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牢獄之災
2024-07-04 23:22:21
作者: 人魚草方
宏觀點燃了桌上的燭台,漆黑的屋內頓時一片亮堂。
燭火搖曳,映照著坐在桌邊男人冷峻的臉,此時容少濂的雙眸儘是怒火,熊熊燃燒似要噴射出火來。
解決了河邊的那伙人,匆匆忙忙回到容府,本想看一下簡悠筠有無受傷,卻聽聞簡悠筠殺人被捕的消息。
「到底怎麼回事?」容少濂的聲音仿若千年寒冰。
宏觀一顫,他印象中的少爺雖冷漠,卻是喜怒不言於色,他鮮少看見少爺如此動怒的模樣,竟又是因為那個簡悠筠姑娘。
「回少爺,今日三少爺的貼身丫鬟曉軒被人殺死在屋內,捕快在房中發現了繡有『筠』字圖案的錢袋,錢袋經證實是簡悠筠姑娘所用,另外還有粗使丫頭彩雲作證,證明殺死曉軒的人就是簡悠筠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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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在桌上敲了兩下,容少濂眼中寒光一閃:「好一出人證物證都有的大戲。」
先是找人暗殺,之後又是栽贓嫁禍,兩件事情緊緊相連,環環相扣,分明是想要置簡悠筠於死地。
「容談那裡最近可發生了什麼事情?」
宏觀不解,不知為何少爺又提到了老爺,但還是如實答道:「老爺那邊依舊如常,若說有什麼動靜,就是前幾日老爺的書房好似遭了竊賊,但並未丟失什麼東西,也就不了了了之了。」
容少濂輕「嗯」了一聲,目光如炬,容談要殺簡悠筠勢必與這件事有關,如今簡悠筠的案子基本已塵埃落定,如無意外,她必死無疑!這人證尚且有辦法堵住她的嘴,但這物證……
手猛得探向胸口,容少濂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光芒:「宏觀,我問你一件事情。」
說罷,容少濂從懷中取出一個藕荷色的錢袋:「今日案發現場發現的錢袋可是同這個錢袋一模一樣?」
宏觀眼睛一亮,這個錢袋是他當初在官道所撿,後來便交給了容少濂,只是……
又仔細朝錢袋看去,當初撿來的時候還是九成新,如今看來倒是舊了不少,上面多了些斑斑點點的印記,像是被人長期摩挲所致。
容少濂不耐煩地叩了叩桌子,宏觀一凜,知道自己一時失了神,趕緊答道:「回少爺,小人今日去案發現場看過,那裡丟下的錢袋的確是和您手中的一模一樣。」
一聲輕笑從容少濂口中溢出,手掌不由自主地又在錢袋上摩挲了幾下,傻子啊傻子,你向來懶惰,重新做個錢袋也是一模一樣的,這回倒是你的懶惰救了你。
看著少爺的模樣,宏觀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剛才明明還冷冰冰的少爺,如今卻淡笑了起來,這個少爺的心思他是越來越捉摸不透了。
「宏觀。」容少濂眼中閃過一絲鋒芒。
宏觀連忙躬身待命。
將手中的錢袋遞到宏觀面前:「你找人照著這個錢袋的樣式連夜做出一批一模一樣的,再送給花都所有賣錢袋的商鋪,讓他們用最低廉的價格賣出,明天我要讓花都至少一半的女子手中都持有這種錢袋,包括容府的丫鬟,還有……」
容少濂皺了皺眉,稍稍停頓了一會,繼續道:「這筠字釋義竹皮,而竹又是君子的化身,若那些商鋪的老闆糾結這錢袋上的『筠』字,你只需把我說得話轉告,那些視財如命的商人自會想出生財之道。」
「是,手下這就去辦。」接過容少濂手中的錢袋,眸光輕掃過男子此時運籌帷幄的臉,宏觀心中一凜,少爺聰慧過人,想必是已經想到救出簡悠筠姑娘的辦法了。
宏觀走後,屋內只餘下容少濂一人,容少濂嘴角勾起,盯著桌上搖曳的燭火不知在思考著什麼,屋外突然吹進來一陣冷風,只聽見「噗」得一聲,燭火猛得熄滅,屋內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雕花木窗不知被誰打開又忘了合上,被風吹得嘩啦作響,朦朧的月色透過窗戶的罅隙灑進屋內,借著月光,也模糊地能看清一些事物,偌大的屋內空無一人,桌邊的凳子餘溫還在,卻早已經不見了男子的蹤影。
花都大牢里,空氣里瀰漫著一股腐朽死亡的氣息,四處都是囚犯駭人的叫喊聲,時不時的有一兩隻眼中泛著綠光的碩鼠在牢中穿梭遊走,順著血腥味,停在那些被嚴刑拷打得毫無生氣的「屍體」身上啃噬。
簡悠筠蜷縮在牢獄角落的一堆陰潮的雜草之上,由於牢獄長年沒有陽光射入,四處都透著股森寒,一股寒涼之氣從腳底襲來,慢慢地襲遍全身。
簡悠筠將衣領口緊了緊,她把自己抱成了一團,鼻端時不時傳來的血腥腐臭味讓她忍不住想要嘔吐,她緊緊皺了皺眉頭,深呼吸了口氣,才覺得稍微好了一些。
回想了今日一連串的事情簡悠筠不禁扯了扯嘴角,一聲苦笑從喉嚨溢出,近日也不知她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竟然三番四次地有人想要了她的命!
