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只求問心無愧

  陸危挑眉，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有何不可呢？我會一步一步拋出誘餌，用各種方式賄賂她，總有一天會讓她心甘情願地嫁給我。」

  徽英帝聽了，指了指陸危，笑著說道：「你啊！既然如此，那就隨你的意思吧。」說完，他輕輕搖了搖頭，似乎對陸危的計劃並不太在意。

  祈棠枝跟隨著宮女，心中暗自思忖著。她知道皇后召見自己肯定沒什麼好事，多半是想要刁難她。

  不過，她並不害怕，因為她相信陸危一定會來救她的。

  來到鳳儀宮，祈棠枝恭敬地跪在地上，向皇后行了一個大禮。皇后端坐在鳳位之上，手中拿著一本書，看似專注地閱讀著，但實際上卻不時地用餘光觀察著祈棠枝。

  祈棠枝靜靜地跪著，心中默默祈禱著陸危能夠儘快趕來。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皇后卻始終沒有讓她起身的意思。她只能繼續跪著，忍受著膝蓋的疼痛和身體的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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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皇后身旁的一名婢女開口說道：「皇后娘娘近日身子不適，聽聞祈大小姐頗具孝心，便請祈大小姐跪足兩個時辰，為娘娘祈福吧。」

  祈棠枝心中一沉，但還是咬牙應道：「是，臣女知曉了。」

  她明白，這是皇后故意給她的下馬威，想要讓她屈服。但是，她絕不會輕易低頭，她要堅持下去，等待陸危的到來。

  皇后過了一柱香時間方才緩緩睜開雙眼，有氣無力地開口道：「祈棠枝啊，你的運氣倒是不錯，一次又一次地破壞了本宮精心策劃的計謀，竟然還能夠安然無恙地活下來。這漫漫長夜，你可得多加小心，莫要輕易丟了性命。」

  祈棠枝微微頷首，語氣堅定地回應道：「多謝皇后娘娘關心，臣女所做一切不過是分內之事，並無冒犯之意。娘娘寬宏大量，定能包容臣女的無心之失。」

  皇后輕哼一聲，面露不悅之色，質問道：「倘若本宮無法容忍呢？」

  面對皇后的質問，祈棠枝毫無畏懼之色，挺直身軀，從容不迫地回答道：

  「臣女即將嫁入國公府，成為一品國公夫人。以臣女的能力，自會有辦法讓娘娘對臣女改觀。」

  皇后的眼神瞬間變得冷峻起來。

  她冷笑道：「雖然本宮此刻不能將你置於死地，但並不代表本宮就束手無策。」

  一旁的大宮女心領神會，迅速打碎了一個茶盞，並對著祈棠枝大聲呵斥道：

  「祈大小姐，我們娘娘好心賞賜您茶水飲用，您竟敢如此不識抬舉，膽敢摔壞鳳儀宮的物品，來人啊，快給我掌嘴！」

  祈棠枝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心想她們這是連最基本的顏面都不顧及了，如此隨意就想拿她出氣。

  她挺直了身子，毫不畏懼地回應道：「誰敢！僅僅因為一個茶杯就要對官員之女，未來的國公夫人施行掌嘴之刑？皇后娘娘，您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

  臣女實在冤枉，懇請聖上親自前來裁決此事。」

  看到一旁的宮女們有些猶豫不決，皇后那原本還算柔和的面龐瞬間變得尖酸刻薄起來，她惡狠狠地瞪著祈棠枝說道：

  「你們都是鳳儀宮的人！難道還要聽從這個賤人的命令嗎？趕緊動手給本宮狠狠地打！」

  皇后此言一出，幾個宮女立即邁步向前，試圖抓住祈棠枝並對其實施懲罰。

  然而，祈棠枝豈是輕易屈服之人，只見她靈活地側身一閃，避開了宮女們伸過來的手。

  「太后娘娘口諭！召祈大小姐前去覲見，還請皇后娘娘高抬貴手。」

  這突兀的聲音傳來，讓在場的眾人皆是一驚，但皇后卻只是微微蹙眉後便恢復如初，並很快就從聲音分辨出說話之人乃是太后身邊的如嬤嬤。

  皇后一如既往地面帶和善之色，輕聲問道：「不知母后召祈大小姐所為何事？本宮這邊還有些話尚未同她說完呢。」

  如嬤嬤恭敬地向皇后行了個禮，回答道：「太后娘娘的心思，奴婢實難揣測。祈小姐，還是快些隨老奴走吧。」

  祈棠枝已經跪了許久，當春桃將她扶起時，她的雙腿甚至有些發軟，險些站不穩。然而，她還是努力穩住了身體，以免在如此重要的場合失了禮數。如嬤嬤看了她一眼，眼中流露出些許滿意之色。

