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燧皇與羲，已死之仙？洛水之上，河圖洛書！

  燧火宮，一盞孤燈前。

  凝望著那張顯有神異的人皮圖，看到它竟承載了一顆不可思議的完整道果時，

  季秋眼皮跳動，勉強壓住了心中浮現而起的驚濤駭浪，不由出聲：

  「大長老，這就是你之前所講的，燧祖隕落遺物？」

  羲。

  這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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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並不是燧祖的名號！

  「不錯。」

  並未看出季秋的異樣，燧火宮的大長老看著那漂浮而起的一張人皮圖，面露悲悸：

  「這是燧皇最後留下來的事物。」

  「是由他隕落後，屍身被不滅薪火燃燒殆盡，一身皮囊所化，附有不可琢磨的神性，我對於其中奧秘知之甚少，但有一點可以確定。」

  「這是他老人家給這個種族，留下來的東西。」

  「在燧皇道化之時，我是在場的...」

  大長老絮絮叨叨，提及著幾十載前的一樁往事，面上帶著追憶。

  當時的燧祖從羲皇祖陵歸來，身上的氣息如淵如海，深不見底，仿佛經歷了某種脫胎換骨一般的蛻變，但只一身腐朽，卻是遮掩不了分毫。

  這位為了人族征戰一生，不在人族九大古國之列的人祖皇者，一手開闢了獨立於人世外的燧火宮道統，只願薪火不滅，人道永昌。

  他所做的功績是不可磨滅的。

  若稱皇者名，恐怕季秋身為泰皇，與之相比，在開闢『鍊氣法』之前，其實是萬萬不如的。

  從青年到暮年，直到生命之火熄滅，仍舊留有後手。

  這般行徑，自當值得後人祭拜敬仰。

  「他告訴我，羲皇飛升後一千年，人族將衰落，三千年，將迎來至暗時刻。」

  「到了那時候...九大古國將徹底凋零，所有的人族聖地，無論是燧火宮、洛水、巫祖靈山、還是其餘比如姜皇，亦或者其他大賢立下的傳承，沒有一個能有能力，阻攔這場劫難的。」

  「如若他能存在，或許事有轉機，但...」

  「『燧皇』告訴了我，他沒有時間了。」

  「於是最後時刻，他將『二皇』在這片天地殘留的事物取回，化作了這張承載了他所有傳承的『人皮圖』，還有這盞被皇血濺染，蘊藏了燧皇真意的古老銅燈。」

  「燧祖道化後，我燧火宮秘而不宣，未曾告知外界。」

  「直到你的出現。」

  大長老目光灼灼：

  「泰皇而今開闢『鍊氣』一道，成就神話領域，又能喝退天君，震住龍窟，天資冠絕古今未來，有古尊之姿！」

  「而羲皇乃是仙裔的源頭，是莽荒最為至高無上的先天神靈，他與媧皇成就了仙，最後留下的傳承盡入燧皇之手，要是你能承載住這一切，那麼...」

  「或許，能頂住那至暗時刻，開闢出一片嶄新的未來！」

  燧火宮中，大長老等了季秋三十年。

  他沒想到，在首陽山上爆發出了那等恐怖的異象後，這位泰皇仍能保持本心，過了這般悠長的歲月，直到鍊氣大道在東夷諸州開花結果，自身修行徹底穩固，才來尋他。

  但...感受著季秋眼下比之當年，要強出不知幾許的修為，他就知曉並未白等。

  大長老不知道，古尊究竟強大到了何等境地，但他見識過最後時刻的燧祖，也知曉那位身上的一些秘辛。

  所以，他能夠斷定。

  季秋即使距離觸摸古尊，還差了一段距離，但也已不是那些初入神話的尊者了。

  他已經是那種有了自己的道路，正在堅定不移往著極境邁步的絕代人物！

  而距離他突破神話領域的時間，這中間才不過用了幾十年！

  旁人稱尊需得一紀數不止，而到了這位身上，竟就如吃飯喝水一般容易，若說他不是『轉機』，誰人能是？

  天降聖人，生而知之，怕是也見之遜色了吧！

  幾十年修行，大長老深知『鍊氣』之道的不可思議，本來行將就木的他，還勾動了燧祖留下的染血銅燈，已是必死之局，但正因服食天地靈氣，一經抵達元神，竟是朽木發新芽，壽命延續，活出了第二世！

  食氣者神明不死！

  足以叫他對泰皇推崇備至。

  然而，更令他震撼的...

