去,眼下這具,不過是才剛復甦的帝屍而已。
金蟬脫殼,甚至還掩埋了天機。
手中神槍破開姬空神通,將那帝屍打的寸寸龜裂,不復存在後。
勾陳古尊頓了半晌。
這才回身,心事重重,身影匿跡於星河,似往來時路而回。
他需要將今日心中那一抹悸動...告知一些曾經的人。
比起姬空來講,雖說此事不過捕風捉影,但哪怕只是一點概率,他們也必須弄清楚,那,到底是什麼。
九界十方,又要掀起反叛了。
那曾經被徹底『封禁』,再次輪迴的元天界,眼看著似乎也要脫離控制,開始有不少幕後之人,推波助瀾。
再加上此事。
多事之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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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景神都。
黑雲壓城城欲摧。
神朝三山諸脈、六部二十八司,近乎三十餘眾元神大修,各懷心思,卻是面上不顯。
大燕神朝崛起的時間,太過短暫了。
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女帝以個人實力,再加上帝兵威懾,這才聚攏而成,凝為一體,毫不誇張的講,她就是整個帝朝的精神支柱。
現在,這道支柱倒塌了,很多曾經的聖地、道統,心思自然多了起來。
斬道失敗,古往今來邁出這一步,未曾成功的,都將在極短的時間裡,快速走向消亡,如風中殘燭,轉瞬即逝。
若女帝隕落,即使其之夫婿,那位曠古絕今的奇才執掌天刀,帝鏡,但說到底...也不過元神三重,合諸眾之力,未必不可企及!
而今日,
輝煌的金碧殿宇中,整個大燕最頂尖的權臣,大修盡匯一堂。
有鄂王岳宏圖、南越劍主杜白、國城隍燕靈公張子厚諸流,尚偏向大燕,力求一統,面上多少帶些憂慮。
他們都是自一隅之地,陪伴大燕走出來的,對於大燕的感情,自然也非是其他人可以比擬。
像是這些元神大能,更多的...
大都是呈觀望模樣。
畢竟,若女帝當真無力回天,那麼即使有季秋在,這偌大王朝,分崩離析,也是不可避免。
就在眾人,各懷心思之際。
「噠噠...」寶石雕砌的鞋子,踏在一塵不染的玄階與地面之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緩緩的,卻是直叩人心,叫人弦顫。
同時,細微之聲入耳。
諸多聚於此處的域主、司主、掌教同時心中一凜,暗道:『來了。』
這一場進行的朝會,只在紫瓊宮聚集了元神境往上的修者,都是大燕的中流砥柱,是帝夫季秋以女帝之名,傳召而來的。
他們自發的以為,是女帝要將一切,都交予季秋,扶持他以太師景王、位極人臣之身,登臨最後的九五高位。
為此,有些聖地已經想好了,怎麼回歸北洲之前的道統了。
畢竟,大燕雖強悍,可處處受制。
哪裡比得上一派之祖來得威風?
當那屏風後,紅裙高挑,鳳眉淡漠的絕代女子,款款而來,從朦朧中顯現身形,身後跟隨著一白衣青年。
有些元神道君,已經準備好了說辭。
可還未待開口,只不經意間的驚鴻一瞥,他們便覺察到了...不可置信的一幕。
那就是————
女帝的威壓...
似乎,不僅未曾陷入頹廢。
反而扶搖直上,大有勢如破竹,活出了第二世的意味?
而且...直給人一種浴火重生之感,便像那向死而生,功成之後,可睥睨一切的...尊者一樣!
和古史之中記載的,一般無二!
頓時,那些北洲曾經聖地、道統出身,後歸順大燕修行的老教主、大神通者們,懵了。
明明...
在那位帝夫自瀾滄江枯坐一夜,繼而入宮前,
事情,還不是這樣的啊?
他們心中不解。
而對此...
趙紫瓊環視四顧,冷冽如霜雪的容顏下,想起了不久前發生,那堪稱不可思議的畫面,小嘴抿了抿,強行以帝王心術,將心頭那股子翻江倒海,久久不息的震撼壓下。
但鳳眸此時若即若離,仍舊不時側上一眼,望向身後那若無其事,雲淡風輕的白衣王侯,心情有點小複雜,既有死而復生的喜悅,也有淡淡的自豪。
看!
這就是朕追尋了千百年的夫婿!
時間過的越久,就越能證明她眼光之正確。
「師兄,你說有辦法...」
「沒想到,還真有辦法啊。」
想起不久前的一幕————
如果不是畫面不對,眾目睽睽。
趙紫瓊都想卸下擔子,作幼時少女姿態,放縱一次,徑直投入身後那道溫熱的胸膛,恣意撒嬌一回了。
畢竟...
能一直看著自己的夫君,親眼看著自己的孩子出世...
哪怕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子,也不願意走上死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