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帝歸故里，百年凡人

  整個九霄，包括北原在內，沒有人會反抗許無憂，他這一次繼任北原更是讓八方稱頌。

  此日許無憂便帶著鏡回到東大陸，他將在咸都接受北原女皇的國書，當然，鏡肯定也是不回去了，最後百年，她只想好好照顧許無憂，不再為北原所累。

  這一次許無憂回來的很隱秘，甚至沒有通知朝臣，他不太喜歡那樣的大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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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咸都外的小道上，許無憂采了一朵小花準備送給東方鏡，低頭的剎那卻看到不遠處有兩個女人在看著自己，小的三十來歲的模樣，另一個坐在輪椅上，十分衰老。

  見許無憂看去，那老嫗轉過來腦袋。

  采了花采了花便轉身離去，只是有些疑惑，因為這兩個人看起來有些面熟。

  東方鏡白衣勝雪，像是遺落世間的仙女，只是似乎有些不開心，淡然的接過許無憂手中的花，撇嘴道：「你認識她們？」

  「不認識啊！不過看這有些眼熟。」許無憂也不隱瞞。

  「那個人眼裡都是你，你還是去看看吧！別留遺憾，咸都我熟，你去吧！」鏡認真的看著許無憂道。

  許無憂愣在原地，神魔之眼早已經許久未曾開啟，隨著時光的侵蝕，太多的人再凋零逝去，曾經的敵人，曾經的朋友，都在老去、死去。

  不成仙終究是無法長生的，只能在紅塵中爭渡，歷經著生死輪迴！無數年之後容顏不復，或許看不到就不再痛苦了吧！

  可是好像只有自己心裡才明白，自己終究是騙不了自己的。

  「好……」許無憂離開了，走向遠處的兩個女人。

  他看得出來，輪椅上的老嫗壽元將近，逝去或許就在下一刻。

  老嫗看到許無憂走向她們，連忙催促身後的女子，道：「走，快走！」

  身後的女子正欲推走她，一瞬間周圍的時光崩毀，所有的一切都在倒退，就連她們也是如此。

  這不僅僅是周圍景物的倒退，連她們身上的時光也在倒退，她們的容顏在被倒轉，向著年輕時進發。

  許無憂站在二女身前，看著輪椅上的她，輕笑道：「清玄，我回來了。」

  輪椅上的老嫗已經回到了青春靚麗的模樣，正是咸都四大家族的慕容氏嫡女慕容清玄，在她兩千多年的時光里，接手了慕容家，帶領著慕容家走到大離皇朝四大家族的地步，可是她的人生始終有一個缺憾，他終身未嫁。

  那時候求親的人踏破了慕容家的門檻，卻全被拒絕了。

  有人了解了她在正元界之時與許無憂的曖昧，說她對大帝許無憂芳心暗許，也有人說她心理有問題，不喜歡男人喜歡女人。

  畢竟當時什麼樣的男子沒有，除了姜無憂大帝和她不喜歡男人之外的可能都變成了不可能。

  不過慕容清玄對這些猜測沒有絲毫回應，她只是在做著該做的事，將慕容家提升到了世間大族的地位。

  此刻，她看著許無憂，看著自身青春靚麗的身體，忽然掩面哭泣起來。

  許無憂將她抱在了懷裡，低聲道：「你是離法境界，壽元遠不止於此，這麼些年，你太辛苦了……」

  一旁的慕容清意也變回了當年的小蘿莉模樣，站在二人身旁默然不語。

  也只有她才明白姐姐慕容清玄的用意，許無憂越來越耀眼，而她始終只是慕容家的孩子，為了讓自己與許無憂更近一些，慕容清玄拼盡全力去將慕容家的地位提升，一直到了在大離皇朝這個橫跨三塊大陸的帝國之中排名前列的大家族。

  可是，有得必有失，帶領著慕容家到了如今的地位，自己卻容顏故去，如今的自己竟已經垂垂老矣。

  三天前的她從病榻上起身，執意要來這咸都城外，原本慕容清意還疑惑，現在她明白了，那是迴光返照，她來等他了！

  看著面前擁抱在一起的兩人，慕容清意忽然想要放聲痛哭，可是她忍住，不想破壞姐姐與希望有此刻的情境。

  「弟妹，你且先回去吧！」許無憂笑道，看著面前的慕容清意十分感慨，她竟然成了自己的弟妹，成了贏阿的妻子……

  慕容清意依舊是小蘿莉模樣，吐了吐舌頭，撇嘴道：「姐夫，那我可先走了，照顧好我姐姐噢！」

  許無憂笑著，點了道：「去吧！交給我，我沒問題！」

  慕容清意逃也似的離開了這裡，將這裡交給了許無憂和慕容清玄。

  慕容清玄露出了少女般羞澀的笑容，兩千年了……自己曾無數次幻想過這一刻，可從未像如今這般真實，許無憂就那樣真實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甚至還抱著自己。

