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提醒

2024-07-02 16:48:14 作者: 月下飛霜

  于氏這幾日總是一臉憂愁,常常看著一個地方就是一個時辰。

  就連她的女兒祈元芬來了,她也還是那般,誰也不知道她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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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辛嘆氣「小姐,你何必這般重情義,當年他哄的你未婚先孕,又拋棄了你,你又何必為他傷神,如今他是什麼結果都不重要了,你要好好過日子生個兒子傍身才是。」

  于氏擦了擦眼角的淚「季辛我又何嘗不知道這些呢,我這些年時常會做夢,夢見我嫁給他了,可醒來發現是一場空。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有多難過,也許我該聽娘的話,不再記掛他,也幸而聽了娘的話沒有同他牽扯,不然現在就完了,罷了,人各有命,他能熬過這一劫再說吧。」

  魏王如今被關在宮裡已經好些日子了,魏王妃日日哭夜夜哭,到處托人幫忙,可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誰也不會幫她。

  月妃是魏王的母妃,平日裡是極其受寵的,如今也是以淚洗面,想要面見皇上,皇上也是避而不見。

  幾乎所有人都以為魏王完了,連他的黨羽都開始慢慢瓦解。

  天氣漸漸暖和起來了,祈棠枝還是穿的比較多,她總是覺得冷,許是落水留下的後遺症,門外傳來賣酸角的吆喝聲,這個時候的酸角可是來之不易啊。

  祈棠枝帶著春桃去了府門口

  「伯伯,我們小姐要兩份酸角。」

  「好勒!一百文!您拿好。」

  祈棠枝剝開咬了一口,抬眼就看見了旁邊院子的小孩望著她。

  她又如那天一樣攤開手中的油皮紙,那小孩卻是猶豫著不敢拿,直到身後一道聲音「拿吧。」他才拿了一個,祈棠枝又遞給那婦人酸角。

  「那日是我誤會你了,小姐,對不住。」那婦人面帶歉意

  祈棠枝說「沒事的,你們家是出事了嗎?你丈夫呢?」

  「我家是出事了,我丈夫……」只見她捏碎了手中的酸角,眼中竟全是怨恨,隨後又突然釋然一笑「死了。」

  「你好像很恨他?」

  「小姐大概是不懂的,我和他是父母之命,他不喜我,日日對我打罵,還要休了我,我以為有了孩子會好些,可他連孩子都打。

  我們的身體上都是傷,可憐我的孩子這么小我卻護不住他滿身的烏青,我自然該恨他,他死了,我是最開心的。」說著這婦人眼中留下眼淚。

  祈棠枝的眼中一亮她似乎想到什麼,她明白了。

  不過她倒也確是個可憐人。

  「那你日後預備如何?我看他總是很餓,你定然也是身上沒有銀子了,我倒是可以借你銀子,但不是長久之計,我前幾日見有個繡坊在招繡娘,如果你要去,我可以帶你去,你可願?「

  那婦人點頭面上儘是感謝「我願意的小姐,謝謝您。」說著春桃給了那婦人五兩銀子。

  「給孩子買些衣裳和吃的吧。」說完祈棠枝帶著春桃走了

  一路上,春桃這個小丫頭一直說著就沒停過「小姐,您再這樣隨意給人銀子,我們的小金庫可就要沒了。」

  祈棠枝笑了笑「也許在你眼中我就是個爛好人,但雪中送炭是難的,我曾經困苦沒有人救我,是外祖母救了我。

  我想我遇到這樣困苦的人,也應當幫上一把,況且我也不單單是為了幫她,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消息。」

  機會來了。

  這對母子住在旁邊這麼久,祈棠枝自然也打聽了她們的身份,知曉她們是誰。

  她在東京除了祈家無處可依,可祈家是靠不住的,她要廣結善緣,要人欠她人情,也許到時候她有困苦的那一天會有人助她。

  大理寺卿盛淮年紀輕輕,辦事老成持重,為官清廉自守,如今也正在為魏王一案發愁。

  銅鏡前,少女如芙蕖一般的容貌讓她自己都愣住了,沈吟的容貌並不出眾,是養出來的氣質才讓她端莊大方,不同於祈棠枝,她的美,攝人心魄,是一張我見猶憐,沉魚落雁般的容貌。

  她,要好好利用這副容貌。

  祈棠枝常到府門口買酸角,幾個丫鬟說替她去,她就是要親自來買,這日巧遇上了盛淮來找白枚,卻發現白枚不在府中。

  「你要找帶著藍色頭巾的夫人嗎?」少女的聲音清脆悅耳。

  盛淮轉身便瞧見是個豆蔻年華,貌美如花的姑娘。

  他微微點頭「姑娘見過她嗎?」

  祈棠枝也點頭「她呀,是個困苦人,她說她丈夫以前活著的時候經常打她,甚至揚言要休了她,甚至還打孩子呢,如今她成了寡婦沒有了收入,我就替她找了個繡坊的活計讓她能夠養活她自己和她的孩子,你要找她的話,就走到盡頭右拐就到了。」

  「多謝姑娘了。」盛淮拱手行了一禮。

  祈棠枝朝他一笑道了句不必,便回了祈府。

  「他能聽懂嗎?應該能吧都這樣明顯了。」她呢喃著

  春桃問「小姐你說什麼?」

  「沒什麼,快讓我看看你們寫的字有沒有進步。」

  幾個婢女雖能識字卻寫的不好,唯有冬浮好些,祈棠枝便讓她們練字,如今已經有了一些效果。

  盛淮走到路的盡頭看見了繡坊,還未踏入,突然想起了什麼。

  她是個困苦人,她的丈夫經常打她,甚至打她的兒子。

  他以臣妻兒相逼,臣一生矜矜業業,求聖上不累及家人,救下臣的妻兒。

  這兩者不是很矛盾嗎?

  是了,如果李棟真的經常打她的妻兒,那麼這一切都不成立了,他都隨意打罵妻兒了,會被人拿妻兒威脅嗎?能威脅的到他嗎?恐怕殺了她們,他都要叫一聲好。

  盛淮微微揚起嘴角,看了一眼祈府的方向道了一句「多謝。」

  翌日朝會。

  「皇上,就魏王一案,臣有了新進展。」

  「講。」

  「臣前幾日只是詢問了李棟的妻兒是否知情,卻忽略了最大的一點,李棟在罪己書上寫魏王以他妻兒相逼,強迫他囤積兵器,可試問一個毆打妻兒的人會被這樣的理由威脅到嗎?

  白氏說她被轉移了好幾次,也並不能代表她是被魏王脅迫的,也許是我們之中任何人嫁禍的,但他的罪己書一定是假的,他的死也許不是畏罪自殺!」

  陸國公看了他一眼道「臣以為大理寺卿此話有理,臣尋到了醫科聖手徐儀,經查辦,李棟是先被人用銀針刺入頭部而死,再用火燒,讓他的屍體將罪己書保護完整,造就成一幅自殺案。

  實則這是一出嫁禍案,剛剛大理寺卿的話正好將整件事串聯了起來,李棟名聲極好,誰會知道他私下對自己的妻兒動軸打罵,因此嫁禍的人忽視了這一點,卻讓這一點成為案子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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