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求助攬勝閣
2024-07-02 16:54:26
作者: 一舟星
那答案如同水面下的魚兒,只待一陣微風,便欲躍然而出。然而,在這緊要關頭,江浸月的思緒卻如同被風吹散的煙霧,飄回了那遙遠的古柏院。那裡的三人,談笑風生,尤其是楚朝那番意味深長的話語,如同沉重的石頭,壓在她的心頭。
但也只是她的猜測,因為楚朝的身世一直撲朔迷離,他連姓都是楚雲雄賜給他的,只有朝這個字是他自己的。
他的過去,他的來歷,都像是被一層厚重的紗幕遮擋,讓人無法窺視。
她忽然迫切的想要回去,想要去京州看看楚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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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再見一見楚朝。她想知道,那個讓她心緒起伏的男子,此刻正在做些什麼。
"江浸月站在爹娘兄嫂的面前,深吸一口氣,終於將心中那個早已醞釀多日的決定緩緩道出。她的話語在寂靜的廳堂里迴蕩,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般敲擊在親人的心上。他們面面相覷,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
江浸月緊緊握住江母那雙布滿歲月痕跡的手,她的手指冰涼,仿佛在訴說著內心的忐忑與不安。
「娘……」她輕聲呼喚,眼中滿是歉意與不舍。她知道,這個決定對於家人來說意味著什麼,尤其是對於母親,這無疑是讓她心頭最重的負擔。
江母輕輕撫摸著江浸月的臉龐,眼中滿是疼愛與不舍。
「月兒,娘都知道,你在京州萬要保證好自己的安全。」江浸月的話欲言又止,但是江母卻似乎早已經知道江浸月想要說什麼。
她含淚看著江浸月,卻微笑著拍拍她的背,仿佛在告訴她不必多說,一切盡在不言中。她深知女兒的性格,也將當初她所看到的記在心裡。
楚朝心中有江浸月,自家女兒似乎也喜歡他。
但她始終沒有戳破,想等待她親口告訴自己的那一天。
江浸月愣神看著江母,有的事情她還沒想好怎麼說,但是自家娘親似乎已經全部知情了一般,她在安撫自己。
「以後有機會,一起回來看看。」
江浸月坐在顛簸的回程馬車上,車廂的搖晃讓她心中的思緒如同波濤般洶湧。她的眼神望向窗外漸行漸遠的景色,心中充滿了不舍與留戀。她輕輕靠在車廂的角落裡,心中悵然,一言不發。
想著臨走前江母對自己說的這句話。
她似乎知道一切,但是楚朝,楚朝真的會跟自己回南州嗎。
馬車在官道上疾馳,揚起的塵土在陽光下閃著金色的光芒。江浸月閉上眼睛,試圖平息內心的波動,但前生今日所有的記憶都一點一點的回放在江浸月的腦海中。
「江姑娘,要是困就休息一會兒。」蒼青擔憂地看著她。
昨日,江姑娘獨自坐在窗邊,凝望著夜空中閃爍的星辰,她的思緒飄忽不定,仿佛陷入了某種無法掙脫的思緒漩渦。整整一夜,她未曾合眼,心中那份糾結與決然交織成一幅複雜的畫面。
今日一早,江姑娘突然站起身來,她的眼神堅定而決絕,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她轉身對蒼青說:「我們出發吧。」那聲音雖然略顯沙啞,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原本是準備把黛千雪一起帶上的,但是黛千雪的身體不適合舟車勞頓了,便被安排繼續住在了江府。
正好洪寒亭也能一起照顧著。
兩架馬車並肩而行,在黃昏的落日照耀之下中緩緩前行。陳自心坐在另一架馬車中,掀開帘子,看著並肩而行的馬車,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他轉頭看向昭丫頭所在的馬車,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昭丫頭,你怎麼突然想通要回去的啊?」
「有的事情,應該有一個結局的。」江浸月閉了閉眼睛,長長呼出了一口氣,眼中情緒不明。
她原本就是想要找一些時間來弄清楚自己的想法的,這一個多月,她也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其實他原本是想到了南州,幫江浸月的父親治好病就溜了的。
