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我在考慮
2024-07-04 08:03:18
作者: 仄年
紀西語看清兩個人那一刻,只覺得客里的涼風嗖嗖的。
她尷尬的抓了抓腳底板,低著頭,假裝不認識。
譚深撲哧一口把嘴裡的梨湯噴出來,大半濺到紀西語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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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譚父先跟陸稟言和梁謙屹握了握手,「陸總,梁總,這家裡還有客人,就不留你們吃飯了,等下次,我做東,再請兩位。」
「譚先生,其實關於剛剛我們討論的問題,我還有點困惑。」陸稟言道。
譚父疑惑的哦了一聲,陸稟言說了一個明代的瓷器,又說自己曾經得了一個,單看釉是真的,可實際卻是個假的。
譚父是個老學究,一聽來了精神,連忙詳細的詢問情況。
原本已經要走的梁謙屹往客廳那看了一眼,也投入了話題當中去。
三人站著就聊得起勁,譚父一看冷落了紀西語,便讓傭人先上菜,然後又說,「阿姨今天做的,都是你喜歡的。」
紀西語想指明那句兒媳婦還太早,可人多,她又不好意思駁了譚母的面子,只能點點頭。
那邊開飯,譚父也不好再把人往外請,隨口說了句一起,沒想到陸稟言和梁謙屹都同意了。
於是乎,一道家宴,硬生生湊成了酒局。
飯桌上,紀西語幾乎沒機會夾菜,譚母恨不得把整桌的菜都夾到她碗裡。
「媽,你就別投餵了,她自己會夾。」譚深道。
「譚家的傳統都是疼老婆,你看看你。」譚母不滿道。
「媽……」譚深無奈,看了一眼陸稟言,然後發現梁謙屹眼眸也挺深沉的。
這兩尊佛在江城,誰都不好惹,譚深不想影響自家生意,便說:「就是吃個飯而已,人家西語是面子薄不好說什麼,你一口一個兒媳婦,以後誰還敢來啊。」
譚母看了看紀西語,後者有些勉強的笑了笑。
譚母是真的打心眼裡喜歡紀西語,她知道譚家基因普通,尤其是在樣貌方面,紀西語長得是那種讓人舒服的漂亮,為人又好。
「哎呀,是我心急了,我們來日方長。」
紀西語感謝地朝譚深眨眨眼睛,後者在兩道嗖嗖的目光中艱難的咽了口飯。
梁謙屹前面是一旁涼拌雞絲,他隱約記得紀西語愛吃這個,他用公筷夾起,還沒開口,一隻手比他更快。
陸稟言夾了一塊粉蒸排骨過去,自然的說:「多吃點。」
紀西語戳著碗裡那塊排骨,想到幾天前,她把排骨炸過頭了,又老又拆。
敢情陸稟言是擱這諷刺她呢?
她狠狠的咬了一口排骨,細細咀嚼,該說不說,譚母的手藝是真不錯。
一頓飯下來,整體上氛圍融洽,除了梁謙屹的臉色不太好。
譚母記著紀西語被退婚的事情,也知道蔣清月欺負紀西語的事情,沒少陰陽梁謙屹。
梁謙屹麵皮薄,飯一結束便起身告辭了。
陸稟言和譚父又進了書房,譚母讓譚深陪紀西語到院子裡走走。
書房。
譚父把玩著一隻乳白色的瓷杯,看了一會遞給陸稟言,「你看看。」
陸稟言接了,面朝窗戶去看瓷杯的裂紋。
「沒人在的時候,叫我姑父吧。」譚父說。
「是,姑父。」陸稟言放下瓷杯,態度尊敬。
譚父是陸稟言母親的堂哥,陸稟言手裡的生意,多是從譚父這邊經手,他跟譚家走得近。
又因為他的身份特殊,走動只是在私下,面上幾乎沒什麼交集。
就連譚深,都不知道這層關係。
譚父問了一些陸家的情況,陸稟言一一答了。
「你恨陸家和梁家嗎?」譚父問,兀自斟了一壺猴魁,遞給陸稟言一杯。
陸稟言沒接,「剛剛吃飽,我喝不下。」
譚父明白個中緣由,陸稟言有嚴重的胃病,是餓出來的。
當初陸稟言不被陸梁兩家承認,自己一人和他那個妹妹在港城的破街區相依為命,後來,不知陸家老爺子動的哪門心思,把人接回去了。
幾乎是短短半年,以前頑劣少年,幾乎完全變了一副面孔。
譚父也是後來才聽說,人在山中走丟了大半個月,都不知道是怎麼活下來的。
陸稟言對陸梁兩家的恨不止如此,兩家雖家大業大,但發家的手段見不得光,這幾年尾大不掉,總得有人來處理。
而這個人就陸稟言。
粘手這類事情,一個不留神就要吃官司,陸稟言在兩年前,被陸家聯合起來整了一次,想以犧牲他換取整個家族徹底擺脫那些見不得人的生意。
不過,被陸稟言跑掉了。
思緒回籠,譚父道:「阿言,你還沒回答姑父的問題。」
「不恨。」陸稟言很是平淡的說,「只是覺得他們礙事。」
書房裡茶香裊裊,透過窗戶看去,紀西語正在草地上逗一隻比熊,她手裡拿著根火腿腸,餵一點又跑一截。
譚深怕狗咬到她,繩子簽得緊緊的,臉上掛著笑意。
陸稟言眼眸深了,他想,她總是有讓人高興的魔力。
「收購紀氏那邊怎麼樣?」譚父問。
「快要完成了。」陸稟言道。
譚父意味深長的說:「時間線拉得這麼久,還真不像你的行事作風。」
陸稟言跟譚父是有合作關係的,他知道譚父是有點不滿了,紀氏就是塊待宰的羔羊,想下手的人不在少數。
默了一下,陸稟言說:「我有自己的計劃。」
……
回去時,譚父讓譚深送紀西語,譚深上車,拐了個彎,把人放下了。
接著,陸稟言的那輛銀色的布加迪駛了出來,他緩緩降下車窗,「上車嗎?」
紀西語把譚深祖宗十八代都問了個遍,然後上車了。
陸稟言貌似心情還不錯,打開了歌,是一首德語的,歌聲悠揚,唱到一半時,他問,「打算跟譚深深入發展?」
紀西語沒點頭也沒搖頭,如果說起來,譚家確實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選擇,無論是哪方面。
譚母喜歡她,以後婆媳矛盾就少,譚父是個明事理的,譚深有事業心,又不太重。
除了,他們彼此沒感情。
不過像他們這個圈層結婚,看的從來不是感情。
一如紀西語追梁謙屹,哪怕他不搭理她,她想的也是,婚後不求其他,能相敬如賓就好了。
陸稟言這麼問,她思索半響,然後說:「我在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