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淑妃瘋了

  皇甫濯軒臨走前的一句話徹底將淑妃打入冰窖中，她以為……誰都不知道，她以為……她瞞的很好，皇甫濯軒他……他怎麼會知道？！

  「娘娘！」李嬤嬤爬到整個人都陷入魔障中的淑妃跟前，「娘娘，你沒有事吧？娘娘！」

  「李嬤嬤，他發現了！李嬤嬤！怎麼辦怎麼辦……」淑妃雙眼空洞，她一把抓住李嬤嬤，看著地上的皇甫鈺，「不，鈺兒是皇上的兒子！他是！」

  淑妃語無倫次道，渾身顫抖著，像是整個世界都坍塌下來，那一晚，她都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百里煙整個人都處於冰火兩重天的境界，她痛苦的蹙緊眉頭，身體裡有一股很強大的力量想要壓過她的意識。

  「百里煙，百里煙……」有人一聲聲喚著她，她嚶嚀一聲，頭疼欲裂。

  誰……誰在叫她？

  百里煙睜開一雙通紅的眼，滿世界都是血色。

  「皇甫濯軒！」她尖叫一聲，聲音里居然透出兩個人的聲音，一個恨到骨髓，一個宛如溺水者的呼救。

  「影拓，去拿繩子來。」皇甫濯軒壓制住百里煙的雙手，扭頭朝影拓吩咐下去，若是再這樣下去，她不是被蠱蟲的力量吞噬過去，就是會失血過多而死亡。

  「是。」影拓複雜看床上的百里煙一眼，巴掌大的小臉上粘著血跡，滿臉都是痛苦之色。

  影拓將繩子拿來後，皇甫濯軒就拿過將百里煙的兩隻纖細的手腕困住舉過頭頂系在床頭。

  「去把她的腳也捆住。」皇甫濯軒連忙吩咐著影拓。

  「不要……」身下的人突然嗚咽一聲，眼淚漣漣看著皇甫濯軒，皇甫濯軒垂下眸子，對上百里煙的眼睛。

  「不要……」百里煙直直看著他。

  皇甫濯軒抿了抿唇，漆黑的眸子閃了閃，手上的動作又繼續起來。

  「啊！」百里煙尖叫著，瘋狂的在床上掙扎著，支離破碎的聲音從口中斷斷續續溢出：「賤……奴……」

  「影拓，拿藥來。」皇甫濯軒沉著聲音道。

  影拓很快將藥拿來，皇甫濯軒捏住百里煙的下頜，從白色小瓷瓶中到出幾粒藥丸灌進百里煙的嘴裡。

  藥很快就發揮藥效了，百里煙扭曲的身體慢慢平靜下來，一雙眼睛已經閉上，身上的奇異花紋慢慢褪去，青黑的臉又恢復成往日的白皙，只是面色蒼白。

  「去叫下人宣太醫來看看她頭上的傷。」皇甫濯軒撩開百里煙臉龐的髮絲，一條烏黑的發與蒼白的臉色形成強烈的視覺對比。

  「是。」

  影拓去去立刻就回來了，此刻的皇甫濯軒已經站起在一旁淨手。

  「皇上，淑妃那邊怎麼處理？」大皇子死的事情還有百里煙病發被淑妃主僕二人撞見的事情，哪一件都會引起宮中轟動，影拓雖然知道自家主子從來不動後宮女人，那皇甫鈺也是淑妃暗度陳倉的結果，但是皇甫鈺就這樣死了，怕是也得好好找個由頭。

  「路讓淑妃自己選。」皇甫濯軒擦淨手，眸光一凜道：「至於其他人，殺無赦。」

  「是！」

  翌日，淑妃宮中的人慌慌張張在宮中四處尋找這什麼，到了中午，宮中傳來喪鐘，大皇子歿了。

  大皇子皇甫鈺的屍體是在一口枯井中發現的，手中還握著撥浪鼓，那枯井原本是要填平的，所以井沿已被人砸平，沒有了井沿，大皇子一個人走到這然後失足掉下枯井摔死。

  看護大皇子的貼身宮女因為害怕已經上吊死了，而淑妃接受不了這個刺激，瘋了。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一夕之間，這後宮位高權重的女人瘋了，而皇甫濯軒唯一的兒子也死了。眾人都沒有看見淑妃什麼模樣，皇甫濯軒就下旨禁鎖了淑妃的寢宮，派了專門的人照顧瘋癲淑妃。

  原來富麗堂皇的寢殿如今已空空無一物，淑妃癱坐在大殿中間，像是日暮昔年的老人。

  什麼都沒有了……她什麼都沒有了。李嬤嬤死了……鈺兒死了……妃位沒有了……

  「淑妃既然選擇活，這寢宮自然還是娘娘的，衣食也不會少了娘娘的，只是娘娘永遠不可以再跨出這寢宮半步，娘娘就在這裡，渡過餘生吧。」太監尖細的聲音一下下刺激著淑妃的鼓膜。

  待太監走後，淑妃一個人垂著頭坐在大殿中央，突然，她仰起頭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笑到上氣不接下氣。

