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生死一瞬
2024-07-04 23:21:17
作者: 人魚草方
簡悠筠大驚,心道不好,若放在平時,她一個人尚且有逃脫的辦法,但如今她身心俱疲,加上還背上一個昏迷不醒的容少濂,根本毫無勝算。
她只有一咬牙,求道:「幾位大哥,我身上所有的銀兩都給你們,求你們放過我們。」
為首的一個大漢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臉淫笑:「銀子自然要留下,至於人嘛我也不想放過,哥們幾個在這往荒山的路上守了許久,好不容易來了個人,雖然看起來髒兮兮的,但至少是個樣貌不錯的小娘子,怎麼能放過呢?深夜難耐,回去好好伺候伺候爺幾個也好。」
旁邊的一人也挑眉道:「是是,大哥說得對,我看啊這背上的男人也得留下。」只見這人擺出個蘭花指,看著昏睡中的容少濂透著一抹異色:「好一個模樣俊秀的小哥。」
簡悠筠心中一寒,瞬間打了個冷戰。
那人話音剛落,只見三人同時大笑了起來,那為首的連忙說道:「男的給你,女的給我和三弟。」
說罷便急急向著簡悠筠的方向撲了過來,簡悠筠趕忙朝後退了數步,直到退無可退。
心下一片死灰之際,只見那個男人並沒有如她所想靠近過來,就在還差最後一步的時候,空中寒光一閃,只聽見「噗」得一聲,一把冷劍直直穿過大漢的胸口,那大漢顯然還在懵懂間,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插入自己胸口的冷劍,與此同時,那把劍又被人瞬間拔了出來,汩汩鮮血液濺了簡悠筠一臉,還有一絲人體殘留的熱度。只見那大漢的身子緩緩倒下,臉上的表情還停留在驚駭之中。
簡悠筠只覺背後一輕,身後的容少濂不知何時清醒過來,他把隨身的寶劍撐在地上,勉強支撐起身子,雙眸中閃著冷光,掠過餘下的兩人。
那兩人頓時感覺到一陣寒意,身體如篩子般哆嗦起來。
看到清醒過來的容少濂,簡悠筠身子一震,心裡閃過一絲欣喜。
「剛才誰說要把我帶走的?」容少濂的嘴角掛上了一抹陰冷的譏諷之笑,眼中已含殺戮之意。
剛才那個一副娘里娘氣模樣的人哪裡還有半點得意之色,只見他腿一軟,跪在了地上,求饒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大人不要怪罪。」
容少濂嘴角掛著抹似有似無的微笑,眼底卻似裹了層厚厚的冰霜。只是瞬間,手中的劍又刺向了面前求饒的男子,風馳電摯間又將劍拔出,連一聲悶哼都來不及,男人已躺在地上絕了氣。
只見容少濂還似不解氣,冰冷的眸光又向最後一人掃去,那人的褲襠下頓時一片濕潤,想來早已嚇得尿褲子了。
簡悠筠連忙按上了容少濂的手,搖了搖頭:「容少濂夠了,放過他吧,給他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容少濂擰了擰眉,有些不太苟同地看了看眼前面色蒼白的女子,但還是收了眼中的殺意。
那個大漢趕緊趁此機會往山林中跑去了。
那人剛走,容少濂便身體不支地癱坐在了地上,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一陣疲憊襲來,眼睛又有些睜不開來了。
「傻子,你要記住,有時候對別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倘若剛剛我在那人離開前體力不支倒下去了,你猜那人會放過你嗎?」想了想又補充道:「你那些撒藥粉的小伎倆也只能對付一般人,若真遇上一些窮凶極惡之輩你定逃脫不了。」
簡悠筠心裡一驚,容少溓怎麼知道她曾用藥粉對付過別人?沒工夫深想,她一咬牙道:「你別說話了,明明這樣了還逞能,我繼續背你前行。」
容少濂蒼白一笑,帶了少見的溫柔之色:「我自己來,我知道你早就不行了,剛才為何不讓容談派人跟著?」
見簡悠筠未答,又是一笑:「傻子果然是傻子,你以為容談明里不派人跟著,倘若他真的想知道我的狀況,暗地裡不會叫人跟著嗎?」
簡悠筠被容少濂堵得啞口無言,只得狠狠地說道:「誰知道你們這些人有這麼多心思,你還是不要廢話了,乖乖讓我背你,我雖然累了,但比起你這副孱弱的身子來說總歸是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了。」
「我自己能走一段。」容少濂推開了簡悠筠伸過來的手,輕咳了兩聲,他自知自己的體力已經達到了極限,但在他睜開眼的一瞬,看見簡悠筠一副蒼白憔悴的模樣,瞬間只覺得鼻端一澀,再加上那些強盜對她的侮辱之詞,他憑著僅剩的最後一股意識強撐到現在,他絕對不能讓她有事!