  還在後頭。

  季秋凝視著那一道燧祖所化的『人皮圖』。

  他看著其周遭一圈泛出的微微火光，還有不時透出的神秘感，結合方才輪迴模擬的提示，已經將此物解析完畢。

  現在，未知化作已知，首陽山上為何燧祖明明未入神話領域，卻在死後不過一盞殘破古燈，就能一息鎮殺兩尊神話真龍的答案，終於揭曉。

  【燧祖/羲？的載道之章】

  【品階：至尊】

  【以人族燧人氏之軀為載體，承載了其之本尊，一位『死去之偽仙』的道果，因偽仙已逝，法力與靈性消弭，只余載道之法，藉以銘刻其中，故故此品級為至尊。】

  至尊級的完整道果，雖是虛幻的，但因主人的強橫，要比之狻猊、睚眥等真龍種，都要強橫莫測了太多太多。

  更關鍵的是...

  燧祖，羲皇！

  前者是人族誕生的第一批先天道體，是披荊斬棘的傳火者，後者更是與媧皇一起締造了『人』！

  「已死之偽仙，承載了本尊的道果？」

  哪怕是季秋，此時瞳孔都再也按捺不住，驟然緊縮：

  「羲仙與燧祖，是同一個人不成？」

  「已死...這怎麼可能，羲皇不是破界飛升了麼，那種能夠超越古尊的天尊，想來穿梭過去未來，怕是都足以做到，這般境界都只能叫做偽仙，那仙又是什麼？」

  「此等蓋壓莽荒無人能抗的大能，已經到了神鬼莫測，無法揣摩的境地，這都能死嗎！」

  滿腦子的疑問，叫季秋心頭驚濤駭浪不絕。

  他...

  可能，是整個莽荒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藉助了『輪迴』的手段，觸摸到了某些『真相』的人。

  「呼...」

  強行平復了心情，片刻，季秋將視線移至燧火宮大長老的身上。

  這位，看著樣子與言語，肯定是知道一些燧皇底細，或許隱藏在其中的秘辛他不曉得，但燧皇也許本就是羲仙，就如他一氣化三清類似，關於這一點...

  他，應該曉得！

  「所以才能如此篤定，接受了燧祖留下的『道果』，就能有望古尊麼。」

  念及至此，季秋突然開口：

  「大長老所言不錯。」

  「畢竟，燧祖本就是羲皇，他老人家最後從祖陵帶來的事物，若說不能通往極境，莫說是你。」

  「就連本皇...」

  「都不信。」

  話語方落，身側的燧火宮執掌者，身軀便猛地一震。

  哪怕此刻的大長老，就是修持再是深厚...

  因為季秋突如其來的話語，面上也不免得露出了驚駭之色。

  他望向踱步而起的白衣皇者，如同是在看著一尊怪物。

  那瞪大的雙眸，更是仿佛在質問著，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然而季秋並沒有看到他這副面容。

  在話語說完的那一瞬間，白髮皇者毫不拖泥帶水，便往那張『人皮圖』走去，腳步並未停頓，堪稱行雲流水。

  正像是大長老說的一樣。

  以速成法修行的季秋，沒有多少時間。

  他能夠做的，就是藉助輪迴模擬，推演修補出各種尊者隕落後的殘破道果，繼而打造出一條獨屬於自己的古尊之路。

  眼下，這張燧祖留下的圖，或許隱含著驚天大秘，可對於季秋而言，又豈能不是上佳的天材地寶？

  或許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古尊，

  便是近在咫尺！

  ...

  而此時，於燧火宮之外。

  洛水。

  這一條長河遍布三大古國，綿延不知幾許，經由蒼聖化道後，福澤萬物，受無數人族生靈祭拜，相傳曾經化道的聖者之靈，便隱匿其中，並未徹底隕落。

  當然，傳言只是傳言。

  只不過...

  今日卻有了些不同。

  曾為蒼聖化道的核心之地，一座佇立於茫茫四海正中的露天祭台，有四道通天巨柱，如定海神針一般，從深不見底的洛水中，將這布滿蒼桑歲月痕跡的巨大石台，平托而起。

  這裡，就是人族聖地之一。

  祭祀洛水與蒼聖的人族，匯聚於此，他們大都是由蒼聖未曾化道之前，所開闢的道統門徒組成，可謂傳承悠久，底蘊非常。

  而隨著鍊氣之法傳揚，從首陽山將元神秘術帶回的主祭司大禹，通過日積月累的修行，元神自生，以靈氣溝通洛水後，過了三十載，竟突然震撼的發現...

  蒼聖之靈，可能確實未曾泯滅！

  它與洛水化作了一體，甚至冥冥之中...

  形成了一種堪比帝兵的『神話靈寶』，經過了幾十年的蘊養，就將凝聚成形！

  它的名號，以洛水而成，早已註定，終日祭祀的主祭大禹，大致知曉一二輪廓。

  這道靈寶，應該是『書籍』，就如蒼聖創字一樣，是事跡的顯化。

  以洛水為號，故此曰：

  河圖洛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