結果又知道了江浸月有黛千雪的消息,生生待了一個月,後來找到了黛千雪,那一刻,所有的疲憊和等待都化作了無盡的喜悅與激動。
即便黛千雪不記得他,只有天涯海角,知道她還活著,就夠了。
待著待著,就根本忘記自己要離開了,也忘了自己追尋了許久的自由,忘了當初蠱惑昭丫頭去和楚朝說帶自己走。
他笑了一聲,命運弄人。
這下好了,又被江浸月這丫頭帶回京州了。
但小姑娘說的也對,有些事情是該有個結果才行,他也該和楚朝講清楚了,他所有的堅持都是為了黛千雪,如今黛千雪人就在南州,他的心也只會在南州牽掛著。
隨著馬車向北方的深邃之路緩緩駛去,嚴寒如利刃般割破空氣,仿佛連呼吸都在這冰冷的空氣中凝固了。江浸月此刻臉色蒼白,她的呼吸變得異常淺淡,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她吹散。
蒼青,眼中閃過一絲憂慮,迅速從馬車上取下一個柔軟的薄斗篷,輕輕披在江浸月的肩上,仿佛為她築起了一道溫暖的屏障。
馬車駛入福州境內,原本寧靜的空氣中突然充滿了嘈雜的聲音。江浸月雖然疲憊不堪,但外界的喧囂還是讓她無法安心入睡。她掙扎著掀開帘子的一角,眼前的景象讓她驚愕不已。
福州城內,一片混亂不堪。街道兩旁的房屋有的倒塌,有的燃起熊熊大火,濃煙滾滾直衝雲霄。空氣中瀰漫著焦糊的味道,伴隨著人們驚恐的哭喊聲和絕望的求救聲。
馬車在混亂中艱難前行,速度逐漸慢了下來。江浸月的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她緊緊抓住蒼青的手,聲音顫抖地問:「這……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一聲響亮的孩子的哭聲劃破了混亂的喧囂。江浸月立刻下了馬車,循聲望去。只見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正坐在一個倒塌的屋頂上,他的衣服破爛不堪,臉上沾滿了灰塵和淚水。他無助地哭喊著,聲音在寒風中顫抖,仿佛是在向這個世界發出最後的求救。
福州……
沈確!
沈確應該到福州上任才不過一個月,福州怎麼會如此!
「喂,我說昭丫頭,這樣子恐怕今晚也沒法兒住了,繼續趕路吧。」
此刻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他望著眼前的廢墟,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不安。顯然,這災難是不久前才發生的,而他們恰好在這個時候抵達了這裡。
夜色如墨,月光被厚重的雲層遮擋,只透出微弱的銀光。儘管有三個影衛在周圍警惕地巡視,但滿城的狼籍景象仍舊讓人心生不安。斷壁殘垣、燒焦的樹木、散落的兵器,無一不昭示著這裡曾經歷過一場慘烈的戰鬥。
江浸月站在廢墟之中,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憂慮。她輕輕抱起一個仍在哭泣的孩子,孩子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滴落在她滿是塵土的衣袍上。她試圖安撫孩子,但孩子的哭聲卻越來越響亮,仿佛要撕裂這寂靜的夜空。
「南邊這些州城向來以和平安定著稱,如今卻變成了這般模樣,事情定然非同小可。」
「師父,我們去一趟郡守府,好不好?」
蒼青微微頷首,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他深知江浸月的性格,一旦她下定了決心,便無人能阻。於是,他從車廂內取出了一塊牛乳糕,遞給了江浸月。
「小江姑娘,你先餵孩子吃點東西吧。」
江浸月接過牛乳糕,輕輕地捏成小塊,然後小心翼翼地餵到孩子的嘴裡。孩子嘗到了甜美的味道,終於停止了哭泣,他睜大著眼睛,好奇地打量著這位溫柔的女子。
「你啊……」他只能收回目光,面對眼前的現實。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終是點了點頭,表示了自己的答應。
此刻,周圍的空氣似乎凝固了一般,寂靜得只剩下心跳聲和微風拂過衣袂的輕響。三個影衛如雕塑般站立,他們的眼神銳利如鷹,耳朵豎起,捕捉著周圍每一絲細微的動靜。他們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出長長的影子,仿佛隨時準備躍出,撲向任何潛在的威脅。
