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原來是自作自受

  許氏看了沈蘭若一眼，又看回謝晴柔，表情複雜：「柔兒，你能醒來，是沈氏施針救了你。」

  「是啊！」謝書黎也說，「我剛才一直盯著，她確實在認真施針。」

  「這……」謝晴柔怨毒的表情僵在臉上，扭曲又滑稽。

  誰救她都可以，為什麼偏偏是沈蘭若？

  謝晴柔感覺自己的尊嚴被狠狠地踩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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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寧願沈蘭若怨她、恨她、夥同錦瑟下毒害她，那樣她只是棋差一著暫時輸給了沈蘭若。

  可對方偏偏救了她！

  這是什麼意思？顯得自己像個上躥下跳的惡毒的小丑？

  不，不對！

  沈蘭若是故意的！

  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

  先毒害自己，再略施小惠救自己一回，然後她就能像現在這樣，高高在上地俯視自己！

  一定是這樣的！

  哼！區區一介商戶女，為了在身份上壓倒自己，還真是煞費苦心！

  可那又怎樣？任憑她如何蹦躂，也改變不了她出身卑賤的事實！

  想到這裡，謝晴柔氣順了不少。

  拿起錦帕擦了擦眼淚，聲音恢復溫柔：「原來是蘭若姐姐救的我。都怪我一時糊塗，被錦瑟那個背主的賤丫頭挑撥，誤會了姐姐的好意。

  「我這也沒有什麼好東西，倒是之前書黎哥哥送了我一斛貴妃娘娘賞下來的玉珠，水潤清透，看著就賞心悅目，而且每一個上面都有長寧宮的標記。

  「我拿了幾個把玩，覺得頗有些趣味，其餘的就送給姐姐吧！算是我一點心意，姐姐可千萬別跟我客氣呀！」

  玉珠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頂多就是個隨玩隨丟的小玩意兒。但那是貴妃娘娘賞下來的，尋常商賈人家見都見不著。

  而且賞給書黎哥哥之後，書黎哥哥可是一股腦兒全給了自己！

  說完這些，謝晴柔得意地打量著沈蘭若，就是要故意刺激她。

  「既然三姑娘喜歡，那就好好收著吧！我不需要這東西。」

  沈蘭若眼皮都不抬一下，淡淡地回道，「若是沒有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一刻都不想跟這些人多待！

  帶著自己的兩個小丫鬟，沈蘭若緩緩走在蒹葭苑的樹蔭小路上。

  雪薇見沒人了，小聲說道：「這事的確蹊蹺，偌大個蒹葭苑，別人都沒傳染上，偏偏三小姐一回來就染上了。」

  「是啊！」雨棠點點頭，同樣小聲說道，「是不是錦瑟在報復？」

  她們這一提醒，沈蘭若突然想起來，昨晚給錦瑟看病時，錦瑟把發病原理仔仔細細問了一遍。

  其實這個季節，很多花粉呀、不乾淨的吃食呀、小貓小狗啊，都可能引起這種病。

  但錦瑟的情況比一般的感染要嚴重，看著像是把這些東西提取出來再融合起來製作的一味毒藥，名喚相思淚。

  這種毒藥據說最早是由一名宮妃為了爭寵製作出來的，所以得了這個名字。

  相思淚看上去是透明的細小粉末，一般混在香囊或者織物里，人只要吸入，便會誘發。

  記得當時錦瑟隔著繡帕輕撫著自己的臉，惡狠狠地說：「誰害的我，我絕不會讓她好過！我必要十倍、百倍地還回去！」

  可蒹葭苑都被翻了個底朝天了，謝晴柔的飲食、衣物、貓狗、甚至院子裡的花木無一不被細細檢查過，卻沒有發現異樣。

  這就奇了怪了！謝晴柔病得那麼嚴重，毒藥應該用量很大，粘在什麼東西上都會很明顯才對！

  問題究竟出在哪呢？

  沈蘭若又在腦子裡把謝晴柔房裡的陳設過了一遍，和其他主子的臥房似乎沒有多大區別。

  不對，香爐！

  謝晴柔的床頭擺著一尊銅製獸腳香爐，據說是她過周歲生日時，老侯爺特地斥重金為她定做的。

  沈蘭若進去的時候，香爐裡頭的香料燒得只剩下了殘燼。

  如果把相思淚混進香爐里，就和那些香料一起燒掉了，這樣就完全查不出來異樣！

  但是躺在床上的謝晴柔卻在源源不斷地吸進相思淚的氣息！

  若是別人也就罷了，偏偏謝晴柔從小就自視甚高極好面子。一發現臉上有疹子，就命人拉起來厚厚的窗簾，想著自己偷偷治了，生怕別人看到自己不美麗的一面。

  結果，混著相思淚的空氣就這麼活生生悶在屋裡出不去，全被她一個人吸進去了，這才導致她病得比錦瑟嚴重得多！

  沈蘭若回想起錦瑟那句「十倍、百倍還回去」的話，不禁打了個哆嗦。

  錦瑟曾是謝晴柔的貼身丫鬟，人又聰明伶俐，比誰都了解謝晴柔。她難道是拿捏准了謝晴柔的性子，故意這樣設計的？

  不對，還有個問題！

  錦瑟這兩天一直在養病，閉門不出。自顧尚且不暇，哪來的精力和時間去弄這麼大量的相思淚？

  這毒藥在黑市上賣得還不便宜！錦瑟一個丫鬟顯然做不到那麼大方。

  沈蘭若梳理了一番所有跟這件事有關的人，發現，最有可能弄到相思淚的，就是謝晴柔自己！

  畢竟，昨天錦瑟中的相思淚，就是她指使紅蓮去放的。她手裡完全可能還有不少存貨！

  而且今天進侯府大門時，她不同意自己說的讓錦瑟搬來幽蘭苑，執意要留錦瑟在蒹葭苑住，還說什麼要好好敘敘舊。

  當時謝晴柔眼底惡毒一閃而過，沈蘭若看得很清楚。

  這明擺著是要修理錦瑟一番。

  可結果，被早有準備的錦瑟反戈一擊。

  真可怕啊，這吃人的後宅！

  沈蘭若覺得自己重生回來，看透了很多事情，也不會再輕易被人欺負。

  可這樣兇殘的宅斗，一上來就害得對方毀容，甚至差點斷氣，還是大大超出了她的預料。

  「小姐，那是怎麼回事？」

  沈蘭若正感慨著，雨棠突然出聲叫道。

  「哪裡？」沈蘭若抬頭，順著雨棠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一簇簇火把環繞，映照出泛著寒光的鐵棍。

  這不就是之前圍堵自己的那伙家丁麼？

  「小姐，我想起來了！那兒是錦姨娘住的偏院！」雪薇提醒道。

  「走！去看看！」

  沈蘭若打頭，主僕三人一道，急匆匆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