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燕窩

2024-07-02 16:48:16 作者: 月下飛霜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春桃就扯著春開來了「小姐!人我抓到了,就是她,鬼鬼祟祟的,手裡還拿著奴婢煮藥的蓋子。「

  祈棠枝拿起蓋子聞了聞,蓋子是木製的,聞起來倒像是她喝的藥的藥味,但她不確定。

  她看向一旁的春開「春開,你在我院子這麼久的日子了,我給你一次機會,你說實話,如若不然就等著被發賣吧,你的賣身契雖不在我手中,可我要說你偷盜財物要發賣你,你背後的主子可不會冒著風險為你說話。」

  春開年紀小如今也只十一歲,她抖著身子好半天才說「小姐,我說,您別賣了我,是夫人,夫人給了我十兩銀子,奴婢一時被豬油蒙了腦子才答應了她。」

  

  春桃說「她都是讓你如何做的?」

  「夫人只叫我把蓋子拿去,每隔兩日辰時便放在她院子外的角落處,一個時辰後便又去拿。」春開眼中帶著祈求,希望不要賣了她。

  「原來是這樣,你若不想被我發賣便乖乖按著我說的去做!」

  祈棠枝心中有了成算,在兩人耳邊耳語幾句便去給老夫人請安去了。

  老夫人不待見她,本意是不讓她來請安的,不讓她早上來,她便每日挑著晚膳過後的時間去,一來二去,老夫人的態度也好了些。

  「老夫人安好,棠兒來給您請安了。」

  「起吧。」老夫人眯著眼,祈品茹在一旁為她揉著頭。

  「姐姐還真是殷勤啊,和拍馬屁的狗一般上趕著給祖母請安,可祖母啊,就是喜歡我,你再怎麼殷勤也沒用!」祈品茹自顧自的說著,祈棠枝並沒有接她的話茬。

  「給老夫人請安是我應盡的本分,從前我有諸多不懂事,還請妹妹和老夫人原諒。」說著她從袖中拿出一串紅色舍利,獻寶似的遞給了老夫人。

  老夫人一瞧便知是上品,她一向禮佛,自然喜好這樣的東西,紅舍利算是送到她心坎上了,一時間態度好了許多。

  「老夫人,我以往沒能盡孝,如今想彌補,想出門去採買些燕窩阿膠或者藥膳回來做給父親和您吃,也好聊表孝心。」

  老夫人的臉上有了一絲笑意「明日你去吧,現在有些晚了。」

  「是,謝過老夫人。」

  祈品茹輕哼一聲,似乎看不起祈棠枝的做派一般「你也就會做這樣討好人的事了。」

  「妹妹,何至於如此咄咄逼人,是因為那日跪祠堂的事記恨我嗎?」祈棠枝偏頭看她,老夫人瞧不見她眼裡的挑釁與威脅之意,可祈品茹能瞧見,她像是應激一般的想起那夜跪祠堂心中的惶恐不安,一時間躲在老夫人身後低著頭不說話了。

  對於小姑娘心中的那點小心思,祈棠枝怎麼會不知道,無非就是心中不服氣,卻又害怕,不同於內宅婦人的勾心鬥角,約莫就是愛拌嘴罷了,她也不會於這般小氣同小姑娘過不去。

  這日夜裡荷花因為偷盜大小姐房中財物變賣被趕出了府門,據說荷花走前還與靜園的幾位大婢女罵了起來呢。

  翌日,祈棠枝出門採買完燕窩一等東西後,繞了幾個圈子又從書畫店鋪進了酒樓汐樓。

  店小二見到一個面容姣好的小姐進來,熱情的迎了上去「小姐,您是吃飯還是住店啊?」

  春桃說「我們小姐預定了二樓的雅間,你帶路吧。」

  穿過幾道門,映入眼帘的是琉璃製成的燈,拉開紅木門,就見到了今日要見的人。

  祈棠枝福身行禮「見過漣表哥。」

  春桃眼含羞怯,不時的望著在桌邊坐著的男子,何漣永是大房的長子,如今與他父親一同管著何家的產業。

  「表妹,你上次要我們幫忙查的事,有些眉目了,姑姑嫁出去的婢女叫月季,月季說她嫁出去三日後姑姑就沒了,可她在的時候姑姑只是有點咳疾,不至於到死的地步,這之中定然發生了什麼,月季還曾遭到人追殺,若不是她隱姓埋名只怕早就沒命了,月季還說,以前姑姑是和府上的一個姨娘相交甚好的。」

