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替你背鍋

  當她的身體不受控制的舉起皇甫鈺的時候，百里煙的意識是清醒的，但是全身的血液都在喧囂著殺了手中的人。

  百里煙顫抖的看著自己的雙手，她不知道為什麼每個月她都會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我是……怪物嗎？」百里煙嗚咽一聲，她從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親手殺了一個人。若是這樣，她豈不是每個月都會傷害到別人？那麼有可能有一天，她會傷害自己最親最愛的人。

  「為什麼？」百里煙仰頭看著皇甫濯軒，淚水像斷了線的珠簾，「為什麼，我要經歷這些？我不想殺人的，為什麼要把我變成這樣？」

  皇甫濯軒看著滿臉淚痕的百里煙，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

  「你沒有殺人。」皇甫濯軒開口，「朕知道了皇甫鈺不是朕的兒子，所以是朕下旨處死了皇甫鈺的。」

  「淑妃與人苟合，讓朕查出皇甫鈺不是朕的親生兒子，這種欺君罔上的事情，朕當然會處死皇甫鈺，但是為了皇家顏面，所以對外稱大皇子只是失足摔死，你昏睡三天，自是不知道這些事情。」皇甫濯軒的目光從百里煙的臉上移開，沉著聲音道：「皇甫鈺不是你殺的。」

  不是……她殺的？

  百里煙噙著淚，直直看著皇甫濯軒，可是她明明記得，皇甫鈺被她摔到地上後，淑妃側皇甫鈺的脈搏是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的。

  

  「可是……」百里煙可憐巴巴開口。

  皇甫濯軒一記眼神掃過來：「怎麼？不信？朕有必要要替你背鍋嗎？」

  百里煙一噎，他的確沒有必要替她背鍋。

  「難看死了。」皇甫濯軒掃著百里煙哭花的臉，眼尾一挑。

  百里煙用手背擦去眼淚，本來昏睡了三天的她臉色就慘白的像個鬼，現在頭上又被嚴嚴實實的包紮著，剛才又哭的稀里嘩啦，能不醜嗎？

  默默的擦著眼淚，百里煙肚子突然不爭氣的叫了。

  「咕嘰咕嘰～」

  「咕嘰咕嘰～」

  百里煙臉上終於淡淡染上了粉，她低著頭細弱蚊蠅道：「我餓了……」

  太監上菜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一桌的山珍海味就上齊全了。

  百里煙肚裡的饞蟲早就在上菜的時候全部被勾起，待太監走後，她激動的下床，只是腳一挨地，原本虛弱的身子一下往前傾去。

  只是沒有想像中的摔個狗吃屎，百里煙就被人穩穩攔住腰。

  「百里煙，除了哭鼻子摔跤以外，你還能出什麼意外？」

  耳畔傳來皇甫濯軒的聲音，溫熱的氣體酥酥麻麻的噴灑在百里煙的耳朵上，一瞬間，百里煙感覺有什麼東西「噌」的一下從腰那裡往上滕起，酥麻一片。她縮了縮脖子不適應的扭過頭看向皇甫濯軒，卻沒有想到自己的唇從他的下巴擦過。