郡守府內,一片空曠,仿佛是一座被遺忘的城堡。月光灑在青石板上,映出斑駁的光影。江浸月踏入這片寂靜,她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加深了一些,仿佛想要吸入更多的空氣來平復內心的緊張。
沈確一介文官,又是剛剛上任。
這邊的防守一向很薄弱,江浸月不敢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江浸月的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她皺起眉頭,腦海中閃過各種可能的情況。她不敢想像,如果沈確真的遇到了危險,那將意味著什麼。她的心跳加速,仿佛要從胸腔中跳出來。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腳步聲。沈確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看見了江浸月,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隨即被喜悅所取代。他快步走來,聲音中帶著幾分欣喜:「江姑娘,你怎麼會在這裡?」
此時的沈確穿著一身鎧甲,原本文弱的氣質添了一些堅韌,沈確臉色蒼白如紙,身上戰袍已被鮮血染紅。
「沈確,福州到底是怎麼了?」
「是西夷來犯,不過沒關係,這場仗我們還是勝了。」「是西夷的蠻族來犯。」沈確深吸一口氣,艱難地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聲音沙啞而低沉。
「摺子都沒來得及送到京州。」
「西夷……」江浸月緊咬牙關,眉頭緊鎖,她的眼神中閃爍著怒火與擔憂,「這些蠻族狡猾兇殘,此次雖敗,但絕不會善罷甘休。那恐怕,這幾日他們還會再次來犯!我們必須萬不能鬆懈!」
「已經布好防了,正從周邊的州城借兵。」
沈確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如同石頭般落在在場眾人的心間。他轉過身,看著身後幾名身著戰甲的將領,他們的眼神中同樣充滿了堅毅與決心。沈確知道,他們都已經做好了準備,隨時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風暴。
「江姑娘,你們這是……」沈確看著幾人,有些恍惚,他從未想過還回有機會見到江浸月。
「我們回京州。」
她還是選擇了楚朝,沈確點頭,笑容有些發苦。
空氣中瀰漫著泥土與血腥氣息,與前些日子夜晚的燈火闌珊的喧囂形成鮮明對比。
他從來都知道,江浸月不會選擇自己,但是知道了她去找楚朝,還是覺得心臟仿佛被無盡的黑暗籠罩,每一下跳動都像是從深淵中發出的沉重回聲。
「福州不安全了,還是建議你們往前再趕趕路。」
突然,她深吸一口氣,仿佛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她轉頭看向了陳自心,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師父……"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但更多的是堅定和決絕,"我考慮過了,福州與南州相毗鄰,若此地生變,南州也難保太平。我們必須有所準備。"
陳自心並不願意讓江浸月蹚渾水,但是又深知江浸月的性格,她一旦下定了決心,便無人能改。他雖不願捲入這場風波,但心中也明白,江浸月所言非虛。福州若失守,南州勢必成為下一個目標。
更何況,南州還有江家人,有千雪。
「還有沒有別的兵力?」江浸月看向沈確。
「方才派人去攬勝閣一趟,攬勝閣勢力強大,西夷原本已經與朝廷簽訂條約,如今不過一個多月又再次反悔,沈某也怕他們是有後手。」
「攬勝閣?」江浸月愣了一瞬,不自覺伸手摸向自己的發間的玉釵。
當初二哥走的時候說過,若是有什麼事情辦不到,可以拿著玉釵去攬勝閣找人幫忙。
「嗯,不過攬勝閣行事向來讓人無法捉摸,沈某也只能盡力一試。」
「沈大人,你帶我去一趟吧。」江浸月深吸了一口氣,不管怎麼樣,她想去試試。
「江姑娘也知道攬勝閣?」
「嗯。」江浸月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麼。
「聽聞他們的閣主最近來了南方,只是不知在何處……」沈確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