  「那她人現在在何處?」

  「這次來的匆忙,沒能帶上她,下次表哥帶她過來。」

  她點頭又問「表哥是來京城做生意嗎?」

  「嗯,是做生意,除了這個二叔說有一事要讓你幫個忙才行。」

  「表哥但說無妨。」

  「表妹也知道何家缺一個復出的機會,表妹可向你父親說一說,讓他上摺子舉薦二叔,何家門生眾多,但不好舉薦,祈家與何家是姻親,只有你父親舉薦才是最好的。」

  祈棠枝思量了一下,她父親大抵對她有憐惜,但對何家……「表哥,我盡力一試,不過就算舉薦也要等到合適的機會,你讓二叔且等一等。」

  她剛下了汐樓,就迎面撞上兩個特別熟悉的人,一個是高景湛一個是沈珍,兩人依偎在一起像一對璧人,十分相配。

  她依舊緩步朝前走著,這樣一副嬌美上容貌自然讓高景湛注意到了,不過瞧了一眼祈棠枝,就被沈珍瞧見了。

  沈珍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故作生氣「景郎,和我在一起你竟然看別的女子。」

  高景湛調笑的看著她「哪裡敢呢?夫人如此貌美,我的眼中哪裡容得下其他人。」

  似乎只有高景湛說出這樣的話,她才會高興些,她嬌嗔一聲又拉住了他的袖口。

  聞此言,祈棠枝倒起了幾分心思。

  「莫非您就是高侍中?」祈棠枝的聲音輕柔婉轉,猶如黃鶯出谷,極對高景湛的口味,他不禁停下腳步。

  「你是?」

  祈棠枝強壓下心頭的恨意,抬起頭時,臉上笑意如花,嬌俏可人:

  「我是工部侍郎之女,早在定州時,就聽聞高大人您文采出眾,如椽大筆,乃是國之柱石,所以臣女對您十分仰慕,不知您可否不吝賜教?」

  高景湛自然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聽到美人的誇讚,不禁喜形於色,以至於完全忽略了沈珍的神色。

  「景郎,我不允許你去!」沈珍依舊嗲聲嗲氣地說道。

  高景湛不以為意,只是隨意地擺了擺手:「我只是去說幾句話,珍兒,你要聽話。」

  沈珍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她惡狠狠地瞪著祈棠枝,仿佛要噴出火來:「你難道沒看到本夫人在這裡嗎?」

  祈棠枝眼中的喜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是我莽撞了,高大人,還是不要去了,免得惹得你們夫婦不和。」

  祈棠枝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她的步伐堅定而決絕,仿佛沒有一絲留戀。

  然而,在上馬車的那一刻,她卻驀然回首,露出了一抹嬌媚動人的笑容。

  似盛開的桃花,嬌艷欲滴。

  她原本就嬌媚的臉龐,此刻更是如詩如畫,令人著迷。這完美無瑕的模樣,深深地烙印在了高景湛的心中。

  而一旁的沈珍,看著兩人之間的眼神交匯,心中的怒火如火山般噴涌。她氣得在原地直跺腳,她的眼神里充滿了嫉妒和憤怒,仿佛要噴出火來,將祈棠枝燃燒殆盡。

  祈棠枝坐在馬車裡斂下心神,她才不會讓這兩人琴瑟和鳴,壞事做盡的惡人,她自會來取她們的命。

  隨即不去想這兩人,月季說母親與一個姨娘交好,那她大抵是於姨娘了。

  有人要追殺月季,是因為要殺人滅口嗎?可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是有人蓄意謀殺嗎?

  她要見到月季親自問才行。

  與於姨娘交好,也許她可以去試探于氏一次,不過今日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平日熬藥的罐子是從何家帶來的,何家給她用的東西都是上好的,這陶罐熬藥倒是發揮不出來什麼,倒是熬燕窩和藥膳這些東西熬完成色都更好。

  祈順道今日一下朝剛回府就遇上了祈棠枝。

  她端著一個食盒,在他的書房門口等著,食盒裡面裝著梨花銀絲燕窩「父親回來了?女兒昨日特意求了老太太今日出去買了燕窩來親手熬成,還請父親品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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