  可是她也知道這只是暫時的，誰能逆轉生死呢？沒有！

  「陪我走走吧！」慕容清玄笑著，有些悽然，夢寐以求的相見，卻變成了永別。

  許無憂握住了她的雙手，點頭道：「好！」

  這一日，東大陸上驚現兩道身影，如同神仙眷侶降臨，觀賞這大好山河，只是頃刻間便遠去了，並不多做停留。

  他們走過咸都，在街頭飄然而過，眾人恍惚之間似乎看到了昔日那被人踏破門檻的慕容家嫡女，其中不少人甚至還曾經追求過，可惜都以失敗告終。

  他們猜測她身邊的男子，很快皇宮之中就傳出了消息，那位便是傳說中的大帝姜無憂，經歷了十幾代是子民，許無憂的名字都已經模糊了，而大離帝國的官方文件之中都是以姜無憂宣告天下的，與他父親姜無一般。

  對這些，許無憂並沒有多說什麼，畢竟都將朝堂交給了於神正和姜祖了。

  當他們走完正元界的時候，許無憂也終於停下了，懷裡的慕容清玄已經沉沉睡去，微弱的氣息讓許無憂一陣扎心。

  太久了，虧欠了她太多。

  許無憂將她送回了慕容家，他們已經有人在等候了，他們也知道慕容清玄的狀況。

  將她輕輕的放在了床榻之上，慕容清玄的容顏開始逐漸老去，正如她的生機在消逝。慕容清玄艱難的睜開眼，顫聲道：「大帝，你快些離開吧！我不想你看到我垂垂老矣的樣子，你走吧！今天我開心，謝謝你！」

  許無憂眼中有淚，在慕容清玄臉上吻了一口，而後離開了慕容家，他的身形隱匿於此，就站在慕容家門口，仙人巔峰的境界，所有人都無法發現他的存在。

  許無憂站在門口，看著老去的慕容清玄逝去，看著慕容家的人將其下葬，許無憂在白色的明白里行走這，送行著，又在慕容清玄墓前坐了七天七夜，直至一隻蝴蝶自那墓中飛起，許無憂才回到了咸都。

  鏡早已等候多時，許無憂像是孩子一般鑽進了她的懷裡，低聲哽咽起來，成仙又如何，自身不逝去又如何？故人黃土，所愛歸於黑暗，還不是一樣的痛苦！

  鏡低聲安慰著他，目光中滿是溫柔，她知道現在什麼也做不了，她也慶幸讓許無憂去與慕容清玄見面，去為她送行，無論是對許無憂還是對慕容清玄，都已經沒有遺憾了。

  許久，許無憂深吸了一口氣，道：「現在與未來，逝去的終將歸來！」

  「逝去的終將歸來！」鏡呢喃著，安撫著懷裡的許無憂，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她依舊如同許無憂的大姐姐一般。

  三天後，西江月、寧寒、武橙和賈芊芊也來了，以後都將留在咸都，那也不去了，一百年已經是凡人的一生了，如果可以，他們也想過這凡人的一生，無論最終是毀滅還是大勝，這一百年絕對幸福。

  咸都的朝臣一直希望見到姜無憂，這個甩手掌柜，一消失就是百年千年，朝廷班子都換了幾套，大帝卻無緣得見，只能從一些國書典籍中找到一些大帝的蛛絲馬跡。

  這一日他們登上朝堂，那空了幾百年的龍椅上竟是坐了一個年輕男子，劍眉星目，英武不凡。

  那可是仙人都沒有資格做的位置，現在卻坐了一個人，他們再蠢也明白了那人是誰，只是這位傳說中的人物還是一副二十來歲的模樣讓他們有些不自然，祖宗級人物比自己還年輕，怎麼看都很　怪異。

  不一會兒，左右丞相姜祖和於神正降臨，甚至那位赫赫有名的殺神白起也回到朝堂的時候，他們終於確定這位的身份。

  早朝開始了，各官員匯報了近來的大事，許無憂聽罷隨意批了幾句，言出法隨，乾旱的地方迎來了大雨，乾旱之地迎來了烈陽，各地的大帝雕塑輕震，為信仰他的子民提供庇護。

  最後則是東方鏡出場，自宮殿外走來，給許無憂遞上國書，許無憂正式接管了北原，大離皇朝一統了東西南北四塊大陸，成為了世間唯一的皇朝。

  這一天普天同慶，無數信仰之力自東西南北而來，不斷湧入許無憂體內，許無憂也感受到了身體裡的異樣，仙人巔峰的境界隱隱有些鬆動，似乎即將突破。

  不過許無憂並沒有繼續下去，而是暫時隔絕了天地間的信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