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瘋子謝兆安

2024-07-05 08:59:20 作者: 冰檸薄荷味的芋頭

  沈西寧再次醒過來,是在一桶冰水裡。她扒住邊緣,想要撲騰出來,面前白色衣服的男子似乎是怕被水迸濺到身上,往後退了兩步,指節分明的手指捏著手中的書微微揮手,一旁的侍女立刻把沈西寧的頭摁向水下。

  窒息感瞬間溢滿鼻腔和肺部,霧色盈滿眼眶,寒氣沁入身體之中,指尖幾近僵硬。

  「唔......救我......」

  男子的手微抬,摁著沈西寧的侍女鬆開手,女子的黑眸亮閃,似是哭過的緣由,眼眸中水波微動,眼角上翹,黑色長髮飄散在水桶之上,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你有病是不是!?」

  沈西寧猛地從桶中站起,身子不知是氣的還是凍得瑟瑟發抖,身上衣物被水浸濕顯出她的姣好身姿,媚骨天成,引人探尋。

  白衣男子眼神微眯,冷聲吩咐道:「給她更衣,送去休息。」

  明日,還有需要她的地方。

  沈西寧看著男子匆忙別開的雙眼,自是反應過來自己剛才有多不得體,她不吃眼前虧,很是順從地讓眼前的婢女給自己更衣,只是指尖卻輕碾過布料,花蠶布料,這是京城中剛時興起來的布料,這人是京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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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人為何來這邊關?他又是何人?富商、官員抑或是皇城中人?但不論如何,她報出自家姓名之時,這人並未漏出半分訝然,想來是對她的身份有所知的,此人又如此這般照顧她,想來她不會有性命之憂,只是,此人究竟有何目的?

  直到躺到薄若蟬翼、柔軟舒適的床榻之上,饒是在京都中自詡玩膩了的沈西寧都不由得驚嘆,當真是會享受,她本想再細細思索一番,奈何這被窩實在太過舒適,未曾反應過來,便已沉睡過去。

  ......

  「姑娘,醒醒,醒醒。」

  「直接拉起來便是,我沒那麼多時間浪費。」

  一陣吵嚷聲中,沈西寧竟是直接被架了起來,擦過臉之後,沈西寧才勉強清醒過來,接著就被推到了門外,謝兆安今天穿了一身黑衣,長袖處繡著暗紋,腰間束著一條青色寬邊錦帶,烏黑的發被小巧的玉冠束起,如同綢緞,宛若仙砥下凡。

  「晚了半個時辰,當真是麻煩。」

  說完,男人邁開步伐,大步流星往前走,默了,不忘吩咐周圍的侍衛把她帶上,沈西寧皺眉,跟上男人,卻沒想到竟是一處馬場,所望之處,皆是精壯馬匹,謝兆安睨著沈西寧。

  「往日聽聞,沈家嫡長女善騎術,今日不知可否有機會領略一番?」

  自是沒有,這是他的馬匹,他的馬場,和他賽馬,絕無好處,沈西寧腹中搪塞言語未曾開口,謝兆安已然踏上馬匹,男子身材高挑,臉色在日光下略有蒼白,眉眼處卻滿是英氣,坐在馬背上更是英姿盎然。

  這是第二次,沈西寧感嘆他的好皮相了。

  只是,下一刻,謝兆安直接把她拉上了馬背,他溫熱的胸膛貼上她的背,本就薄如蟬翼的衣衫此刻異常滾燙,男子的聲音在她耳邊炸開。

  「沈姑娘,抓緊了。」

  馬蹄聲四濺開來,耳側的風呼嘯而過,馬的速度越來越快,眼看要撞上一棵樹,身後的人卻握緊韁繩,迅速調轉馬頭,饒是擅長騎術,沈西寧的臉也嚇得雪白。

  她聲音漸冷,喉處收緊。

  「放我下來!我乃沈家嫡長女,今日我若是死在這裡,你必擔當不起。」

  不知這人究竟是何身份,但是沈西寧沒有把自己的命搭在這裡的打算,她腳夾進馬鞍,咬住後槽牙,瞄準前面的樹,準備一會借力跳起,身後卻有另一道聲音響起,是姜危!

  「西寧,別怕,謝兆安,她今日若是死在這裡,你可知後果!?」

  沈西寧謊稱自己是到陽城遊玩的,父親那邊拗不過她,但是出了府門,她便跟著姜危,永平元年建國以來最驍勇善戰的將軍來了這邊境,既然此生只能在大宅院內蹉跎一生,沈西寧想趁著自己還年輕來邊境看一看,誰知,竟遇此瘋子。

  但沈父乃是當今首輔,縱使沈西寧母親去世,沈家繼母掌權,她在家並不受寵,但畢竟是嫡長女,若是沈西寧出事,對整個國家而言,都並不是小事。

  姜危手中的暗器飛出去,謝兆安的馬卻猛地加速,馬兒再次策馬奔騰,終於在懸崖處停了下來,馬兒堪堪剛停,沈西寧猛地從馬上跳下來,一巴掌甩到謝兆安的臉上。

  「真是個瘋子。」

  她的腿甚至都有點發抖,姜危快步走過來,扶住她。沈西寧厲聲說道。

  「我們之間無冤無仇,你何必要做到這種程度?」

  謝兆安臉色帶著明顯的巴掌印,瞳孔中帶著厲色,姜危把沈西寧護在身後,謝兆安是京城四太子,外界人人都看他是個藥罐子,更是有江湖術士謠傳,他活不過24歲,眼看他今年已然20,倒像是沒幾年好日子過了。

  但看剛才策馬奔騰的樣子,只怕這話當中不知摻了多少水分,至於他為何要救沈西寧,姜危倒是有個大概的猜測。

  如今皇帝身體衰微,江山亟待改朝換代,姜危是最年輕的將軍,卻戰功無數,姜家更是世代為將,不論下一代皇帝是誰,姜家都是需要拉攏的對象,謝兆安此舉,只怕是為引他前來。

  「拜見四皇子,外界盛傳四皇子體態有恙,故云游四方,今日一見,不過是虛言罷了。」

  謝兆安眉眼鬆動,被認出來身份倒也不慌不忙。

  「姜小將軍倒是和外界所言一般,身手不凡,對這沈家姑娘更似有情誼的很。只是可惜,這沈家姑娘,並非良配。」

  呵。此事與他何關?此人目的到底何在?如若是想拿捏住姜家,只怕是過於天真,但不論如何,一個體弱多病的四皇子,朝中毫無根基,何以懼之?

  沈西寧淡聲說道。

  「我與姜小將軍自幼一同長大,青梅竹馬,所謂情誼只怕並非謝先生所說。我們二人還有事,就先行告辭了,昨日之事,還要多謝謝先生了。」

  謝兆安卻攔住他們二人去路,看似陳述,實則邀請。

  「近日邊關戰火紛飛,不日我將啟程回京,若是有同路之人需要照顧,二位儘管開口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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