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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容少濂化險為夷

2024-07-04 23:19:54 作者: 人魚草方

  「大……大哥,你不是在逗我吧?之前我聽人說這容家大少爺可是個瘋子,怎麼能被封了官職?」簡悠筠咽了口口水,聲音有點顫抖。

  「嘖嘖,我也不知道,這官場的水可深著呢,我只聽說那容家大少爺的瘋病前兩日突然被一個神醫醫治好了,並展露出驚世的才華,隨即被容談容大人引薦給了皇上,便被封了官職!」大哥搖了搖頭,感慨了一番,隨即才像反應過來一般,趕緊說道,「我不與你說了,我得趕緊排隊取糧食了,去遲了可就沒了,到時候非被我家那婆娘罵個半死!」

  話音剛落,那大哥便急匆匆地朝著人群奔去,獨留下全身僵硬的簡悠筠,像半截木頭般愣愣地戳在那兒。她有想過那日之後無數種事情發展的可能性,唯獨沒有想到容少濂非但沒事反倒被封了官職!

  簡悠筠的腦袋一片空白,她晃晃悠悠地往前走,直到一頭撞到一顆大樹上才猛得回過神來,吃痛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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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同時,一道鬼鬼祟祟的黑影從簡悠筠的眼前閃過,簡悠筠眯著眼睛看去,那背影看起來十分熟悉。她一下子從地面上站了起來,揉了揉酸痛的屁股,躡手躡腳地跟上了那道人影。

  那人的背影看起來有些佝僂,穿著件深藍色綢緞面的袍子,頭髮梳得非常認真,沒有一絲凌亂,一根根銀絲般的白髮與黑髮混在一起,清晰可見,雖然精瘦卻給人一種極為幹練的感覺。他邊走邊四處張望,生怕一不小心便被人發現似的,異常謹慎。

  簡悠筠看著那人的背影,腦中飛快地回憶著近日見過的人,最終沒想起來那人是誰,但直覺告訴她那人應該是容家的。

  只見那人突然在一家名為「望盛樓」的酒家門口停住了腳步,站在門口的店小二立即迎了上去,他在小二耳邊耳語了幾句,只見那小二一臉恍然大悟的神情,隨即諂媚地將他迎進了酒家。

  此時,躲在不遠處的簡悠筠也一個飛身向前進瞭望盛樓。

  「這位客官您是一個人嗎?這邊請。」還是剛才那個小二,看見簡悠筠進來立即熱情地迎了上去。

  簡悠筠四下環顧了一圈,哪裡還有那人的影子。

  「小二哥,方才那位……」簡悠筠剛要脫口而出的話硬生生地被她收了回去,想想不對,這麼直接問出來肯定會招人懷疑,於是斟酌了一番這才重新開口道:方才我在門口看見一位約莫四五十歲的老者落下了一個錢包,於是趕緊追進來想還給他,但一進來便看不見人影了,小二哥可知道他去往了何處?」說罷,簡悠筠忍痛將自己的錢包拿出來,遞到了小二的面前。

  小二不確定地上下打量了簡悠筠一番,似乎在思量簡悠筠所說真假,隨即有些為難地抓了抓腦袋:「小哥說的是剛才進來的那位貴客吧,他剛剛囑咐過我們誰都不能靠近他所在的包間一步,這……」

  簡悠筠想了想,又忍痛從身上取出一錠銀子來:「小二哥,我只是發揚拾金不昧的精神還個錢袋而已。」

  「這還是不太好吧,那位客人可是我得罪不起的……」小二明顯有些動搖。

  於是簡悠筠再次忍痛從身上又拿出一錠銀子出來:「我娘從小教育我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今日若不讓我去還錢袋,就是在做惡事,我定徹夜難眠。」

  「不如這樣,我去幫小哥還錢袋去……」小二咽了口口水,一副就要撲上來的架勢。

  簡悠筠只有按住快要滴血的小心臟,顫顫抖抖地把身上僅剩下的最後一錠銀子也拿了出來。

  「小二哥,你就成全我想要親自做好人好事的心愿吧。」

  「好吧!既然小哥只是想去還個錢袋,想必裡面的那位貴客也不會過於見意,上樓左轉第二間天字二號房,到時候那位客人如有怪罪,小哥可別說是我說的啊,就說是你自己追上去的。」小二乾脆一把奪過簡悠筠手中的幾錠銀子,一蹦一跳地向櫃檯跑去。

  簡悠筠簡直想上前掐住小二的脖子拼命搖了,這齣來一趟好了,花光了簡花花給她的所有零花錢,這以後想跑路都跑不了了,她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她聳拉著腦袋極度不爽地爬上了通往二樓的樓梯,還沒走到一半便聽見樓下傳來了那小二的聲音。

  「掌柜的,老子不幹了!」

  簡悠筠一個趔趄,差點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來到小二口中的天字二號房門口,簡悠筠看了下四周,確保四下無人後便小心翼翼地戳破了窗花紙,朝裡面望去。

