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陳景銳為她打架

  「嗯。」周素的臉色慘白，有些脆弱，「他不喜歡我，一點也不。」

  朱姜心疼極了，憤憤不平：「那就別喜歡他了，這些年，你喜歡他，得到了什麼？」

  周素回憶，沒有，什麼也沒有，只有痛苦和傷害。

  「這枚胸針，你就別裝著了。」朱姜望著桌面上的胸針，像看一個仇人，「你要是捨不得，我幫你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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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拿起那枚灰褐色的胸針，扔進面前的骨湯中，濺起乳白色的汁液，很快消失不見。

  「誒。」周素習慣性抬手去夠，卻在中途停下來，手臂尷尬地懸在空中，她的眼神逐漸失焦，心臟也隨著胸針沉入湯底，陷入回憶。

  這枚胸針，在高三那年，發放給霄城三中的每一位學生。

  周素依稀記得，那天剛拍完畢業照。她離開拍照場地，踏上教學樓的階梯，回到班級里。

  班級走廊外，有一名高高壯壯的男同學，靠著圍欄站在那，聽見她的腳步聲後，轉頭望過來，眼神一亮。

  周素簡單回憶，想起他是班級里的一名體育生，國家二級運動員，前途無量。

  男孩大步走來，手上拎著一個精美的禮品盒，神情羞澀，塞給她：「周素，我喜歡你，你想和我試試嗎？」

  周素對此感到詫異，她的記憶中，二人並無交集。

  於是她回答：「不願意。」

  直白的話，令男孩露出難堪的表情。他撓了撓頭髮，支支吾吾道：「啊，我，其實，要不，我們先加個好友吧，做朋友也不錯。」

  不巧，周素也沒有隨便加好友的習慣，果斷道：「不想加。」

  男孩露出了此生最為挫敗的表情，在周素轉身離開時，幾乎卑微地拉住她的手臂，小聲道：「禮物收下吧，裡面是你喜歡的雪媚娘。」

  高大的個子，此刻像一隻耷拉著臉的大金毛，讓人想摸摸他的頭，哄一哄。

  但周素依舊不解風情，冷聲問：「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雪媚娘，你跟蹤我嗎？」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只有在每天周五放學的路上，她才會去路過的甜品店裡，買上滿滿一袋雪媚娘，拎回家吃。

  男孩被問住了，還沒反應過來，周素已經把禮物盒摔在地面上，啪一聲巨響，她狠狠剜一眼他，轉身離開。

  被心上人誤會，在男孩的心中產生了極大的恐慌，他想也不想，大步上前拽住周素的雙臂，急忙解釋道：「我沒有跟蹤你。」

  此時，拍完畢業照的學生陸續回來，走廊上慢慢擠滿了人。

  眾人面前，拉扯的兩個人極為顯眼，一個壯實而高大，一個纖瘦而弱小。

  人群中大步走出一人，因動作迅猛，短髮飛揚，午後的光灑落在他身上，金黃色的少年感。

  18歲的陳景銳皺眉，上前扯開男孩的手，厲聲呵斥：「幹什麼呢你。」

  周素望著她被陳景銳抓住的手腕，印出一截紅色手印，她的心不停地狂跳，只能看見那雙修長冷白的手指，其餘的什麼都看不見了，也聽不見了。

  直到她整個人被猛地一推，撞在牆壁上，面前兩個男孩已經扭打在一起。

  周素這才想起來，這兩個人似乎一直都看對方不順眼，現在快畢業了，便藉機宣洩不滿。

  周圍圍滿了人，周素被迫站在人群中央，慘白著臉，望著兩個少年你一拳，我一拳。

  老班很快趕過來，指著他們兩個罵，唾沫橫飛。陳景銳被叫去了辦公室，聽說還要叫家長過來。

  周素倒是沒有見過他家長，想著恰好瞅一眼。她回到座位上坐好，看見班長抱著一個紙箱，汗水淋淋，吃力地放在講桌上。

  「現在我發一下定製胸針哈，來幾個人幫忙，每個人的都刻了名字的，不要搞錯了。」

  胸章陸續下發，周素很快就收到了自己的。她好奇地反覆觀察，真就在上面找到了自己的名字，新奇地笑了笑。

  「周素。」

  突然有人叫了自己一聲，她轉頭看去，衛生委員站在她身邊，手裡拿著一枚胸章，笑意吟吟遞給她。

  周素淡聲道：「我的已經拿了，你是不是弄錯了。」

  衛生委員搖搖頭，神秘兮兮道：「這是陳景銳的，你等會兒給他吧。」

  周素的臉像被燙了一下，立刻道：「為什麼要我給他，我們又不熟。」

  衛生委員一副「我懂得」的表情：「你們要不熟，他幹嘛為你打架呀，行了，都畢業了老班不會管你們的。」

  周素心慌意亂，還想解釋，衛生委員已經把陳景銳的胸針放在了周素的課桌上，它閃爍著漂亮的光芒。

  她靜靜望著桌面上的胸針，上面刻著陳景銳的名字。

  喜歡她才為她打架？

  心中突然鼓起勇氣，周素伸手拿起胸針，放進了自己的抽屜里。

  下課後，周素去辦公室門口等他。辦公室的門緊閉，裡面傳來或輕或重的吵鬧聲。

  周素默默聽著，等到腿發麻，她緩緩蹲在地上。

  夕陽西下，天色暗淡，學校里的學生變得稀稀拉拉，走廊里安靜空曠。

  周素不想等了，她感覺自己等了太久。她起身，卻因為蹲的時間太長，雙腿麻木，失去知覺。

  辦公室靠近樓梯間，周素也蹲在樓梯間旁的牆壁後。她試圖站起來，卻踉蹌地摔了一跤。

  樓梯間突然傳來腳步聲，凌亂的，並不止一個人。

  是一個女孩的聲音：「幹什麼打架呀，都多大的人了。」她聲音柔軟，分明是指責，卻像撒嬌一樣。

  腳步聲逐漸靠近，周素的余光中出現了兩雙帆布鞋。她狼狽著起身，並沒有抬頭看。

  那兩人在她身邊沒有停留太久，經過她往右邊教室的方向走去。

  周素好不容易爬起來，一崴腳又摔倒在地。

  「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每天色眯眯的，欠抽。」男生的聲音響起，清越動人。

  周素撫摸著腳踝的手指一僵，她的雙眼眨了眨，緩緩抬頭望過去。

  女孩的側臉笑容燦爛，她踮著腳，伸手去觸碰他臉上的傷口。陳景銳抄著褲兜，側臉拽拽的，垂眸望著那個女孩，有些溫柔。

  周素懷中的胸針變得滾燙，燙得她想扔得很遠。

  喜歡個屁，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