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符家

  一行人走了不一會，便看到符家標誌性的火煉堂。符家善制火器，符關常帶的用來防身的火石就出自本家煉器師之手。符家火煉出名，總堂坐落在京都。天下煉器，四分洛家，四分齊家，二分符家。不同於其他兩家的是，符家只用火煉，符家祖祖輩輩只研習火粹，所以在三家中一直排末。符家近年來一直勢微，直到現任家主，也就是符關的父親在族老會上力排眾議，才打破了符家純火粹的傳統。於是才有了方才那幕——獨山樓少樓主同符家二家主商談的場面。

  符素英帶著幾隊人馬往來福客棧走。為了接待獨山樓的人，符關的父親符誠進本想親自前往獨山樓，或邀獨山樓到京都總堂會談，但獨山樓來信明言要在定陽相會，恰好符誠進的胞弟在平啟城分堂檢驗火器，於是符誠進傳信於他，命他提前抵達定陽做好準備。不久前，符家已經將定陽最大的客棧來福客棧全盤包下，用來接待獨山樓。

  誰曾想獨山樓竟只來了三人……不過這三人的分量在獨山樓不可小覷，單拿出少樓主廋宴這一人，就已經彰顯出獨山樓的誠意。

  獨山樓並不懼怕此番和符家合作會因此受制於洛齊二家。獨山樓為資源富有方，洛齊就算再權勢滔天也不敢輕易與獨山樓撕破臉，反之他們還得笑臉相迎，怕惹得獨山樓不再為其提供靈石。

  符素英方才與廋宴寒暄一二，得知這位少樓主恰好要途徑定陽前往三界學院，遂告知符家在此處會面。

  符素英還得知獨山樓在商談合作這方面竟向來是由少樓主負責，不免大吃一驚。

  

  這位少樓主也只不過比他小侄子大了兩三歲，卻儼然一副在商行混跡已久的老成模樣，頗有其父廋俞行之風。廋俞行有把絕世好刀，名曰泰山，刀體粗壯，由獨山山脈所產黑曜石所鑄，聽聞重達千斤，普通男子——即使是經常打鐵或者負重的彪悍壯漢——也難以舉起。廋樓主人如其刀，身形壯碩，處世為人卻有一番穩重老練的姿態，性情也穩如泰山。

  廋宴身形削瘦，傳言是遺傳了其母的體質，天生瘦弱，一副吃什麼也吃不壯的感覺，但其性格卻實打實像是廋俞行培養出來的——穩重、世故、老練。廋俞行在獨山樓中想來也沒少讓這位獨子處理事務。

  將一行人帶到了來福客棧，命人安排好了各家的住宿。京都學院一行人住在二樓，小朋友們兩兩一間，院長單獨一間，獨山樓三人住在三樓西邊三間，流霞被安排在了三樓東邊。安排好食宿，符素英命來福客棧的夥計準備了最豐盛的菜餚來招待眾人。院長和小朋友們經歷了上午的事情，早已飢腸轆轆，一道道山珍海味端上來時已然耐不住小孩心性。

  符素英一聲招呼，符關率先殺入菜場，一舉奪得他最心愛的醬香鴨腿，其他小朋友見狀紛紛舉箸加入。所幸小朋友們和大人不在一桌，他們這才吃的心安理得、毫無顧忌。

  這邊大人們互相恭維了幾句之後，才開始悠悠品食。

  「李院長，」符素英笑著說道，「我觀這位女俠未曾同你們一樣穿院服，但氣度不凡，想必大有來頭，怎麼不為我們介紹一下？」

  「哈哈，這位小友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李壬閎將之前發生的事情簡單講述了一遍。

  見眾人目光頻頻看向自己，流霞又瞥了眼身上的破爛裙子，一時間感覺有幾分窘迫。

  符素英聽完李院長的講述之後，笑著朝著流霞舉杯道：「如此說來，這位女俠就是我符家的恩人了，多謝女俠出手相救。」說完他自飲幾下。流霞看著左手邊的酒杯，沒有動手。

  她笑著說：「符堂主客氣了。」

  這位符二家主不僅長相溫潤，行為舉止也溫柔，心思縝密。飯後回房休息時符家侍女送來一件衣服，像是人族平常人家女兒會穿的衣物。流霞打開一看，是件緋色女裙，做工整齊但不華貴，應該是符素英方才派人從定陽縣成衣店裡買的。

  思來想去，流霞還是換上了新衣服。之前的破布裙子確實有些寒磣。

  下午院長帶著班秋去了京都學院在定陽設立的鋪子，流霞十分好奇，也一同跟著去了。

  京都學院在各地都設置京都鋪子，鋪子是學院的報名處。學院招生素來只看資歷不看家世，在民間享有極好的聲譽。

  到了鋪子流霞才知道，原來這裡不僅是報名處。還是……

  「李院長，這些東西是……」

  「是這樣的，我們平時會有一些手工藝課程，培養孩子們的動手能力，陶冶情操。做好的工藝品就放在各地的學院鋪子進行售賣。」

  李壬閎和鋪子的掌柜寒暄了一陣，身後幾個小蘿蔔頭則是東看西看，觀賞擺放的各類工藝品。班秋在一旁沒有講話，不知道在想什麼。符關則沒有跟他們一道出來，應該是跟著他小叔叔去了。

  流霞推脫一番後，還是收下了李院長給她的報酬。幾人從鋪子出來後，一些穿著繡有火紋衣服的人跑到他們面前。

  為首那人說道：「李院長，你可見到我家小公子了？」

  李壬閎自然認得出這是符家的人，見來人帶著一群人，都慌慌張張的模樣，不禁疑惑道：「符關不是跟你們二家主待在一處嗎？」

  那人搖搖頭：「你們走之後，小公子沒待多久就說要出門找你們，走了一會突然不見了。」

  「什麼叫突然不見了？」班秋連忙上前。

  那符家的人生怕解釋不清，手腳並用比劃。「方才我們走到那條街上時，人有點多，但我們都是跟著小公子走的，突然一下小公子就消失了，我還以為自己看花眼了，揉了揉眼睛，還是沒看見小公子，問了大家才發現，大家都是看著小公子，看著看著，他一瞬間就在原來的位置上消失了。」

  「一個大活人在街上憑空消失了？」隨著班秋的發問，小孩們也吵鬧了起來。「符關怎麼會消失呢？他去哪了？」

  另一個小孩道：「他是不是被剛剛的異魔抓走了。」

  符家的人搖頭。「就算是異魔，也沒有讓人憑空消失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