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殺的容易

  宋荔出去找宋蘅的麻煩，佟氏瞧出了苗頭，卻沒有阻止。

  在她想來，自己的長女是貴妃娘娘，宮裡除了太后、陛下，她就是最大的主子了，更何況，收拾宋蘅，是她們宋家自己的事。

  便是淑蘭夫人想發作，也只有朝宋蘅發火的道理，斷不敢挑釁到椒房宮的。

  誰知道，她還是把宮中想的太簡單了，以為是宋家那一畝三分地呢。

  「過些日子，宮中將舉行百花宴，介時各府的姑娘少爺，都會來宮中玩耍。」楚元韶輕笑道，俊朗柔和。

  誰又能想到，就是這樣一張麵皮底下，有一顆骯髒醜陋的內心，猶如臭水溝里爬出的老鼠，披了一層人皮罷了。

  楚元韶說起，這次的百花宴將會由貴妃打理，既如此，便請了宋家、並幾個妻妹也來耍。

  本來依著宋家地位，夫人和嫡出小姐自然能來，宋芍、宋蘅這類沒有名號的庶出，卻沒那個資格。

  請記住𝘣𝘢𝘯𝘹𝘪𝘢𝘣𝘢.𝘤𝘰𝘮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楚元韶特意提了一句，可不就為的宋芍、宋蘅？

  雖提了兩個人的名字，但在場的幾人都心中有數，怕是瞧中了宋蘅了。

  不過，宋芍還是高興的。

  起碼她還有個一爭的機會。

  宋荔低著頭，這一次失利，只希望陛下心中沒有記下淑蘭夫人說她的那些壞話。

  ……

  楚元韶瞧中宋蘅，沒有如宋家任何一個人的意——大約，宋致遠會高興？

  連宋蘅都是心懷憤恨的。

  只怕是回了宋府，有的她好受。

  這個男人，可真是個災星。

  宋府

  宋致遠得知宋芍、宋蘅都會前往宮中，參加百花宴，確實很高興。還特意賞賜了柴禾院，還有宋芍那裡一桌席面。

  盛香樓的幾個大師傅，聽說祖上當過御廚，打著這樣的旗號，飯菜自然做的好吃。

  以前的施琅華很愛吃他家的醬肘子。

  如今愛物就在眼前，她卻沒了心思。

  動了動筷子，任憑酒菜冷了，也沒吃幾口。

  挺貴的東西，她卻冷笑——剛出了冬天，百花盛開，可早起、夜裡還是冷的出哈氣。

  小喜平日裡當值，在這冰窖似得屋子裡，也不敢說什麼——炭的份例，都是夫人那裡管的，底下又有祝嬤嬤、慶嬤嬤，說什麼都是得罪人，還不如什麼都不說。

  她自己的屋裡倒是有炭盆，還用的是頂貴的銀絲炭。

  偶有陰天下雨的日子，瞧宋蘅凍得可憐，才搬給她幾塊，也就烤一烤手，過後依舊冰的凍人。

  宋致遠一桌子席面，遠不如送幾筐等價值的炭。

  宋蘅不能拿了私房換錢出去買炭。

  憑著佟氏那邊賞的老氣的料子、過時又不值什麼的首飾，還是能換幾塊兒的。

  不過，她身邊有小喜監視著，自然不行。

  若叫她告訴慶嬤嬤，叫佟氏知道了，可算給那邊找到理由收拾她了。

  打從上次離宮，佟氏便強壓著火氣。

  折了一個紅兒進去，宋蘅一根汗毛都沒傷到，還得了陛下准允，介時可以參加百花宴。

  佟氏也不敢在這當口叫她出事，這一二日，宋蘅難得輕鬆。

  只不曉得，佟氏會不會又在她入宮之後，做什麼手腳。

  春寒料峭最是凍人，宋蘅才因落水好了些，但身體底子吃不消，總不能任憑自己凍下去，染了寒邪，倒霉的可是自己。

  晚上凍到睡不著，宋蘅也不乾耗著，披衣起身，趁著夜色翻牆去了宋荔的院子。

  宋荔身邊的兩個大丫鬟，琥珀、琉璃，住的都是單人一間的屋子，離得宋荔的房間近，方便照應，是以，也燃了地龍，平時沒人也白白浪費了滿屋子的和暖。

  因為大丫鬟要輪流值夜，到了此時，不是琉璃房間無人，就是琥珀那裡，宋蘅覷了一眼，便從門口進去，抖開棉被，踏踏實實睡個好覺。

  燒了熱熱的地龍的屋子，可比她那冰窖似得柴禾院舒坦多了。

  天色未明時，外間已到丫鬟婆子們起床的時辰了。

  宋蘅打著哈欠，也跟著起來。

  她穿著一身粗葛衣裳，遠遠望去，和府里尋常的丫鬟沒什麼區別。

  惺忪睡眼的宋蘅，趁著外頭人還不多，沿著正門往柴禾院而去。

  京中官邸貴，宋家雖有錢，卻也並非頂級，官員也有儀制，不敢僭越。是以，府里並不是很大，相距也不會太遠。

  如此，宋蘅的日子，總算不太難過。

  盛事在即，佟氏與宋芍、宋荔忙著準備出門的衣裳首飾，全然不理會宋蘅，找麻煩的事都沒有發生。

  只每日請安，宋芍把她當敵人，軟綿綿的語氣里，儘是機鋒。

  再加一個宋荔，每每見了她，眼神陰毒。

  大抵在她看來，沒陷害成宋蘅，搭進去一個紅兒自然沒什麼要緊，只是險些害到自己就不好了。

  到底要進宮面聖，佟氏不好做的太過火。

  眼瞅日期臨近，才找來繡娘為宋蘅趕製幾件衣裳，免得陛下瞧見，以為自家折辱慢待宋蘅。

  送不送入宮為妃嬪且還兩說，若因此影響到陛下對宋家，對貴妃娘娘的觀感，得不償失。

  衣裳值得多少錢。

  這一點銀子，佟氏還是不在乎的。

  丟了將軍府，丟了她這個正室夫人的臉面，那才是真糟心。

  是以，今次出門所帶物件，全都換了簇新之物，雖比不得宋荔的精緻低調的奢靡，卻也與宋芍一般無二了。

  一路上，覺察到危機的宋芍可沒少瞪宋蘅。

  在宋蘅所乘的馬車裡，只小喜一個在侍奉。

  上一次，她沒去成，就很不高興。

  這回能陪著入宮了，卻也不見歡喜。

  難得紅兒作死，她成了宋蘅身邊獨一份的丫鬟，以後入宮、出行，都得她跟著，也多了出門玩耍的機會，但她卻有些膽戰心驚。

  她這是怕步了紅兒後塵，叫打死在宮中。

  宋蘅瞧出她害怕，拍拍她有些冰涼的小手，權作安慰：「入宮後，緊跟著我。聽話就是，絕不會有人無緣無故害你。」

  可她一席話，叫小喜更害怕了。

  宋蘅安撫了小喜一陣，瞧她心中有鬼的樣子，怕是要步紅兒後塵了，頗索然無味，索性丟開手去，不再管她。

  她心中有個解不開的結，以至於出了宋府後，有些心神不寧。

  不得不說，宋致遠也就那副皮相能看了，不然如何能釣到佟氏這位名門淑女嫁他。

  據說，宋蘅的親娘，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不然，也不會有宋蘅這樣貌美的女兒。

  承襲於雙親，她生的清麗毓秀，也是應該的。

  只是，宋蘅的心思全然不在這些外物上。

  她在想，要不要順了楚元韶的意，順勢入宮。

  到時候，殺起來也容易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