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得繞人處且饒人

2024-07-02 16:48:07 作者: 月下飛霜

  祈順道不管內院,自然不知道這些年用的都是何氏的嫁妝,可衛氏才是頭疼,卻又不能表現出來,銀子如今沒了可怎麼過日子啊!

  祈品茹自然是要去跪祠堂。

  衛氏拉著女兒一邊走一邊問,得知那簪子雖是祈品茹去要的,可並沒有逼迫她,也沒有說那番話,到這時才反應過來。

  「竟然中了這死丫頭的計,哭一次換的老爺憐惜她,再哭一次讓老爺替她拿回了嫁妝,真是把于氏那賤人模樣學了個十成十!」

  「母親!我沒有說過!真的沒有!為什麼父親不信我!如今可怎麼辦啊,父親是不是不疼我了。」

  祈品茹哭的傷心,讓衛氏也頭疼。

  

  「母親自然信你,可是這個家始終還是你父親做主的,就是你祖母也不能駁他的話,茹兒放心,母親一定儘快想法子救你,你先乖乖的跪著,母親定為你討回公道!」

  這祠堂里供著一屋子的牌位,蠟燭忽閃著讓祈品茹的內心怕到了極點,心中對於祈棠枝自然恨到了極點!

  何若溫的嫁妝說是十里紅妝也不為過,只是如今也只剩下一半了,從這嫁妝的豐厚也能看出來,何家有多疼這個女兒。

  「小姐為何這些嫁妝比單子上少了那麼多,你都不著急啊?奴婢都比您要急著些。」冬浮問。

  「有道者總是點到為止,得繞人處且饒人,不能將人逼入窮巷了,母親的嫁妝被這府里用了多年,如今我驟然尋了個理由要回去事後她們定然記恨我不肯罷休。

  若是不點到為止怕是連這些都要不回來了,索性把單子給老太太讓她看看知曉是自己一家子用了才少了那麼多東西,我這個孫女也沒有鬧,可見也是個懂事的呢。」

  冬浮點點頭,似乎明白了。

  看著這一屋子的嫁妝,她起了憐憫之心,她家世好從小被母親捧在手心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卻是第一次感受到,拿回自己的東西還要算計著哭著去要去求,可這些本來就是祈棠枝母親留給她的。

  不過一日,祈品茹就被放出來了,日子就這樣相安無事的過下去了,可真正的兇險才慢慢浮出水面。

  這日是三月十七,是留在定州的最後一日,祈府準備了席面,邀定州的官眷及有臉面的人前來,算是升官宴。

  女眷與男賓是分開的,祈棠枝的名聲自小就不好,粗鄙頑劣是她的代名詞,自然也無人與她交好,當家的夫人有意不為她介紹人,她也就靜靜的坐著。

  「喲,這是府上的大小姐吧。」

  聽到有人提到她,祈棠枝用她那雙水亮的杏核眼瞧了過去。

  那婦人先是眼中閃過驚艷之色而後變成面帶鄙夷的模樣「瞧著生了一幅好面孔,背地裡卻是個黑心肝的!」

  一旁的春桃在她耳邊低聲道「這是縣丞夫人李樂盼。」

  祈棠枝點頭起身行禮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誤「原來是李夫人,棠枝不知是哪裡做錯了,竟然讓李夫人如此誤會我。」

  李樂盼咂嘴臉上的表情耐人尋味「可不敢惹的大小姐不快,萬一大小姐去知府大人告我一狀呢,大小姐不是很喜歡告狀嗎?

  聽說一回來就把這祈家鬧的不可開交呢,芸兒我真是不懂,這樣的丫頭也要慣著,要是在我府上少不得日日讓她立規矩,也就是你善良老實,在我面前還維護這樣的丫頭幹什麼。」

  衛芸面帶歉意,嗔怪得拍了她一下「樂盼,別這樣說棠兒,我只是個繼母,回頭老爺要說我了。」

  如此情態當真是讓眾人想出了惡霸大小姐欺壓主母的場景,對祈棠枝自然更是討厭。

  兩人一唱一和,演的一齣好戲,看來此人是衛芸的人,那她也不必客氣了。

  「是嗎?李夫人如此咄咄逼人那我自然要做實這個罪名了,春桃去告訴父親,縣丞夫人說他的嫡長女是個黑心肝愛告狀的。」

  祈棠枝斂了神色,悠閒的品著茶。

  李樂盼自然是沒想到她真敢去說,她家老爺如今還與祈順道在一席上喝酒論事,這樣的話傳過去,自家老爺的前途是否還順呢?要知道她結交衛芸也是為了讓祈家提攜她的夫君。

  一時急了起來在原地跳腳,卻又不想向一個小丫頭低頭,她焦急望向衛芸,希望她替她說兩句。

  祈棠枝自然不是真要告狀,只是她鮮少露於人前,若是自己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別人只會覺得你軟弱無能便可以隨意欺凌,而春桃極會看眼色,自然知道主子不是要真的告狀,自然也走的不快。

  衛芸強逼出笑容對身邊人使了個眼色「春桃!別去了,你家小姐開玩笑呢!」衛芸的婢女立刻攔住了她的路。

  見春桃止步,李樂盼才放下心來,她沒想到這祈家大小姐如此的雷厲風行竟然說告就告,當真是嚇到她了。

  春桃只看向祈棠枝,似乎她不鬆口她依舊要去的。

  「既然夫人說是開玩笑,那就姑且定為開玩笑吧,不過李夫人說了我是個黑心肝的,誰要是再說些這樣的話,我是做不了決斷的,可我父親恰好是個會決斷的。」

  畢竟在定州這個地方她如今是知州嫡長女,就算是討厭她,也不能在明面上討她的嫌。

  宴席到一半,衛氏讓下人端來了新釀梅花酒,味道香甜濃厚,祈棠枝留了個心眼,飲酒時只遞到嘴邊,梅花酒盡數流到了她的腳下,宴會過半恰巧一旁的婢女一不小心將酒灑在了她的衣裙上。

  「你是怎麼伺候的!竟然將酒灑在大小姐裙子上!」春桃訓斥那婢女。

  祈棠枝覺得這個情景似乎有些熟悉,她失貞的那一天就是因為喝了酒暈過去醒來就和一個陌生男子躺在了一起,她撐著頭裝作有些暈,也不想追究的模樣。

  「罷了,我去換身衣服。」

  衛氏這時關切的問「春桃你去給你家小姐準備醒酒湯吧,讓這丫頭將功補過將棠兒送回去。」

  「這……」春桃看向她。

  祈棠枝一手搭在春桃身上小聲的說「去吧,叫荷花來尋我。」

  衛氏會關心她嗎?事出反常必有妖,讓春桃走,是因為衛氏不論如何都是要支開她的,還不如乾脆些讓春桃走。

  今日她定然是鐵了心要對付自己的,即使是真的要安排一出捉姦的大戲,那麼她找來的姦夫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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