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陪本督一晚

  想不到蕭璟宸這樣直接，倒是省了自己拐彎抹角的功夫。

  沈蘭若再次行禮：「妾身別無所求，只是從小喜好醫術，曾經夢想著懸壺濟世，現在想開一家醫館。只是家人不同意，不知道蕭大人能否幫助一二？」

  

  「侯夫人不安心當貴婦人，卻想著開醫館濟世，有意思！」蕭璟宸輕輕地笑了，「你就是想讓我給你撐腰吧！」

  這人一直冷著一張臉，此刻冷不防笑了，恰如寒冰乍破春光初暖，一點艷魅之色瀰漫開來，惑人心魂，沈蘭若不覺看呆了。

  突然，那暖光艷色瞬間收斂，頃刻變回寒冬，冰冷目光比之前更甚，冷厲得扎人。

  沈蘭若反應過來，自覺失禮，連忙低下頭：「妾身懇請蕭大人成全！」

  上方的人沒有再說話，只用右手小指輕輕叩著桌面，仿佛在思考。

  漫長的沉默，沈蘭若心幾乎提到嗓子眼。

  這是她昨晚苦思冥想出來的法子，既能搭上蕭璟宸這條線，藉此有理有據地自由出入侯府，同時也是為自己開闢了一條謀生路子，還能在京城積攢名氣。

  可若是蕭璟宸不願意……那自己可就陷入被動了。

  「行吧！」上方突然傳來聲音，「開醫館是件好事，濟世安民。」

  「多謝蕭大人！」沈蘭若提起來的心終於放回肚子裡，嘴角不可抑制地揚起笑容。

  「不過，」蕭璟宸話鋒一轉，戲謔的嘴角似笑非笑，「沈夫人很會算計啊！打上我的名號，你辦什麼事都會順利很多，但這樣一來，我豈不是要擔上很大的風險？區區一張藥方，再怎麼值錢，本督也虧了啊！」

  「這……」沈蘭若笑容僵在嘴角，這個人果然沒那麼好說話。

  「蕭大人，我不僅有治刀箭外傷的藥方，還有化解毒藥的、治凍瘡的、強筋健骨的，對你們都大有幫助……

  「我的醫館開了之後，可以給蕭大人分紅，咱們五五分……

  「要不，四六分也行，蕭大人六，我四……

  「或者，二八分……」

  沈蘭若越說，虛汗越多。

  對面那人始終面無表情冷冷看著她。

  沈蘭若不禁腹誹，到底怎樣才能滿足啊！

  「我看你說到藥方時倒很大方，一說到銀兩，臉都皺起來了。」蕭璟宸似乎心情不錯，嘴角竟勾起一抹戲謔的笑，「怎麼，堂堂安定侯夫人，還要為銀子發愁？」

  不提還好，一提這個，沈蘭若簡直倒胃口：「不知道蕭大人可聽說了，最近好多鋪子排著隊上門要帳，侯府為了還錢，賣了不少精緻的收藏呢！」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但她這輩子才不會傻到把侯府當自己的家！丟人？丟的是侯府的人，關她沈蘭若什麼事？

  「怎麼，你開醫館，是為了替侯府還錢？」蕭璟宸嘴角笑意瞬間消失，「你的嫁妝不是很多嗎？難道還不夠？」

  「這……妾身只是想濟世救人，順便多謀一條生路。那嫁妝畢竟是娘家給的兜底錢，輕易不能動。」

  沈蘭若話說出口，猛然反應過來，這人在套她的話！

  當即忍不住反問：「不知大人如此打探妾身私事做什麼？難道妾身是什麼不守王法的狂徒嗎？」

  「你都要打著我的名頭做事了，我當然要打聽清楚啊！」蕭璟宸嘴角又露出來那抹戲謔的笑，「不然，萬一出什麼事了怎麼辦？」

  好像也有道理。

  「不過，在夫人眼裡，難道蕭某是那種能用錢財收買的人嗎？」

  「啊這……」沈蘭若冷汗滴下來，「不是不是！妾身只是……只是想略表感謝之情！」

  收買朝廷命官，這個罪名可就大了！她可擔不起！

  可是她完全不是那個意思啊！

  這個人怎麼這麼難溝通？沈蘭若簡直欲哭無淚。早知道這樣，她就……

  不對，好像也沒有比蕭璟宸更好的人選了。閨閣夫人能接觸的圈子本就狹小，這次能認識蕭璟宸也是偶然，她也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來的。

  「呵呵！本督可不需要錢。」蕭璟宸深邃的目光打量沈蘭若一番，「你若真的想感謝本督，不如……」

  「什麼？」沈蘭若重新燃起希望，「只要是妾身能做到的，一定竭盡全力！」

  「陪本督一晚！」

  「啊？」沈蘭若愣住了，臉不由自主紅到了耳根，這個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怎麼？不願意？」蕭璟宸戲謔地笑笑，「你可別誤會了，本督可不是什麼做好事不求回報的良善之輩。

  「想要打著本督的名號做事，當然得成為本督的人！否則，本督怎麼能放心呢？夫人可知道，在朝為官，什麼最重要？名聲最重要！」

  這……

  好像沒有別的選擇了？

  沈蘭若心中一片紛亂，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那酷似寒冰乍破春光暖融的笑顏。

  這樣清冷的人，卻實實在在有著一副驚為天人的好皮囊。要是那暖光艷色只為自己一人綻放……

  呸呸呸，打住！想哪去了？

  不過，自己重生以來，跟謝書黎反正是有名無實，和離只是早晚的事。這樣來一遭，是不是還能快點和離啊？

  再說了，東廠督公，世人皆知，是個太監，他又能把自己怎麼樣呢？

  到時候，誰占誰便宜，還說不定呢！

  「好的蕭大人！」沈蘭若打定主意，回答得很快，「妾身這就去門口和我的兩個家丁說一聲，暗影衛大人們傷病複雜，須得細細調養，我今晚就不回侯府了！」

  「你還挺性急的。」蕭璟宸輕笑一聲，「不用你跑一趟，我來命人知會他們一聲即可。」

  「那最好不過了！」

  沈蘭若心想，要是自己去說，許氏聽到了，還不定要怎麼罵罵咧咧呢！

  可是現在是蕭璟宸下的命令，她再怎麼生氣，也只能憋著！

  「妾身先去清溪居治傷病了，就不打擾蕭大人了。有什麼事，傳喚一聲即可。」

  得到允許，沈蘭若便轉身退下了。

  暗影衛們的傷病大差不差，加上已經有了經驗，沈蘭若處理起來得心應手。

  而且暗影衛身體素質異於常人，再疼，都不帶喊一聲的，這給她治傷病帶來了很大的方便。

  甚至有其他暗影衛，聽說主子招來了個醫師，都紛紛好奇地來看病。

  畢竟，常年刀口舔血的人，誰沒點陳年舊傷呢？哪怕只是調理一下身體也是好的。幹這行，對身體素質要求可是相當高！

  從早一直忙到晚，沈蘭若覺得內心平靜又充實。

  遠離了侯府那些腌臢紛爭，只需把全副心神專注在自己喜愛的醫術上。

  沈蘭若莫名覺得，要是就一直這樣下去似乎也不錯。這個想法冒出來時，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沈夫人，不早了，該歇息了！」管家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說道。

  沈蘭若驀然想起蕭璟宸說過的話，臉一下子紅了，心怦怦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