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是鼠疫
2024-07-05 09:00:37
作者: 冰檸薄荷味的芋頭
沈西寧猛地從被子中坐起來,額上和後背上全是汗,渾身上下已然被浸濕了,一抹碎發黏在臉頰處,春幸推門進來,看見她這樣,嚇了一跳。
「小姐,你怎麼起來了,快躺下,你感染了風寒,大夫來看過了,說是並無大礙,需要好好休息,小姐你肯定是因為最近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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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西寧被扶著躺下,有些恍惚。
而此時的外面,高燒的人卻逐漸地多了起來。
謝兆安的屋子裡面除了松香味道,還有濃厚的藥味,月尾將藥煎好,遞過來。
「先生,您的藥好了。」
謝兆安面不改色地喝下這口藥。
「月影衛的人都喝了嗎?」
「都喝了。」
謝兆安點點頭。月尾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
「這藥的事,需要提前告知沈大人那邊嗎?」
「不用說,不必告訴。」
這一切,都在謝兆安的預料之中,包括這次的鼠疫,那群人為何而來,為的是希望沈西寧能死在這次的疫病之中,這樣那群人便可以繼續貪婪地斂財,至於這滿城的百姓還有沈西寧高興了那麼多天的繁華,在這些人的眼睛中,連狗屁都不是。
高燒的人越來越多,醫館已然招待不了了,而且這些人的燒,煎了幾服藥之後退下去一日,接著便復又起燒,不見有絲毫退燒的痕跡。
時間久了,出現了第一例死亡病例。
死者年過六旬,連著發了幾日的高燒,始終不見退燒的跡象,在發燒的第五日,家裡人早上來送飯的時候,發現人已經沒了呼吸,便是已然去世了。
他死之後,鼻腔處泛著紫色的印記,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難聞的屍臭味。整間屋子讓人難以靠近。
家裡人看見這一幕,以為是大夫是個庸醫,在藥裡面下了什麼不該有的東西,導致老人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索性將大夫告上了公堂。
知縣何嘗不知最近是何狀況,大夫在公堂之上哭訴,知縣不想把事情擴大化,只能暫時安撫那家人。
「這人老了,身體變差,又是高燒去世,身上有這種難聞的味道實屬正常,不必這麼在意,找人安葬了便是。」
雖是如此,但是死亡人數越來越多,死亡的人也逐漸從老人變成了五十多的人,直到有一個剛剛三十多歲便已然去世,而且這些人的死狀如出一轍,知縣知道此事瞞不下去了,背著手在大堂之上轉了好幾圈,最終下命令說道。
「按照以往處理鼠疫的方式處理,找找有沒有處方和解藥。」
沈西寧彼時已然燒了三日了,她每日躺在榻上,渾渾噩噩,腦子裡面的事情過了一件又一件,有鄧炎臨走時糟蹋的那位農家女子瞪大的不甘的雙眼,有鄧炎那狡黠而又猖狂的笑容,還有那些蒙面者血濺當場的模樣。
一樁樁一件件似乎都有一個人正在背後推動著這件事情,那人的聲音很微弱,像是被什麼包裹著,似乎正在努力地衝破牢籠,拼命地想要說話。
她睜開雙眼,嗓子都已然喑啞,她咳了咳,春幸邁步進來,只是,她的口鼻處卻捂了起來。
「小姐,您沒事吧?我把藥拿給您。」
沈西寧擺擺手。
「這藥喝了三天了,並無效果,你為何戴上這個?」
春幸避開回答,將手中的蜜棗遞了過來。
「小姐,您喝了藥再吃了這個蜜棗,便不苦了。」
「外面出事了,是不是?」
春幸不回答,沈西寧直接掀開被子就準備往外面跑,春幸拉住沈西寧的胳膊,聲音之中都帶著哭腔。
「小姐,您就別去了!外面,現如今正在鬧鼠疫,城門處那幾個人的屍體不知道是什麼做的,去拉屍體的時候,他們的屍體上全是蟎蟲,竟然直接將那幾個拉屍體的獄卒吞吃入腹,他們死於當場。」
怎麼會……
怎麼會……
沈西寧的嗓子沙啞,渾身燙的仿佛剛從熱水之中出來一般,肌膚酸軟無力。
「現如今那些人如何了?」
「監獄裡面開闢了一個臨時接待點,將那些患了鼠疫的人都接了過去,暫時集中管治著,剩下的人,由衙役輪崗,查看是否還有人患了肺熱。」
「可有處方能治這病?」
春幸不言,沈西寧抿唇,當是沒有,若是有,她這裡便是第一個受到處方的,怎麼會還是之前的那種湯藥。
那該如何?
之後的時間裡,沈西寧每日都把自己悶在屋子裡面,翻閱醫書,尋求治病的法子。
她懂得不多,母親在世時,興趣廣泛,各種各樣的東西都教給她一點,但是各種各樣的東西都教的不算多,沈西寧就變成了典型的樣樣通樣樣松。
春幸看著她這般,只能在門外干著急,卻也幫不上忙。
屋子裡面時不時傳來咳嗽聲,沈西寧的高燒絲毫沒有退去的痕跡,因為高燒,她整個人的臉色始終都是漲紅著的,倒是增添了幾分可愛之感。
謝兆安在屋子裡面倒是賦閒,他聽著月尾的匯報,不咸不淡地開口問道:「可找到處方了?」
月尾搖搖頭。
「處方若是那麼好找,這鼠疫也就不會流傳這麼多年了。」
謝兆安將最後一株花剪落,看那花落在地上,他的心裡才舒服了起來。
「傷亡情況呢?」
「已經死了有20多個人了,現如今患了鼠疫的人被關在一起,他們的病症便加重的更厲害了,死的人,比之前要多了許多,我們要不要……」
「暫時先不要動,看看沈西寧那邊能有什麼結果。」
心裏面心煩意亂,謝兆安乾脆將最後的那株綠葉也一同剪了下來,整個盆栽變得光禿禿的,謝兆安冷聲說道:「去換盆新的來,看著順眼些。」
「是,不過,先生,最近已經有人在我們的房間門口轉悠,似乎是在疑惑,我們怎麼沒有感染鼠疫的人……」
呵。
「不必理會。」
這些人之後,究竟是活著,還是屍體都說不準,搭理他們作甚?
謝兆安的聲音冰冷,卻給了月尾信心。
「好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