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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她從前,活的有多糙

2024-07-04 22:50:18 作者: 簡心童

  宋蘅打了紅兒板子的事,很快就傳的滿府皆知。

  未隨著爹娘入宮的宋芍、宋荔二個,態度截然不同。

  宋芍才偷偷摸摸去到芳姨娘那裡,看了看生母,耽擱了一會兒,才知道這消息。

  小築幫她把芳姨娘做的鞋襪藏在了箱子底下,看著堆堆疊疊半尺高的鞋襪,想著又該拿出去燒掉了。

  這些都是芳姨娘按著二小姐的尺碼做的,一針一線,儘是慈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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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二小姐絕不會讓生母的針線上身,畢竟她要在夫人身邊伺候,人多眼雜,萬一認出來,是芳姨娘的活計,怕要討了夫人嫌隙,打回原形。

  「姨娘養的」,是纏在宋芍頭上的魔咒,即便是去瞧一眼生母,也得趕在夫人不在府里的時候,偷偷去見上一面,翻來覆去就是那麼幾句話——

  「我很好,姨娘不必憂心。」

  「天冷加衣,照顧好自己。」

  ……

  沒辦法,誰叫夫人不容呢。

  將鞋襪堆疊好,又壓上幾層棉被,瞧著遮掩嚴實了,小築才與宋芍笑道:「聽說柴禾院兒那邊鬧了一出,三小姐發了好大的威風。」

  宋芍挑挑眉,聽小築說了一通,噙著冷笑,嗤了一聲:「不自量力。」

  雖都是府中庶出,可宋芍自幼被抱到正房,養在佟氏膝下。

  雖也受惡僕刁難,遭人白眼,更沒少被大她不幾歲的長姐宋茵、四妹宋荔這倆佟氏親生的欺負,可好歹記在了正房,出去交際,也多了幾分體面,將來的婚嫁之事,總不會無人問津。

  只是她沾了這便宜,便把同是庶女的宋蘅當成了假想敵,生怕自己的地位不保,夫人哪天喜歡上宋蘅那張妖精似得臉,覺得對方比她宋芍更服帖、更乖覺。

  她是惹不起宋茵、宋荔,自打宋茵入宮後,就更惹不得了,可這不妨礙她攛掇了宋荔去收拾那個賤皮子。

  上次池塘落水,就因她一句「咱家,還是蘅兒貌美」,惹得宋荔不快,才出了這檔子禍事。

  宋荔跋扈慣了,夫人那邊還只當如從前一樣,絲毫沒疑心宋芍搞鬼。

  而今人是活過來了,卻偏不肯消停,宋芍也是怕事情在夫人那裡兜不住。

  不過宋芍的忐忑不安,卻說宋荔。

  得知宋蘅發落院兒里奴才,只當對方在打她的臉,氣的摔了盞上好的瓷器,若非丫鬟攔著,早衝出去扯宋蘅耳光了。

  總歸打罵奴才,母親還會嘮叨兩句,打宋蘅,母親可是樂見其成!

  雖不知宋蘅和她那個早死的姨娘做了什麼孽,府里有個叫她發泄的出氣筒,她豈會不用,可用歸用,若這齣氣筒想把氣撒在自己身上,那可得掂量掂量自個兒的分量了!

  「那個賤皮子,指桑罵槐是不是?蹬鼻子上臉是不是?」

  宋荔氣的跺腳。

  琥珀拎著藥包,躲著四小姐亂撓的爪子,還是被抓了兩道,脖子上火燒火燎的疼,卻不敢真的叫四小姐跑出去。

  藥包是四小姐心中有些愧疚,不敢真叫宋蘅死了。

  她自是不肯認宋蘅是姐姐的。

  便連宋芍,她見了也不過鼻子裡冷哼一聲,哪裡來的下賤女人生的賤皮子,以為來了正房,早起晚睡得服侍她娘,就是她姐姐?

  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她不過是十二三的年紀,打死個貓狗鳥兒還不怕,若真攤上人命,才真叫怕的。

  不過,這藥送是送了,琥珀往柴禾院走了一圈兒,抓了紅兒閒聊嗑瓜子,就是沒把這藥送了,拎了一圈,還給四小姐拎了回來。

  回來便說三小姐脾氣大,不肯喝藥,等這夫人做主。

  如此給宋荔上眼藥,囂張跋扈慣了的千金大小姐,哪裡肯咽下這口氣,巴不得宋蘅趕緊死了。

  這,也是夫人那邊的意思。

  夫人那邊都已不聞不問,由得滿府丫鬟婆子的作踐三小姐了,若此時琥珀把這藥送去,一劑湯藥下去,起死回生,怕是夫人那裡不好交代。

  四小姐不知底細,琥珀卻知的。

  她一家子都在府里做活,她娘怕她入府後,犯了忌諱,這才稍稍提過柴禾院那邊的幾句——大抵,是早死的蘭姨娘不若芳姨娘溫順,偏又貌美多才,極得將軍大人喜愛,因此礙了夫人的眼。

  待這三小姐漸漸長大,因容貌越來越肖似其母,小時候叫將軍見著了,很是緬懷一番,落到夫人耳朵里,可不就成了一樁罪過?

  是以,柴禾院那邊的事,能不沾手,便不要沾手了。

  好容易安撫下四小姐,也到了掌燈時分,就在廚上來問晚膳擺在哪兒,可要預備夫人、將軍的膳食的時候,宋家兩夫妻才回府。

  佟氏渾身疲累,換了入宮覲見的大衣裳,臉色便很不好看。

  大丫鬟初塵小心翼翼觀瞧,以為夫人是累著了,可瞧她眉頭緊皺,抬頭紋都擠出來了,猜著是此番入宮,事情不順利。

  也不曉得出了什麼事,出去傳膳的時候,輕手輕腳的,還申斥了小丫鬟們一頓,叫她們皮子緊著些,莫要惹了夫人閒氣。

  佟氏確實心情不好。

  她膝下只兩個女兒,如今長女冊封的旨意遲遲不下,陛下顯然有了別的打算。這次從宮中回來,夫君的臉色也很不好看,一是為茵兒的事,二麼,自然是老生常談,嫌她善妒。

  可她若不妒,這府里哪兒還有自己的容身之處。他寵個把姨娘通房,她可以不放在眼裡,但若叫姨娘們生下兒子,她斷斷不能容的。

  早些年,她爹還是太子太傅,門生遍地,宋致遠連個屁都不敢放。

  如今嫌起她善妒啦?!

  佟氏沉沉舒了口氣,叫各處管事來回話。

  這家啊,她得牢牢抓在手裡,靠男人,是靠不住的。

  紅兒自託了關係,使了銀錢,把自己挨了板子的事,往正房報來。

  佟氏心裡揣著股子邪火,想起當年宋致遠乾的那些事,可不更恨宋蘅恨得咬牙?也不管這麼多管事婆子在場,讓人過去把三小姐請來。

  柴禾院,就是宋蘅現在所居的陋室,顧名思義,這原是府里的柴房。

  「還請四小姐隨奴走一趟。」

  來的,是佟氏身邊的左膀右臂,當姑娘的時候,就在身邊服侍的祝嬤嬤。

  雖是道了個「請」字,可這位祝嬤嬤對著家裡的主子小姐,神態里卻無半分恭謹不說,那上下打量的目光落在宋蘅眼裡,勾起了原主身體裡本能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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