  她有的選嗎？哪一條都是再逼她。皇甫濯軒，原來他如此薄情。

  ……

  「皇上給了淑妃兩條路，一是裝瘋，這樣皇上就不會追究大皇子的事情，會給足蘇家面子，留娘娘妃位，二是死，娘娘可以選擇將發生的事情說出來，但是這樣的話，娘娘會因為大皇子的身世被處死，整個家族因為娘娘蒙羞。」

  ……

  空蕩的寢宮內，突然出現一道嬌小的身影，那身影一步步朝殿中的淑妃走去。

  「姑姑。」

  少女天真爛漫的聲音響起，淑妃身形一頓，僵硬抬頭看向從暗處走出來的二八少女。

  「姑姑這個樣子，可真讓人心疼啊。」蘇永月嘴上這麼說著，但是一雙美目全是得意之色，艷麗的臉上全是野心勃勃。

  「你來幹什麼？」饒是這種處境，淑妃骨子裡與生俱來的嫡女血統也看不清她這個庶出的侄女，淑妃的身音很冷，冷到沒有任何感情。

  「姑姑這個時候還不肯和顏悅色跟侄女說話嗎？」蘇永月眼波一轉，有些失望道：「若姑姑能張張你那金口跪下來求侄女，說不定侄女還會去幫著姑姑去皇上跟前求情，讓皇上念在舊情上寬恕姑姑。」

  「你知道些什麼？」淑妃眯起眼睛，皇甫濯軒對外說她瘋了，可是她這個侄女看見她卻一點也不訝異。

  「這個？」蘇永月掩嘴一笑：「姑姑做的醜事，還要讓侄女再提醒提醒嗎？」

  淑妃臉色一白。

  蘇永月看在眼裡道：「姑姑，不只是你有手段，我也可以安插人監視你呀，皇上還是很有情有義的了，知道姑姑跟野男人苟合，還能留姑姑一命，對外宣稱姑姑只是瘋了。」蘇永月沾沾自喜，以為皇甫濯軒只是知道了淑妃跟男人苟合。

  淑妃看了蘇永月一眼，原來她什麼也不知道。

  「不過侄女還是很同情姑姑的遭遇的，東窗事發，大皇子又意外走了，所以才打通關係來特地看望姑姑的。」蘇永月蔑視看著地上的淑妃，她這個事事壓她一頭的姑姑，終於不再是她路上的絆腳石，她終於成為這個後果里最受寵的女人。

  「我會成為蘇家的驕傲，我會得到皇上的心，我會誕下龍子，這一切一切，我都會替姑姑走下去，姑姑就在這活死人墓里好好頤養天年吧。」蘇永月摸上自己的肚子，說不定這裡已經有了皇甫濯軒的孩子，如家大皇子也死了，一切對於她來說都是個機會。

  「你以為，皇上他愛你嗎？」淑妃突然出聲，嘲諷看向眼前的女子。

  蘇永月臉眉眼一挑看向淑妃：「當然。」皇甫濯軒那麼寵她，什麼都給她最好的，這是她十六年來從未有過的經歷，被人高高寵著，如果這不是愛，那是什麼？

  淑妃冷笑一聲，不知道是在笑蘇永月還是在自嘲她自己，在蘇永月的身上，她也看到了她當初進宮時的影子，皇甫濯軒就是如此，像一株罌粟，吸引著每個女人，一旦迷上那便是致命的，註定是死路。

  「他不會愛上任何人。」淑妃清冷著聲音，她一生都沒有此刻清醒。

  「那是你得不得他的心。」蘇永月堵住淑妃的話，她有比淑妃好看萬倍的容貌、年輕的身體，她對皇甫濯軒勢在必得！淑妃說出這種話，只是因為她沒有資本吸引皇甫濯軒。

  淑妃憐憫看蘇永月一眼，不在說話。

  蘇永月只當她這個姑姑承認自己失敗了，她以勝利者的姿態出了淑妃的寢宮，抬頭看著天空，一如當年淑妃入宮那般看見的美好。

  百里煙醒來時，受傷的頭已經被包紮好。

  「醒了？」熟悉的男聲響起，百里煙看向來人，睫毛一顫。

  「皇甫濯軒……」

  「能清楚的叫出朕的名字，看樣子沒有被打傻。」皇甫濯軒看著嘴唇蒼白的百里煙道：「你睡了整整三天。」

  三天？百里煙詫異，她微微一動，腦袋就疼得不行，摸上被包紮的頭，百里煙努力的將記憶串在一起。

  「你為何回去淑妃寢宮？」皇甫濯軒看著垂眸的百里煙，問出心中疑問。

  「我……」百里煙腦海里不停地閃過一幕幕，從宮女讓她去淑妃宮裡給皇甫鈺做吃食到撞見淑妃偷情再到她蠱蟲發作，腦海中的鏡頭一停，百里煙猛地睜大眼睛看向皇甫濯軒急急道：「大皇子呢？他有事嗎？」

  皇甫濯軒眼中情緒一閃：「鈺兒他死了。」

  死了？皇甫鈺死了？百里煙大腦轟的一聲炸開，她殺人了？她殺人了！

  「我殺人了？我……殺人了……」百里煙聲音顫抖著，眼淚唰的一下落下，她居然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