想到這裡,簡悠筠的身體禁不住地顫抖起來,她突然很想她的娘親簡花花,眼中頓時一片氤氳,娘,你到底在哪裡?悠筠好想你啊,現在悠筠被壞人陷害入獄,你知道嗎?
夜風寒涼,兩個看守的獄卒坐在牢前喝酒,這夜深了,他們的知府大人早早回府了,此時正不知躺在哪個溫柔鄉中熟睡,自然管不了這裡的獄卒,他們便每到這個時候喝酒吹牛,遇到心情不好的時候甚至到牢獄中找幾個囚犯撒氣。
推杯換盞間,兩人都有了醉意,一陣酒氣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老李,今日是不是抓進來個女囚犯?」其中一個獄卒拿起酒杯一飲而下,嘴上掛著抹意味不明的笑。
被喚作老李的獄卒眼睛一瞥,望向左邊第二個牢房,那裡有個蜷縮在角落裡的瘦弱女子,他賊笑了一聲,下巴一勾道:「不就是那個嘛,聽說還是個殺人犯,嘖嘖。」
「乖乖,這女子膽子倒是不小。」順著老李的目光望去,那獄卒的眼睛一亮,眼中閃過一絲淫穢的光芒:「我倒要去會會看,是什麼樣的小娘們敢殺人。」
「老趙,你可別亂來。」那老李不苟同地揮了揮手:「這可是和容家有關的人,容家咱們可是得罪不起的。」
老趙在地上碎了一口痰,不屑道:「切,老子管她是不是和容家有關,不就是個殺人犯麼,今日我就偏要到她那裡去找找樂子。」說罷,那老趙也不管老李的阻攔,邊打著酒嗝,邊向左邊第二個牢房走去。
此時的簡悠筠正蜷縮在角落,一襲淺綠色紗裙包裹著嬌小的身材,青絲隨意地散落在肩頭,青絲下,是一截裸露在外的雪白脖頸,肌膚勝雪,吹彈可破,雖不嫵媚,但在這寂寥的夜卻是分外撩人。
老趙吞了口口水,這牢中鮮少收入女囚,即使有一兩個,也是面目猙獰,尖嘴猴腮的,倒不像眼前的女子,周身透著股出淤泥而不染的清新氣質,乾淨到想讓人去褻瀆,老趙心裡的躁動越發明顯,腳下的步伐也跟著快了幾分。
聽著腳步聲的臨近,簡悠筠心中一凜,目光怔怔地看向來人,看著向自己走來的穿著衙差服飾的男人,他的眼中儘是淫穢之意,簡悠筠瞬間瞭然,身體不禁向身後冰涼的牆面挪了挪,不動聲色地取下別在發間的木簪子,緊緊地拽在了手中。
其實這間牢獄中不僅簡悠筠一人,在她被抓進來後不久,便又被丟進來一人,那是一個蓬頭垢面的男人,真容叫污垢隱去,看不清長相和神情,但眼睛卻甚是晶亮。
簡悠筠下意識地朝那人看了一眼,此時,那人正蜷縮在她的正對面,呆呆地看著地上的一處水窪,顯然對她這邊即將發生的事情漠不關心,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那人有意無意地朝她的方向飛速看了一眼,待她再去查看時,那人又恢復到原先呆滯的模樣。
心裡哀嘆一聲,簡悠筠的目光又投向了朝他疾步而來的獄卒。
此時,那個叫老趙的獄卒已經將牢房的門鎖打開,步入了門內,一陣酒氣在空氣中更加肆虐地瀰漫開來。
「小娘子,深夜難耐,陪小爺玩玩如何?」老趙嘴上盪著抹淫笑,腳步踉踉蹌蹌地朝簡悠筠走近:「反正你殺了人,註定是要被判死刑的,倒不如在死前和小爺我快活一番。」
簡悠筠忍住了上去抽那獄卒幾個巴掌的衝動,把手中的木簪又捏緊了幾分,她已經想好了,只要那獄卒敢來欺辱她,她便用手中的木簪狠狠扎他,倘若此計不行,簡悠筠使勁咬住下唇,大不了魚死網破,同歸於盡!
思索間,那獄卒已走到簡悠筠的面前,手徑直向簡悠筠的臉抹去。
緊拽著木簪的手微動,正要舉起來向那獄卒刺去的時候,一隻黑貓先她一步從牢獄狹小的窗子躍入,含著利齒的嘴狠狠朝老趙的手掌咬去,瞬間老趙的手便鮮血淋漓。
與此同時,牢獄房檐上一襲白衫的冷峻男子,收了手中即將射出的銀針,淡淡掃了眼蜷縮在簡悠筠對面貌似呆滯,卻眼露精光的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