  「今日承蒙皇后娘娘教誨，臣女感激不盡，必定銘刻於心。臣女先行告退。」

  說完，祈棠枝緩緩起身，隨著如嬤嬤一同走出了鳳儀宮。

  太后地位尊崇，多年來甚少邀請世家女子前往慈寧宮。

  此番不僅賞賜了她一支珍貴的鳳釵，更是遣人前來解救她於困境之中。祈棠枝心知肚明，這一切定是陸危在背後相助。

  想到此處，她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既有對他的感激，亦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情愫在心頭蔓延開來。

  思量之間，祈棠枝已經走到了慈寧宮前。

  如嬤嬤提點道：「太后喜靜，不愛喧鬧，重規矩，祈小姐伺候著可要小心些，千萬莫要惹得太后不悅啊。」

  祈棠枝連連點頭，而後又微微福身說道：「多謝嬤嬤提點，棠枝銘記在心了。」

  隨後，她便隨著如嬤嬤一同進了殿中。此時，太后正端坐在那裡，專心致志地抄寫著佛經。

  太后的身影顯得典雅而高貴，令人不敢輕易冒犯。只見她身上穿著一襲靛青色的常服，即使見到祈棠枝進來，也並未抬起頭來。

  「坐吧，你們都先下去吧。」太后輕聲吩咐道。

  祈棠枝依言坐在了右邊的桌案邊，輕輕翻開一本心經，然後靜靜地看了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左右，太后終於緩緩抬眼，打量起祈棠枝來，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滿意之色，開口說道：「倒是還算沉穩，過來扶我起來吧。」

  聽到太后的話，祈棠枝連忙起身，邁著端莊的步子走到太后身前，小心翼翼地攙住太后的手。接著，她隨著太后的步伐來到了一尊小佛面前。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太后目視前方道。

  「這是心經里的話。」祈棠枝回道。

  「你倒還認真看了，觀照自性，一切都是空的，超越生死輪迴，方能涅槃重生。」

  祈棠枝隨著太后參拜了三次，然後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她走出慈寧宮，一同前往旁邊的御花園散步賞景。

  「真是個體貼懂事、又生得花容月貌的好孩子啊！看著你哀家仿佛想到了華安，她也是這樣的性格。

  也難怪知珩那臭小子會對你傾心不已。昨日他還跑來跟哀家討要一支鳳頭釵呢，說是想藉此討個好彩頭。

  哀家本來還有些捨不得，但被他軟磨硬泡了一陣後，還是心軟給了他。今日一見你人，倒也覺得這鳳頭釵沒送錯人。以後你若是有空，就多來慈寧宮走動走動吧。」

  祈棠枝聽了太后的話，心中滿是驚訝和感動，連忙點頭應道：「臣女多謝太后賞賜，實在慚愧，竟然不知道這支釵是國公求來的。

  我一定會倍加珍惜，妥善保管。若是太后不嫌棄臣女叨擾，我必定會常常前來探望太后的。」

  太后看著祈棠枝乖巧伶俐的模樣，臉上不禁浮現出一絲欣慰的笑容。然而，她忽然話鋒一轉，問道：

  「皇后這個人啊，表面看起來溫和親切，但其實內心深不可測，很難讓人琢磨透。你究竟是怎麼得罪了她，惹得她要懲罰你呢？」

  「太后娘娘您耳聰目明，自然知道了臣女近日可是在東京之事，臣女估摸著是犯了皇后娘娘的利益，她才如此對我，也是我不好，惹的娘娘不悅。」

  太后能夠從一個妃位做到如今的太后之位必定不是等閒之輩，她實話實說，說不定還能得些好感。

  太后眼底清明一片「如今孩子們都大了，心思也難免多了，你為秦家平冤可看出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但是動了東京一些人的利益了，也難怪珩哥兒要帶你走。」

  祈棠枝與太后在亭中坐下「不管是動了誰的利益，秦家一心為國為民，是好將領，臣女也只求問心無愧。」

  「好一個問心無愧，何姐姐的外孫女果然有她的風範。」太后滿意的點點頭。

  祈棠枝詫異的看向太后，神色驚訝「您認識我外祖母？」

  太后點頭「是舊時的友人，不過多少年不見了，你可要想好了，留在東京哀家至少能護你不受明面上的，但暗箭難防，可真是要跟著知珩走了，那便是關乎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