  之前看到的那抹熟悉的身影果然在裡面,他此刻依然背對著簡悠筠站著,只見他卑躬屈漆的站在一人身邊,用有些低沉沙啞的聲音開口道:「夫人,事情恐怕有所變故,您在少清観吃齋數日,不清楚近日容府發生的事情,讓小人給您細細講來。」

  那位夫人並未開口,只是舉起桌上的茶盞放在鼻尖聞了聞,便轉過杯口,小口吞咽品嘗起來。

  簡悠筠伸長脖子眯著眼,想要看清那位夫人的樣子,只見那位夫人側對著她,著一身鑲金邊的白色拽地長裙,裙裾上繡著素雅的點點梅花,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手臂上挽著一條丈許長的翠玉色薄紗,髮髻高高挽起,斜插著一隻碧玉髮簪,襯得膚若凝脂,面若芙蓉,舉止投足間皆是艷麗無比,媚意天成。雖然只是一個側顏,也讓同為女子的簡悠筠驚艷了一把。

  那人繼續開口道:「前幾日晚上容燁頤的傳令符在雲雀樓遭人盜竊,竊賊行跡敗露後匆忙之下丟下了一張字條,容燁頤便慌慌張張地召集我們前來分析,想要查出那竊賊的真實身份,當時小人靈機一動隨口說那字條上的字跡像極了已故的俞琉夫人,那容燁頤本就是無腦之人,小人隨便一挑唆他便中計了,將懷疑的矛頭指向了容少濂,殊不知那字條上的字跡再尋常不過,什麼人都能寫得出來,這俞琉夫人反正已故多年,沒有人會去查證她的字跡到底是什麼樣的,這正好挑撥了容燁頤與容少濂的關係,不知為何,那容少濂雖然已經瘋了數年,但小人依然對他有所顧忌,本來想借著容燁頤的手除了他,沒曾想到反倒讓他成了我們如今最大的絆腳石!那日回去後容燁頤便去試探容少濂,讓容少濂從那城牆上跳下去,沒想到那瘋子真去跳了,結果重傷不愈,差點一命嗚呼,幸得那花都有名的古怪神醫李群相救才保住了小命,而那瘋病也竟然被治好了!」

  那夫人依舊不開口,又自顧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品茗起來。

  門外的簡悠筠卻已經吃驚地合不攏嘴巴了,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她的想像,她就知道容大魔王沒有這麼簡單,以前留給她的字條肯定都是他模仿別人的字跡寫的,如此心機深沉的人怎麼會留給自己那麼大的破綻!她一邊在心裡罵了無數遍容少濂卑鄙無恥,一邊又對容少濂差點一命嗚呼的事情耿耿於懷,總覺得心裡有點不舒服。還有,她師父這麼古怪的人怎麼會親自去給容少濂治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夫人,容燁頤不足為懼,可是這治好瘋病的容少濂如今卻不好對付了。老爺不知為何又為他引薦了官職,如今老爺的心思小人也是越發琢磨不透了。」那人又開口道。

  只見那夫人放下茶盞,突然轉過臉來,簡悠筠這才完全看清她的容貌,面若桃花,雙眸似水,唇若點櫻,眉如墨畫,說不出的柔媚細膩,竟與容鶴軒有七分像!她似乎不經意地朝著簡悠筠所在的位置掃了一眼,嚇得簡悠筠趕緊縮回了頭,半晌才聽見那女子低回輕柔而又嫵媚多情的聲音:「少爺現在如何?」

  「夫人放心,少爺心思單純,想是被有心之人陷害,最近做了不少惹老爺生氣的事情,本來被老爺關在別院裡,但兩日前他自己逃了出去,小人派人查看,他如今住在雲雀樓里,並無大礙。」

  「那便好。」那夫人又開口道,聲音依舊是柔中夾著幾分媚,

  「夫人,接下來要如何?」

  「你且繼續盯著容燁頤,至於容少濂……」女子的食指下意識地在木質桌面上敲了敲,「到時候我自有思量。」

  「是。」那人正準備告退,卻又似想起什麼般收住了腳,「夫人,那陸河兆的事情小人已處理妥當,米為已經成為了替死鬼,定不會查到夫人頭上。」

  「很好,你下去吧。」

  眼見那人就要出來,簡悠筠立馬一個飛身躲進了隔壁空置的房間,這才撫了撫自己驚魂未定的小心臟。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剛才那屋中的女子定是容鶴軒的生母孫月白,而那個男人她也終於想起來是誰了,正是經常跟著容燁頤來雲雀樓的管家張貴!

  剛才的信息量太大,讓此時簡悠筠的頭腦亂成一團,半天都理不出頭緒,張貴臨走前最後一句話什麼意思?難道陸河兆的死是孫月白指使的?這又是為什麼呢?

  就在簡悠筠頭疼欲裂想要撞牆的時候,突然一道黑影擋住了她眼前的光線,簡悠筠抬起頭來便看到了容少濂那張似笑非笑,又透著森森寒意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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