  皇甫濯軒的身體一僵，百里煙更是一顆心唱起來忐忑。

  「謝謝皇上出手相助！」百里煙最先反應過來，一個激靈從皇甫濯軒的懷抱中逃了出來，都不敢再看皇甫濯軒一眼，跑到飯桌前，被琳琅滿目的食物衝擊著視覺、嗅覺。

  肉！

  看見肉，百里煙雙眼都冒綠光了。

  「這些不是你的。」身後的男聲適時響起，一步步走到百里煙身側，「拿碗清粥才是你的。」

  百里煙看著桌子上的菜，終於在桌子的最外沿發現了一小碗白的不能在白的小米粥，連根青菜的影子都沒有。

  「那這些菜不是給我吃的是給誰吃的啊？！」百里煙看著那碗小米粥，簡直與桌上的大魚大肉形成強烈的對比，立刻不滿的抗議道。

  身側的人吐出兩個字：「我的。」

  百里煙一愣，倒不是詫異這結果，而是剛才他好像對她說的是「我」而不是「朕」？

  百里煙呆呆看著皇甫濯軒，而皇甫濯軒已經入了坐，他看著一動不動的她威脅道：「再不吃，怕是粥都沒有了。」

  百里煙一驚，連忙也坐了下來，只是端起小米粥喝了兩口後，她皺眉了。

  太沒有味道了！

  她本來就什麼都沒有吃昏睡三天，嘴巴里一點味道兒也沒有，如今讓她干吃粥，味同嚼蠟。

  她盯著面前的山珍海味，然後又看了看皇甫濯軒，看著皇甫濯軒夾了幾次筷子便放下了，她不禁腹誹，上那麼多菜居然只讓她喝粥，真是可惡！

  「皇上。」百里煙咽了一口唾沫，盯著眼前的紅燒肉拼命咽著口水道，「我可不可以吃一塊肉……」

  感嘆詞「啊」還沒有發出來，皇甫濯軒就直截了當否定道：「不行。」

  你又不吃！百里煙差點吼出來了，不吃幹什麼點那麼多，不是浪費嗎？為什麼就不能造福一下她呢？

  「你昏睡兩三天，不宜吃這些油膩的東西，這粥，很適合你吃。」皇甫濯軒破天荒的替她著想道。

  百里煙咬著筷子頭，眼神不舍從面前的紅燒肉移走：「既然皇上都已經吃完了，怎麼還不讓下人將這些菜撤走？」不讓她吃，那就趕緊拿走別讓她看見吧！眼不見就不想了！

  「不撤走，只是朕想考驗你的忍耐力會是多少？」皇甫濯軒眉眼一斂饒有興趣的看著百里煙。

  怎麼會有人拿美食當考驗，肯定沒有結果啊！

  百里煙試探看了皇甫濯軒一眼道：「若是奴婢沒有忍耐力皇上會怎麼辦？」那紅燒肉簡直在抓肝撓心著她，每看一眼，似乎都在對她說，快吃掉我吧，快吃掉我吧！

  「沒有，那就扣你的月例。」

  「啊？！」百里煙慘叫一聲，他居然小氣到拿她的工資壓制她！

  錢與吃的，如同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百里煙忍痛看了紅燒肉一眼，她選擇錢！

  畢竟，有了錢，還怕以後沒有吃的嗎？

  端起手中的粥，百里煙一飲而盡，胃瞬間就暖了起來。

  百里煙摸了摸肚子，沒想到三天沒吃飯，胃都變小了，一碗粥立刻就讓她有了飽腹感，果然控制食量胃會變小是真理。

  「蠱蟲力量反噬時，你有意識嗎？」皇甫濯軒突然開口道。

  百里煙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愣了愣後她回憶道：「不是很清楚，感覺身體像是被另一個人支配，大多時間我都記不得自己幹了什麼，但是每當我感覺自己快要死的時候，意識就是自己的了。」以為自己快要淹死在池水中時，以為自己快要被淑妃掐死時，她的意識就無比清晰。百里煙不解，為什麼皇甫濯軒突然問她這個問題，她狐疑看向他，皇甫濯軒卻從袖口裡拿出一枚碧玉簪子。

  這簪子不是掉了嗎？！怎麼在他那？

  「有人將這簪子射到書房的外面的牆上，告訴朕要去淑妃宮裡救你，你可知道，那人是誰？」

  百里煙一怔，是別人告訴他她出事了？

  百里煙老實搖搖頭：「我不知道，這簪子應該是掉在了淑妃寢宮，但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其他人手裡，那天的事情也很蹊蹺，我是被一個陌生的宮女帶進淑妃的寢宮，走的是後門，那宮女告訴我前門已經落鎖，但是她只帶我到了後門變讓我自己去找路，藉口離開了，所以我才會撞見淑妃……」

  「你可記得那宮女什麼模樣？」皇甫濯軒沉著一雙眸子問道。

  百里煙點點頭，自告奮勇道：「我可以畫出來！」

  百里煙走到案牘前，拿起毛筆蘸了蘸墨汁就開始在白紙上畫著當時那陌生宮女的模樣，邊話邊徐徐道：「我記得她長得很普通，個子不高，皮膚有點發黑，眼睛是單眼皮，左眼下還有一顆淚痣，鼻子不挺是塌鼻子……」

  皇甫濯軒皺著眉看著百里煙畫的畫，當百里煙最後一筆落下時，皇甫濯軒開口道：「你畫的是人還是鬼？」

  百里煙：「……」

  看著自己畫的畫，百里煙有些汗顏。白紙上，花了一個橢圓形的頭，火柴人的身體，為了說明她畫的是個女的，百里煙給畫上的頭加了恐怖片裡女鬼必備點黑長直。

  這麼一看……好像真挺像鬼的。

  「這叫抽象派！最重要的就是神似！」百里煙還在垂死掙扎中，捍衛她最後一點尊嚴。

  「將筆給我。」皇甫濯軒睨了她一眼道。

  百里煙老老實實將手中的毛筆遞了過去，只見皇甫濯軒在一張乾淨的白紙上落筆。

  「眼睛是單眼皮，左眼下還有一顆淚痣，鼻子不挺是塌鼻子……」他一字不差的複述著百里煙剛才說過的話，在紙上漸漸形成一個女人的輪廓，偶爾皇甫濯軒會抬眸讓百里煙比劃一下，大概半個小時過去後，紙上躍著一個栩栩如生的女子。

  百里煙目瞪口呆的看著那紙上的人，又看了看皇甫濯軒，不可置信道：「這人你見過？」

  「不曾。」

  「沒有你居然能畫那麼像！你簡直可以當福爾摩斯了！」這畫上的女人跟她那天見到的宮女有七八分像，沒見過光是靠她描述比劃便能畫出個七八分，簡直讓她佩服的五體投地！

  皇甫濯軒眼中閃過疑惑的光看著百里煙：「福爾摩斯是誰？」

  「額，這個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