但是還沒走上幾步,容少濂只覺得身子一沉,最終還是倒了下去,身後的簡悠筠嚇出一身冷汗,立馬上前查看,見容少濂昏睡了過去,她嘆了口氣,將倒地的男子又重新背在了肩上,一咬牙,繼續向著荒山前行。
短短的幾個時辰,仿佛走過了整個春夏秋冬,終於,她背著他來到了荒山,此時的簡悠筠幾近虛脫,腰已經酸痛得直立不起來,她找來李小離幫忙,才勉強把容少濂帶去了李神醫的小屋。
看到簡悠筠帶著容少濂前來,李神醫的臉上沒有過多的驚異之色,仿佛早就料到一般,只是李小離「嘖嘖」了兩聲,看著簡悠筠的表情透著一股嫌棄,看得簡悠筠很是心虛。
「師父,你能治好他嗎?」簡悠筠也顧不了那麼多,焦急地問道。
李神醫不語,深皺著眉頭,思索了許久,半晌才說道:「治不好,看他的面色已是將死之色。」
簡悠筠心下大驚,一陣驚慌襲上心頭,但還沒等她焦急地開口,李神醫接下來的話又讓她有了上去拽他小鬍子的衝動。
「不過這是一般大夫的定論,放我這卻是有起死回生之法。」李神醫輕笑。
簡悠筠心中的一顆大石瞬間落下,呼出一口氣出來。
隨後,李神醫餵給了容少濂一顆保命丸,便把簡悠筠和李小離都趕到了門外,獨自一人為容少濂診治。
「喂,那個男人是你的心上人嗎?」坐在門外的李小離挑了挑眉,看著簡悠筠的表情一臉奸詐。
此時的簡悠筠已經放寬了心,飢餓之感瞬間襲了上來,她取了一些糕點吃著,被李小離這麼一問,在口中咀嚼了一半的點心直接噴在了她的臉上。
李小離氣得跳了出來,顫抖地指了簡悠筠半天:「好啊,被我說中了心事,竟然來噴我,真是髒死了!」
簡悠筠尷尬地笑了兩聲,隨即擺出一副正經的模樣:「小屁孩知道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小心你爺爺揍你。」
「我呸,你少詛咒我,別以為現在是我師姐了就了不起了,就你現在學習的那點皮毛,到時候怎麼被我毒死都不知道。」說罷,便惡狠狠地盯著簡悠筠看。
簡悠筠絲毫不為所動,與李小離接觸久了,她早就摸清了她的脾性,雖然刁蠻任性,不過只是個刀子口豆腐心的小丫頭,本質上心眼倒是不壞。
「你那副不怕死的表情是怎麼回事?」李小離一跺腳,隨即又像想到了什麼似的,眼珠一轉,奸笑道:「嘖嘖,你不怕我,那我就去毒你的心上人去。」
簡悠筠的嘴角抽了抽,正想和李小離強調:第一,容少濂不是她的心上人;第二,最好不要去惹那個腹黑大魔王,要不然她怎麼死都不知道。這時,李神醫打開了門,面色沉重地朝簡悠筠招了招手。
簡悠筠心裡一沉,完全失去了逗弄李小離的興趣,剛才不是說容少濂的病對李神醫而言輕而易舉嗎,怎的如今卻是這副神情。
她立即衝到了李神醫的面前,急切地問道:「師父,他怎麼樣了,是不是遇到了問題?」
老頭兒的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半天,隨即嘆了口氣:「悠筠,這人可不簡單啊。」
簡悠筠目前只關心容少濂的病情,並不理解李神醫話中的意思,只急急問道:「師父,他到底怎麼樣了?」
「人是死不了,不過……」李神醫鋝了鋝自己扎了小辮子的鬍子,沉吟道:「他在受傷前服用了大量能讓人功力減退的藥,這藥力還在體力作祟,倒是要過一兩日才能醒來。」
李神醫說這話的重點是後半句,但簡悠筠卻只在意了前半句,心中頓時一陣欣喜,差點就要拉著李神醫的手跳起來,幸好,幸好大魔王得救了,不枉費她千里迢迢回來救他。
想到這裡,簡悠筠只覺得一陣困意襲遍了全身,隨即便雙眼一闔,向地面倒了下去。
再醒來時已是傍晚時分,簡悠筠猛得睜開眼,便看見李小離一張放大的臉盯著她。
她一把抓上李小離的衣袖,急道:「他醒了嗎?」
李小離的嘴角扯出一抹奸笑:「還說不是心上人,這醒來也不管自己睡了多久,第一件事就是問他。」
簡悠筠被她說得一愣:「我睡了多久?」
李小離數著手指,隨即用兩根手指在簡悠筠面前揮了揮:「整整兩天兩夜。」
簡悠筠一驚,兩天兩夜?!也顧不得和李小離多說,她一把扯開被褥,從床上坐了起來,急急朝著門口奔去。
門一打開便撞入了一個懷抱,只聽那人悶哼了一聲,還不待簡悠筠看清來人,便落入了一個結實的懷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