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惡人還須惡人磨

  「我寧願吃糠咽菜，也不願意和她一個屋檐下。」

  「她不救回你的命，你哪有吃糠咽菜的機會？」

  「哼，反正你們都向著她說話。」

  這兩人，一個縫著衣服，一個納著鞋底。

  莊大山在院裡曬著麥子，家裡沒有碾子，想把麥子碾成面，還得去別人家，他不想被人說三道四，一直沒出過門。

  秦月看見他手搓著麥子嘆氣，立即知道莊大山在發愁什麼。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院子地方不小，手裡還有幾兩銀子，安置一台石碾不是問題，再有一台石磨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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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琢磨著這事，院門響了！

  莊大山打開門，看到是楊周氏，眉頭立即皺起來，她掐著腰指著他，劈頭蓋臉的罵起來。

  「你個老東西咋還沒死？活著浪費糧食，死了省湯藥錢，我楊家不要的女人，你們也敢要，啊呸，快叫秦氏這個黑心爛肺的出來。」

  這是蓋完房，想起秦月了！

  莊大山氣得胸口一鼓一鼓的，知道自己惹不起這個女人，回身衝著西屋喊道。

  「石頭他媳婦兒，周氏找你。」

  秦氏冷哼一聲，瞟了一眼上房，項氏拉著吳氏死活不讓她出來，莊大山太老實不是她的對手，這惡人還得惡人來磨啊。

  她來到院門口，低頭俯視著台兒下的楊周氏，勾著一抹冷笑：

  「老不死的，還敢來鬧騰，臉不疼了？」

  「呸，少說那些沒用的，聽說莊家東西都是你置辦的？」

  「對啊，昨兒還買了一頭牛呢，咋啦？」

  這是眼紅了，秦月不介意讓她的眼更紅。

  「什麼，你居然還買了牛，你竟然用我楊家的銀子給莊家花，你，你，你快還給我，不然我去衙門告你。」

  「老不死的，你家當時窮的都快露褲襠了，哪來的銀子？」

  來看熱鬧的村民哄然而笑，楊周氏卻是滿臉瘋狂，憑什麼莊家有牛，他們家也配，要有也該是自家有。

  「老娘不管，反正你偷了我家的銀子，來接濟莊家了，識相的趕緊還給我楊家。」

  村子不大，誰家有啥心裡門清，周氏就是不要臉明著來搶的。

  話剛說完，秦氏衝上前，一個大嘴巴子把她抽飛出去，她可沒主動，是楊周氏逼自己動手的。

  「老虔婆，你可知道誣陷罪？」

  楊周氏爬起來，顧不得臉疼，眼冒凶光。

  「什麼誣陷，你就是偷我家的銀子，不然你哪來的銀子，又是置辦那些東西，又是買牛的，那牛也是你買得起的？」

  「還真是臉皮厚，即然你說我偷你家的，那你就去告官吧。」

  到底是什麼情況，楊周氏心裡清楚的很，告官？兒子還沒謀到差事，弄不好還會吃官司，於是耍起無賴來。

  「快還我的銀子，還我的牛，」說著就要往門裡沖。

  秦氏抬腳踹在她的肚子上，再次把楊周氏踹倒在地，見過不要臉的，還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這還是她悠著勁兒，不然以她的修為，一腳就能把楊周氏的肚子踹爛。

  「我秦月自從到了莊家，隔三差五去山裡，采了山貨賣給乾貨鋪子，采的藥賣給藥鋪，堂堂正正賺銀子，就是官府查，我也是行得端，做的正。」

  原來她的銀子這樣來的，怪不得呢，深山裡只要不怕死，總有發財的機會。

  村民們交頭接耳，楊周氏卻越搓越勇。

  「你不過是個村婦，啥時候學會採藥的？」

  「不會可以學，認個藥有啥難的，你要繼續在這裡胡攪瞞纏，可別怪我不客氣。」

  就在這時，楊少華帶著兒女來了，他上前扶起娘親，暗裡狠狠瞪了周氏一眼，楊周氏這才老實一些。

  看到秦氏他有些恍惚，這才多長時間不見，前妻就象變了一個人似的。

  整個人乾乾淨淨，人也長胖了，皮膚也變光滑了，身上還散發著好聞的味道。

  這可是她的女人，如今卻給莊家賺錢，想到她和莊石睡在一起，心裡真不是滋味，不過卻沒忘來的目的。

  他悄悄給兒子使個眼色，青雲咬了咬嘴唇，無奈的上前一步。

  「娘，兒子想去縣裡讀書，一年二十兩束脩，您就幫幫兒子，有銀子可不能便宜了外人，說到底我才是您的親人。」

  秦月笑了，原主生了兩狗東西，沒一個隨她的，無論長相，性格，都遺傳了楊家的劣根。

  青雲用手戳了一下青婷，她趕忙上前一步。

  「娘，哥說的對，您有了銀子，要給自己的兒女花才對，只有我們兄妹出息了，您以後才能享福。」

  秦氏差點沒吐，原主在楊家時，連兒女都想踩她一腳，受了那麼多罪，這兩狗東西從沒心疼過，走的時候更不願意跟著她，明知道她在莊家，連問候都沒有，可一聽說她賺了銀子，就都不要臉的湊上來。

  憑什麼，憑的是他們不要臉，憑的是他們厚顏無恥？

  莊大山，項氏，還有吳氏，都在她的身後緊張的看著，生怕她被那家人騙了。

  秦月扣了扣指甲，冷漠的看了二人一眼。

  「你們不會忘了吧，當初我離開楊家時，就跟你們斷了關係，這麼說吧，以後你的死活都與我無關，更何況別的，滾！」

  「娘，我們可是你的孩子呀，您不能不管。」

  「姑奶奶的銀子，寧可扔了，也不會給姓揚的，包括你們倆個白眼狼。」

  楊少華見她說的斬釘截鐵，沒留一點餘地，一臉幽怨的說道。

  「秦月，我知道你恨我，可孩子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你不能那麼狠心呀？」

  「還真是笑話，你家是磚瓦房，我家是土坯房，住磚瓦房的來找我這個住土坯房的要錢。」

  「那是借黃家錢蓋的房，不剩下多少了。」

  看著他虛偽的表情，秦月有些反胃，她不屑和這樣的人多說一句。

  「楊家即然養不起，那就斷了關係給我養，以後他們跟我姓，和你們再無瓜葛可行？」

  聽到這兒，青雲和青婷嚇得後退幾步，立即露出嫌棄的表情。

  楊家蓋了青磚大瓦房，日子是全村最好的，他們才不要離開，更不要跟著秦氏住土坯房。

  傻子才會放著一個秀才爹不要，跟著一個合離婦，哼！

  楊周氏再也忍不住了，嗷的一嗓子朝秦月撲了過去，準備教訓一下這個賤蹄子。

  結局又是被秦月一招放倒，她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嚎起來。

  「都來看啊，這個狠心的女人，連兒女都不管了，自己賺了銀子，自己快活。」

  「呵，他們姓楊，是你楊家的人，我跟你楊家沒關係，自然跟他們也沒關係，再說了，你們養不起他們，可以跟我啊，我又沒說不要。」

  「呸，我楊家的子孫不會離開楊家的。」

  「那就是了，你楊家的種你楊家養，關我什麼事，就這兩個白眼狼，你就是給我，我也不要，哼！」

  青雲和青婷聽到這話，臊的低下頭，不敢再看秦氏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