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就在掌印府了

2024-07-02 16:51:44 作者: 一舟星

  「行了,那就查抄吧。」

  楚玉澤也有些煩躁,江浸月看向自己的眼神明明帶著滔天的恨意,可又不是他殺死江子牧的!

  十幾人站在雨中互相攙扶著,而江府的角角落落也沒有被放過,這些官兵打砸搶燒,這和土匪行徑又有什麼區別!

  「二殿下,總共查抄了六百兩。」

  「看來貪污的銀子還在別的地方!繼續查!」京州巡撫握緊了手,貪墨罪,抄不出兩千兩他如何擔責!

  他不信江元義當真這麼清廉,一個子也沒貪!

  官兵正要給江浸月他們套上腳鏈,卻被楚玉澤攔了下來,「老弱婦孺,押送到地就行了。」

  

  江浸月深深看了他一眼。

  流放,對他們來說未嘗不是解脫。

  但又豈知再無翻身之地!

  江浸月原以為總算可以遠離紛爭,還沒來得及收拾好心情綢繆以後的事情,剛出了城,就被打暈了。

  一覺醒來,就在,就在掌印府了!

  她前世生活了兩年的房間,她怎麼會認錯,這裡面的東西不多,但能看得出是樣樣都是精心布置過的。

  江浸月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只覺得有些茫然。

  她明明,已經改變了江家叛國抄斬的結局,明明也已經陪著爹娘在流放路上了……

  「難道,那些還是夢不成!」

  江浸月忍著眩暈從床上爬起,腕上還有被楚玉澤捏出的烏青,江浸月眼神一滯,縱然渾身酸疼,卻鬆了一口氣。

  還好,不是夢,她是真的救下了江家人!

  看著自己腕上青紫,竟然笑了起來,她還是改變了一切!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江浸月順勢躺下閉上了雙眼,卻聽到來人冷冷的聲音,「醒了就別裝睡了。」

  江浸月睜眼,男人已經坐在床邊,他的臉上永遠帶著淡漠和疏離,只是有些興味地看著她,讓江浸月瑟縮了一下。

  「楚掌印,我怎麼在這裡?我爹娘他們呢?」

  江浸月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有些侷促,窗外雨聲已經停了,似是清晨,而自己被雨打濕的頭髮早已乾爽,這已經是第二天了。

  楚朝也不言語,就那樣看著她,江浸月突然鬼迷心竅地伸出了手,幫人理了理鬢邊碎發。

  楚朝只怔愣一瞬,便別開了臉,「當然是,流放南州了。」

  江浸月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楚朝說這話說明家人安全,如今還在路上。

  不過不知道楚朝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更覺得莫名,她雖然改變了一些事情,但一切似乎還是按照前世的走向回到正軌了。

  正如即便爹爹沒有託孤,她還是出現在了掌印府。

  「掌印……」江浸月話未說完,就被楚朝出聲打斷。

  「想要反擊,必須得以身入局,攪亂風雨,一擊斃命。」

  江浸月沉默良久,以身入局,攪亂風雨,似乎楚朝更擅長做這種事情,且毫不費力。

  世間人事都不過是他眼中棋子。

  但做棋子,做楚朝的棋子似乎更加危險一些,不過她被楚朝帶過來已經別無退路了,思及此,江浸月靠近了一些,露出了狡黠的笑:「那就多多仰仗掌印了。」

  兩人距離不過一尺,楚朝明知她逢場作戲,卻還是在心底鬆了一口氣,她若是想回去,他也絕不攔著。

  果然是一隻有趣的小貓啊。

  「還和小時候一樣。」

  「嗯?」江浸月揉了揉耳朵,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掌印見過我小時候?」

  「只知道哭和啃手指。」楚朝心情頗好,大拇指摩挲著食指,若是細看去,還能發現食指第一個關節上的白色痕跡,似乎是很久之前被咬傷的。

  「掌印可真會說笑。」江浸月的笑容僵在臉上,果然是他杜撰的。

  她明明第一次見楚朝,是六歲在國子監,當時她去找大哥,彼時楚朝剛入學,就被一眾世家子弟排斥欺負,她還幫了他一把呢!

  才沒有他說的那麼不堪。

  江浸月想到這裡,不由得打了個哆嗦,這麼不可一世的人,當年竟也是受盡欺辱,她苦了一張臉,「掌印不會是打算殺人滅口吧?」

  楚朝皺起眉頭,警告似的看了一眼瑟縮的江浸月,她怎麼這麼想自己!

  但落在江浸月眼裡,他那樣板著一張臉,更是加深了一層恐懼,前世他倆有共患難的交情,兩人能交付真心,這輩子可沒有……

  眼下他甚至還可能隨時滅口。

  江浸月抿唇,不斷給自己打氣。

  「是我上輩子欠他的。」

  「這輩子他還又救了父親的命。」

  「我不怕他。」

  眼見小姑娘的恐懼逐漸轉化為視死如歸,楚朝覺得自己頭疼症又犯了,微微蹙眉。

  他做事全憑本性,如今對著這個小姑娘,也不知道能說點什麼讓她放下心,他就算是再殺人如麻,也不會和一個小丫頭過不去。

  更何況,她是江浸月。

  「你怕本督?」

  「不怕,督主是好人!」江浸月閉上眼睛,又重複了一遍昨日同江母說的話。

  楚朝斜了斜眼睛,聲音如同惡魔低語,「本督昨日替你殺了京州巡撫,剁成塊,餵了皇上的狗,這樣呢,也不怕?」

  「……"

  京州巡撫陸權,死了。

  即便是江浸月收集證據呈上,也沒有放倒的京都巡撫,被楚朝輕而易舉地殺了。

  「不,不怕。」

  江浸月睜眼,眼中卻閃爍著決心,「我前幾日,還殺了兩個人,身首異處,屍骨無存,掌印怕嗎?」

  楚朝心裡一動,神色不明,伸出手撫了撫江浸月的頭髮,若是旁人說這話,或許也已經餵了狗了,但他只是對江浸月說,「不怕。」

  也不知是在回答她的問題,還是在安撫這個小姑娘。

  楚朝也不知道,但眼前的江浸月順從地將頭往他手掌中靠了靠。

  她這個義父呀,秉性古怪,但多順順毛,還是有點人情味兒的。

  「等會兒隨本督進宮,今日宮宴。」

  「我剛被流放,就進宮參加宮宴,不合適吧?」

  楚朝瞥了她一眼,無視了江浸月濕漉漉的靈動眼神,偏過了頭。

  有點小聰明,但膽子不大,還得多歷練:「不去看看,怎麼開始復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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