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故技重施

  管家在外面敲門聲吵醒季芳菲。

  睜開眼身邊已經沒有了熟悉的男人。

  坐起身下意識抱著雙腿想要坐在輪椅上，驚奇的發現經過一夜的休養竟然恢復了一大半知覺。

  扶著床沿努力站起來，即便雙腿還是明顯的酸軟無力，可是能有個感覺已經格外知足了。

  當管家得到屋子裡的女人同意帶著一字排成兩排的傭人和化妝師帶著婚紗禮服進來時候，看到站在那裡笑意嫣然的准少夫人也著實驚呆了。

  「夫人您的腿！老天開眼少爺這是個有福氣的人，您今天一定是最美的新娘。」

  「謝謝仲伯。」

  季芳菲驚喜不已，之前試穿婚紗時候她開始嘗試站立，想要在婚禮現場能夠站著和封欩交換戒指。

  只是那時候無論怎麼練習，她也只能站幾秒鐘。

  此刻她的雙腿雖然打晃，卻能切實的感受腳踏實地的感覺。

  

  生怕這種感覺稍縱即逝，耗費太多精力會影響她在婚禮儀式上的發揮，季芳菲連忙坐回輪椅上，讓化妝師抓緊時間化妝。

  等到全部妝容完成換上婚紗，季芳菲看著鏡子裡的人，閃亮的貴重珠寶，精緻的眉眼，及地的拖尾白紗，與自己期待中的婚禮造型完美實現，身後化妝師不斷說著恭維的話，季芳菲抿唇笑而不語，忽然地腦海中閃動一個畫面——

  大紅的喜服繡著龍鳳呈祥的金線，站在自己對面的新郎同樣一身漢制新郎服，唱禮人一聲吆喝對拜天地，她彎腰的身子，吹盪起蓋在頭上的婚紗偷看面前的帥氣新郎時候，卻看到封欩那張熟悉的俊臉一臉冷漠的將黑洞洞的板磚口對準她的心口。

  拜天地的身勢彎下去，她再也沒有站起來，歪到在對面新郎的懷中。

  頭頂的蓋頭滑落在地，她仰望著冰冷的男人連一句為什麼都未及問出口。

  季芳菲心口處忽然劇痛一瞬，好像無形的大手鑽進了她，撕咬，將她撕裂成兩半。

  再一晃神，鏡子裡明明只有一身白色婚紗的自己，只是總覺得這白色透著蒼涼的祭奠之意。

  婚禮殿堂設在老宅院後上百年的教堂舉行。

  封家世代生活在這裡，守候著這座古老的建築傳承。

  只有真正的封家嫡系血脈才有資格在這裡舉行婚禮得到祝福。

  封欩昨晚忙了一宿，即便有無數人幫著忙落籌備婚禮各項事宜，可許多小細節，他還是想要親自做。

  想到等了這麼久，終於要迎娶心愛的女人，熬了一夜的精神依舊煥發著榮光，神采奕奕。

  身後穿著花童禮服的兩小隻，每人手裡拿著花籃，等在鵝絨地毯的開端，引領靜候他們最美的媽咪。

  旁邊的封老爺子看著兒子和孫子孫女此刻整裝待發的鄭重模樣，也被感染到，心裡緊張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見新娘子人影。

  封欩第三遍看手腕上的時間，按捺下迫不及待的心情。

  「人怎麼還沒到，再晚怕是要錯過吉時了。」

  懷裡抱著小妹的超級奶舅江浸月，朝著遠處老宅別墅出口方向眺望。

  「只要她來，何時都是吉時。」

  封欩的聲音好像來自久遠的歲月，淡淡地重複著心裡油然而生的這句話。

  腦海中浮現出一身大紅喜服遮著蓋頭孤零零站在禮堂的身影。

  在他終於出現的那一刻，正聽到小女人透著嬌羞的聲音：只要你來，何時都是吉時。

  心臟處驟然一陣緊縮的疼，來不及控制，咳嗽出聲。

  「你沒事吧？」

  只有江浸月了解情況，用身子擋住周圍探究的視線，看到男人掩飾咳嗽的手心鬆開，裡面一片血紅。

  之間男人很快攥了手帕一起揣進西褲側兜里，搖搖頭，「莫聲張，無礙。」

  都吐血了還無礙？！

  江浸月咬著牙靠近男人身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提醒，「我可不想師妹剛出嫁就守寡，你可爭點氣。」

  「放心，我不會再做任何讓她陷入困頓的事情。」

  男人的保證一字一句，態度堅定。

  江浸月想問怎麼會是再？難道之前封欩做過什麼讓小師妹為難的事情嗎？他並沒有這個印象也沒小師妹說起啊。

  兩人交談之間，遠遠的紅色保時捷跑車豪華車隊從老宅別墅出口變換著車隊造型行駛過來。

  看到車影，一早排練好的空中無人機盤旋在車隊上空滑翔留下彩色字跡，最後完成是季芳菲和封欩的名字縮寫劃在同一顆愛心裡。

  身後的婚禮殿堂布置的夜場，仿佛漫天星光的無限宇宙，封欩靜靜站在婚禮殿堂的門口，靜靜等待他的新娘到來，牽著她的手步入亘古不變的宇宙。

  遠遠坐在保時捷里開車的人看到這邊的情形　，金髮碧眼的英俊面孔，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猛地踩下油門加速沖了過去。

  原本緩慢行駛的婚禮車隊猛地加速，婚禮殿堂門前守候的一眾人根本沒有任何防備，眼看著綁著車花造型的紅色保時捷衝撞過來，頓時兩邊座位的賓客驚叫失聲做鳥獸散。

  混亂的場面最容易製造意外，紅色保時捷橫衝直撞將沒來得及跑開的一個上了年紀的白髮老者撞飛出去，毫不停歇地直奔婚禮殿堂門口站著的封欩，以及被他推進身後禮堂的兩小隻花童。

  就在車子距離男人只有幾米距離，車速忽然降下來。

  司夜離將腳下油門踩到最大，都沒有辦法再讓車子加速衝過去。

  感受到車子周身的強大阻力，側頭看向側面車窗，發現不知道何時在天空中表演的幾架無人機落下巨大的網罩，將他所在的紅色保時捷五花大綁困在其中，隱隱地拉動力，幾乎將車身帶離地面。

  「來者是客，下來吧，我等你許久了。」

  「你知道我會來。」

  司夜離的聲音不是疑問，是肯定句。

  就像他生來便知道要與封欩為敵不死不休一樣，封欩對於他的了解，知道他不會放過他大婚這麼好的時機。

  封欩看著推開保時捷車門從駕駛座走出來的男人，修長的身形裹著熨帖的白色西裝禮服，領口的紅色領結添了喜氣。

  對比旁邊穿著黑色西裝當伴郎的江浸月和封擎，反而跟同樣一身白色燕尾服高定繫著紅色領結的封欩一樣的著裝。

  喧賓奪主，引人眼球。

  封欩神色未動，語氣依舊波瀾不驚地開口，「這漫長歲月，你的手段還是跟從前一樣故技重施很無聊。」

  「無聊但有用，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