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什麼都無法相信
2024-07-02 16:18:28
作者: 金平糖豆人
范珏瓊直直盯住申小蕊,呂季卻走到申小蕊旁邊,將她護在身後。
「感情只能是出於雙方自願,一個人再怎麼喜歡對方,也不能強迫對方喜歡他。」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但是他的頭很痛,腦子裡總是浮現父親罵他的聲音,只有看到你時,才能緩解他的痛苦。你就是他與世界連接的唯一通道,但是你卻感覺噁心,只想逃走。」
申小蕊大腦一片空白,她當然恨方傑,她在賽場上看到的風景,她聽見的那些掌聲,她平靜的校園生活,都因為他消失了。
「因為你的事,他被警察帶去問話。父親更生氣了,認為治療沒用,卻不敢把氣撒在宮湯身上。父親本想趁機徹底拋棄小傑,但是宮湯再次出手了,他說服也好,威脅也罷,總之父親找來了專業的律師團隊,讓小傑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從那時起,我們姐弟倆只能完全按照他的想法去做了。」
「所以你們運營網站,鎖定超能力者,滿足宮湯折磨人的變態癖好。」
「你為什麼會知道?」
范珏瓊認為這一切很隱秘,沒人注意到她,就算她在自己家裡用方傑的帳號登陸,也會被認為是方傑做的。沒人會懷疑她這樣一個孱弱的女孩,會運營跟偷拍有關的網站。
「我和呂季去護士站幫你拿手機的時候,你的手機收到了簡訊,對方叫你西蒙。西蒙是con-link網站的四個審核員之一。」
「原來是這種理由,不過沒關係了,小傑不在,我也不想再努力下去了。」
「為什麼你們從來都沒想過要說出真相,向我向警察求助?」
「求助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宮湯可是副議長!他要除掉我們姐弟倆,就像碾死螞蟻那麼簡單。而且,我們已經求助了那麼多次,一次也沒有成功過,誰又能保證這次一定會有人來救我們,如果這次再有問題,我們姐弟兩個都會死!」
「我知道你們很恐懼,但這不是你們助紂為虐的原因,宮湯根本不會考慮你們,最終他捨棄了你們,讓你成為了害死方傑的幫凶!」
「我沒想過要害死他!我以為只要他進了監獄,既不會瞎說,也不會做什麼……如果能以沒有行為能力提出抗辯,總能保住他的命……」
「你到底做了什麼?」呂季無法相信,這個經常給自己送蛋糕和小菜的小瓊,是心思縝密的犯罪者。
「殺死王麗雅的兇器,是我埋在別墅的樹下,為了讓小傑以殺人嫌疑被拘捕。」
申小蕊問:「殺死王麗雅的是宮湯嗎?」
范珏瓊搖頭:「你還是什麼都不懂。」
范珏瓊拉開床頭櫃最上層的抽屜,拿出裡面的一瓶透明溶液,一下子砸在地上。
刺鼻的氣味在空氣里蔓延,呂季一隻手捂住嘴,一隻胳膊更大力攔住申小蕊,說道:「危險!是易燃溶劑!」
范珏瓊舉起一個小火柴盒,從中抽出一根火柴,盯住火柴頭的那一點紅色。
「用白磷製作有機溶劑的是我,策劃殺死陳一鐸和青環的也是我。是我……是我將他逼到了不得不殺死兩個人,才能逃出來的境地……」
「為什麼要殺了青環?」呂季打算她的話。他太憤怒了!他絕對無法相信,殺死青環的竟然是范珏瓊。
「因為不爽。他拿了殺死王麗雅的兇器給我,提議讓小傑背黑鍋,只要小傑進去,宮湯就鞭長莫及了。我當然會同意,但我不希望還有別人知道。」
范珏瓊擦開火柴,火焰包裹她的全身,她猙獰著來回跑動,痛苦萬分。
呂季護住申小蕊到了窗邊,只看見越來越升高的火焰,將他們的眼睛映得通紅。
徐文是在案發後兩個小時到達現場。當他聽說申小蕊要單獨去見范珏瓊時,並沒意識到危險。他見過范珏瓊幾次,瘦瘦小小,說她是高中生也有人信。而目前的證據,也不足以讓徐文把她和兇案聯繫在一起。
「最終我什麼也沒阻止。」
申小蕊站在樓梯盡頭,另一邊是手術室,范珏瓊已經進去很久了。
她抱著必死的決心,一直以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弟弟,完全沒有為自己活過,當弟弟不在了,她甚至想淹沒自己的存在。
「我們在家百家的倉庫里找到了易燃溶液的實驗基地,她沒有說謊。」
「嗯……」
「呂季呢?」
「他大受打擊,而且他也不能理解,為什麼親子丼殺人案的兇器在青環那裡。」
當急救人員拉走范珏瓊時,他坐到地上,看著范珏瓊在地上移動留下的一個個黑印,這是她燃燒的身體和損毀的地面結合成一體的部分。他好像聞到了燒烤的香味,想起那到底是什麼,他乾嘔著跑到洗手間,更大力地嘔吐。
急救人員以為他是被濃煙燻壞了,跟著他跑進洗手間,一邊拍他的後背,一邊問道:「先生你怎麼樣?」
呂季一把推開急救人員,踉蹌著跑出來,看到申小蕊,露出個諷刺的笑容,嘴邊吐出涼薄的話:「我已經什麼都無法相信了。」
作為范珏瓊的朋友,作為青環視為親人的人,他無法相信。
申小蕊無法原諒范珏瓊,但她更無法原諒利用年幼的他們,犯下罪行的人。
「她的手機里應該有聯繫宮湯的記錄。」
「關於這件事……」
范珏瓊的手機里只有聯繫陳青的記錄,而陳青就是家百家公司的董事長,也是十多年前方岩的秘書。
「陳青承認自己是審核員之一羅伯特,是運營網站的資金提供者,原因是他有不為人知的性癖。」
「他是騙人的!他根本沒有能力威脅方岩,也沒法控制范珏瓊和方傑。」
「但我們確實沒有他和宮湯聯繫的證據,關於宮湯的作用,我們所有的證詞都是來自范珏瓊,現在她又是這種情況。」
「宮湯曾經是方岩的鄰居。」
「十幾年前是鄰居這種關係,不能成為罪證。」
「我知道!我知道……」
副議長有不被逮捕的權利,宮湯又不是現行犯,他們沒有直接證據,無法通過國會的審核。
「但是我們還有一次機會。」徐文指向宮湯資料的其中一列。
那些被他們忽略的東西,都在慢慢串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