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鄧炎沒死
2024-07-05 09:00:54
作者: 冰檸薄荷味的芋頭
沈西寧沒再說些什麼,只是將書本放起來。
「倘若來日,能再見到,這世間恢復清明,沈大人當如何?」
「我本是一屆凡人,這些事情,我既無能為力,也不願多管閒事。」
謝兆安扯唇,擺明了是不相信。
「沈大人說此話,便是自己,只怕是都不相信吧?」
若是當真對這世間的一切早已失去信心,又或者當真如她自己所言那般,自己只想做一個平凡的普通人的話,她前段時間便不會做出來那麼多為國為民的事情,她的心尚未死,她當真是那寧安的女兒。
沈西寧沒再搭話,閉眼假寐了起來。
謝兆安看著沈西寧的臉,眼尾那顆痣,因著在幽暗車馬內的緣故,顯得越發誘人,引人深究,謝兆安不由得想起那晚,他蜷縮在被衾之中,那冷宮之中的太監和宮女全數跑去偷懶去了,因著是在冷宮,便是他死了,也不會有人多眨一下眼。
但那日,寧安公主偏生來了冷宮,這是她的習慣也是慣例了,她心懷天下萬民,因著是公主伴讀,又深的當今聖上喜愛,故而遊走宮中,倒也算是自然,她那日看見縮在被衾之中的謝兆安,給他餵了湯飯,餵了藥,又命人將那偷懶的太監宮女狠狠仗責了一番。
翌日,更是讓人來重新給他修繕了房屋,謝兆安在那冷宮之中倒是勉強地活了下來。
謝兆安想過報答,但是一直未曾找到那人究竟是誰,現如今,他竟見到了那人的女兒,謝兆安這一路上,已然盡了自己最大的能力,只是,很多事情,他亦做不到。
車馬在路上悠閒地行走了十日之後,終於走進了京都之中。
沈西寧迫不及待地進攻面聖,卻在御書房外看見了鄧炎,他已然換上了一身內宮的衣服,端正的站在御書房外面,看見沈西寧進來了之後還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仿佛他們二人之間是什麼相熟的朋友一般。
沈西寧瞪大了自己的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人,將人送來京城,他竟然毫髮無損?
鄧炎沖她笑笑,分明是認出來了她。
「沈大人來了,沈大人裡面有請,聖上已經恭候您多時了.......」
沈西寧恨不得現在直接將鄧炎斬殺,但是她不能,鄧炎是什麼人,亦或者說,這裡是什麼地方?她不能動手。
沈西寧眼眶泛紅,踏步進去之後,聖上連忙過來將她扶起。
「阿寧啊!你回來便是再好不過了,此次治理水患,你有功勞!朕要大大地獎賞你!你說吧,你想要什麼獎賞!」
「謝陛下,阿寧此去遊歷,看見京南的百姓因為水患很久沒有好好地修養過了,阿寧感嘆自己生在太傅之間,已然擁有了尋常百姓不曾有過的生活,已不勝感激,若是當著還有什麼獎賞,那阿寧便請求陛下為京南百姓開埠,方便京南的百姓與外地商戶通商,以此促進當地經濟發展。」
聖上連連點頭。
「當真是個不錯的主意啊!阿寧,你當真是不愧是寧安的女兒!只是,此事朕還需要想一想,你也知道,這朝中諸多大臣皆是盤根錯節,這通商一事,看似簡單,實則背後牽連甚廣。」
這便是拒絕的意思了。
沈西寧抿唇,聖上大手一揮。
「既然如此,不若朕賜你婚姻自主,可自主招婿,如何?」
沈西寧怔愣。
她和太子的婚事早早便已然定下,現如今賜她自主招婿的權利,無異於將她往火坑裡面推,皇上這是公開要和太子翻臉的意思了?
聖上仍舊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
「現如今時間還早,阿寧不若回去好好想想,過幾日再給我答覆,也不遲。」
沈西寧點點頭,退出大殿之後,心中只覺不妙,京中近幾日必然是發生了一些事情,對她,對沈家,亦或是對這皇權有威脅的事情。
沈西寧剛剛踏出大殿,鄧炎便正好站在門口,要送沈西寧出門。
「沈大人,這邊請。」
「這是在京都,我已然不是沈大人了,不妨叫我沈小姐便是,鄧炎,我倒是比較想知道,你為何會在此處?按照道理來說,你不應當在此處才是。」
「沈大人,那日在京南地界之時,我便已然說了,送我回來,可能會成為沈大人最後悔的事。」
呵。
沈西寧回頭看著這御書房上的牌匾,御書房三個字是找國內最好的工匠做的,她看著牌匾上的「御書房」三個字,旁邊的牌子上寫著「萬事皆聽」「萬事皆行」,眼神中折射出濃厚的諷刺。
呵。
好,好的很!
鄧炎仍舊笑著,只是笑容看著沈西寧的眼神之中,卻不管怎麼看,都只覺得諷刺異常。
「沈大人,時間不早了,宮內的宮鑰就快要下了,您若是再不離開的話,那麼只怕就要被關在這宮門之內了。」
沈西寧大踏步往外走去,未曾再回頭看過一眼,仿佛是已然對這宮內的一切產生了絕望之感。
她出去之後,便已然從茶館之中說書先生的口中得知了此事的事情真相。
原來,在她前去京南之時,不知道從哪裡來了一個遊歷的先生,自稱是什麼大神醫,現如今專門給聖上做延命藥丸,聖上吃了那藥丸之後,身體倒是確實也好了不少,只是,究竟是真是假,便不知了。
但是,聖上似乎深以為然,他將此事完全地放在了心上,並且大有認為自己當真要長命百歲的意思,他開始著手整理前段時間和他作對的那些人,尤其是那些和太子列為一檔的人。
這父子兩,當真是把這朝堂當成他們父子兩的天地了,對於這世間百姓的苦難皆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滿眼都只有自身的那點利益。
沈西寧靠在座位上,看著那說書先生的嘴唇上下動彈著,像是在講笑話一樣將此事講出來,自己卻只覺得可悲,但是她卻笑了出來了,嘴唇上揚,眼角泣血,她竟是覺得這世間的一切都荒唐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