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喜歡白亦量嗎？

  他語氣慢悠悠的，句尾的語調上揚，眼底帶著促狹。

  周素恨得牙痒痒，行，金錢的力量，她不得不服。

  中午，烈日炎炎。劉阿姨目送二人出門，輕輕把門關上。

  周素的臉色冷冷的，她怕熱。可惜冷臉也沒能讓她降溫，身上溢出黏膩的汗液，她身上的香水味，也變得厚重。

  電梯門打開，陳景銳先幾步進去，轉身望她，雙手懶懶抄在兜里。

  「要氣死了？」他笑道。

  周素冷冷道：「還不至於。」

  她走進電梯，站在陳景銳的身邊。她感覺更熱了，悄悄往旁邊移動。

  幾乎是同一時間，她的小動作被陳景銳捕捉。男人面無表情，把她拽過來，手從背後環繞，抱住她，像劫持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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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站這裡。」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清越動人。

  周素白一眼他，也不讓對方好過，她靠著他，把重心都放在那人身上，壓著他，想讓他鬆手。

  但陳景銳沒有，身軀堅硬挺拔，像塊石頭。她便故意推他，卻被他壓回來，頭顱湊到她脖頸處，低聲道：「乖一些。」

  一陣酥癢。

  陳景銳的豪車啟動，周素拿出手機，給朱姜發消息：「他給你什麼了？」

  十分鐘過去，朱姜裝死。

  周素咬咬牙：「行呀你，重財輕友的貨色。」

  這次朱姜消息回得很快，周素看見後卻臉色一沉。

  朱姜回道：「嗚嗚嗚，沒辦法，他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車平穩地行駛在馬路上，很快，在約定好的餐廳外停下。

  一進門，就看見朱姜笑意盈盈的臉龐。周素冷眼望她，和陳景銳一起過去坐下。

  把包放在一邊，手機振動一下，周素拿起手機，看見朱姜給她發了一條消息：「為什麼不讓我見他？我又不會暴露。」

  周素簡單回答：「一會再說。」她暫時沒心情解釋這個，馬上陳景銳就要刨根問底，像一個受了欺負的小媳婦，問她為什麼騙人。

  太煎熬了。

  三人若無其事地用餐，陳景銳甚至還會貼心給周素夾菜，周素吃了幾口，放下筷子，坐直身軀，說：「朱姜，你怎麼又被約出來了，這不是打我的臉嗎？」她冷酷無情，直接把擔子扔給朱姜。

  朱姜慢慢咽下口中的食物，眼眸咕嚕咕嚕轉動，說：「那可是香奈兒最新款的包誒，我拒絕不了。」

  周素一字一句道：「這麼討厭他，還出來和他吃飯，真是難為你了。」

  聞言，朱姜差點噎住，討好地沖陳景銳笑笑，抽紙擦嘴：「送了包之後好像沒那麼討厭了。」

  周素拿起筷子，冷淡道：「呵。」

  又安靜了一會兒，就在周素以為這事算結束了，陳景銳突然開口說：「朱姜，你一開始不是這麼和我說的啊？」

  他從容不迫盯著對方，像蓄勢待發的獵豹，修長的手指附在透明的高腳杯上，優雅淡定，他仰頭抿一口，說：「一開始我問你，你就說，周素這女人又胡說什麼。」

  「聽語氣，不像是被迫諂媚，是直抒胸臆。」他定下結論。

  周素心裡一涼，豬隊友，豬隊友啊！

  朱姜心虛望向周素，弱弱道：「有嗎？我不記得了。」

  陳景銳哼笑一聲，放下手中的高腳杯，慵懶靠著座椅，雙手交叉放在小腹，矜貴倜儻的模樣。

  「所以，周素，你為什麼騙我？」他語氣平靜，周素卻聽出了風雨欲來的滋味。

  周素遲遲不回答，陳景銳又淡淡道：「難道那家酒吧，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她心頭一跳，忍不住側頭去看他，看見他狹長的眼眸注視她的眼睛，不辨情緒。

  「我為什麼非要告訴你？」她表情冷淡，語氣卻有些艱澀，「每個人都有秘密，不是嗎？」

  空氣安靜了幾秒鐘，氣氛壓抑，朱姜放下筷子，實難下咽。

  她笑了笑：「陳總，你放心好了，要相信素素的人品，她絕對不會做違法犯罪的事情，你就隨她去吧。」

  這話原本是用來調節氣氛，可惜卻不奏效，她看著對面兩個人的臉色，心裡堵得慌。

  「秘密？」陳景銳淡淡道，「你的秘密，是白亦量嗎？」

  周素渾身一震，陳景銳眼底滑過一抹譏諷。

  原來她愛著的人，真的是白亦量，那一日，竟然一語成讖。

  周素臉色慘白，內心波濤洶湧，她問：「白亦量和你說了什麼？」

  陳景銳哼笑：「我需要他提示我？」

  暗戀的往事壓在周素的頭頂，她一時沒有發現陳景銳語氣的奇怪之處，她只知道，她暗戀他的事情被戳穿，而且他的態度算不上驚喜和興奮，甚至......有些不滿。

  周素一時有些失控，蹭一下站起來，又失魂落魄地坐下。

  「我早就不喜歡你了。」她努力維持面容的平靜，「別太把自己當回事。」

  對面的朱姜倒吸一口涼氣。

  陳景銳的腦袋突然就一空，如果說他剛才還算得上淡然，現在就是陰鬱，冰冷。

  「那你喜歡誰？」他的目光陰沉冰冷，「白亦量嗎？」

  周素抬起雙眼，眼眶泛紅，閃爍著淚光：「可以，反正白亦量人也不錯。」

  聽見她的話，陳景銳的臉色變得比剛才還可怕，他下顎緊繃，喉結滾動，一言不發，起身離開了這裡。

  陳景銳走了，周素卻仍舊感到壓抑，難受。她拿起筷子嘗試了幾口菜，感到反胃，於是放下。

  朱姜緊張地盯著她看：「素素，別難過了，別在一棵樹上吊死啊。」

  周素打量周圍的一切，失魂落魄的模樣，眉眼間無精打采。

  這時，她轉頭，在窗外看見一道淺色身影，身形高瘦，寬肩窄腰，只是背影，也覺得氣質非凡。

  男人闊步離去，慢慢變成一個小黑點，消失在她的視野中。

  朱姜這時困惑道：「素素，你們到底在吵什麼啊？我都沒聽懂。」

  周素安靜地看了會兒窗外，轉頭望向對面的朱姜，而後從包里拿出了那枚胸針，灰咖色，有種古老的韻味。

  仔細看的話，能看見上面刻著陳景銳三個字。

  朱姜立刻捂住嘴巴，不敢置信道：「素素，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