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自己殘缺也不許別人完整

  呂季盯住屏幕，立刻說道：「這是AI換臉術？裡面的人絕不可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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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季的表情沒有太多驚恐，但他的心砰砰亂跳，但他卻在心中不斷告訴自己冷靜。

  方傑精於偷拍，又運營偷拍網站，對AI換臉、PS等等技術一定很熟。方傑這麼做，只是為了折磨他而已。

  「你搞錯了。我為什麼要殺害那些人？我根本沒有動機！」

  「你沒有！但是他有！馬上讓他出來！我要殺了他！殺了他我就能活下去！」

  「完全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混蛋！現在你還瞧不起我嗎？」

  方傑像瘋了一般狂踢他的肚子，開始呂季還能咬緊牙關忍受，但不知道方傑連續踢了多少下，他的內臟開始絞在一起，呂季只能張開嘴，大口大口呼吸。

  「你這種殺人魔竟然以熱心鄰居的身份出現在申小蕊身邊！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計劃嗎？你先是利用青環，讓她產生同情，就像那種牽著可愛小動物來向女孩搭訕的男人一樣。」

  方傑抬起一腳踢向他的頭，他咬緊牙關，扭動身體，盡力避開了眼睛，但是鞋底還是擦過他的下巴，他能感受某個牙齒「嘣」的一下活動了，他吐出一口血，連帶著那顆掉落的牙齒。

  方傑抓住他的前襟，說道：「你果然是硬骨頭，所以你才能夠忍受，潛伏在她身邊，想從她口中了解那傢伙更多的事。你到現在為止還沒傷害她，是因為你和我一樣，被她吸引了。」

  我和你可不一樣，呂季腹誹。他用平靜的眼神與方傑對視，想看出他到底有什麼問題，牙齒斷裂的疼痛讓他萬分清醒，只是他仍舊不明白方傑的話是什麼意思。

  方傑繼續將他推到地上，他從旁邊的背包里拿出一個小的電鋸。

  「咔……」

  蔓延不絕的聲音讓呂季很不舒服，他不自覺地將臉扭到一邊。

  方傑先用電鋸鋸斷了旁邊地板廢料里的一塊地板，感覺仍舊不太對，就又拿出工具，邊調整邊跟呂季說話。

  「我小的時候，父親總是打我，嫌我皮膚太白，不像個男人。哈哈！只是因為我皮膚太白了。其實我知道，他是懷疑我不是他的孩子，可無論做多少次鑑定，都是一樣的結論。他只是恨我。我也確實做得不好，身體也不好，成績也不好。所以我一見到小蕊，就喜歡上她，我很想像她那麼奔跑。天知道，當我看到她膝蓋受傷的時候，多想殺死我自己。但是她又一次超出了我的想像，散發出傲人的生命力，又一次站在頂端。你一定懂我的，畢竟你和我一樣，是被父親折磨的人。」

  呂季無法否認，但他不明白，方傑為什麼會知道。

  「我比你想像的還要了解你，因為你是如此的……」

  方傑的雙手自上而下，勾勒出一個人形的弧度，將自己的視野之內，將呂季的身形勾畫。

  「你是如此的像我父親，以至於我第一次看見你，就想敲爛你的頭。」

  方傑再次拼命踢他的肚子，他自己都沒發現，他成為了一個施暴者，也模仿父親去踢肚子，因為這種方法，沒那麼容易被人發現。

  父親很喜歡在度假的時候，用電鋸隨意破壞周圍的松樹，然後再把樹木偽裝成被雷電打壞。

  每次父親都讓他在旁邊看著，木屑總是隨著風，吹到他的眼睛裡，讓他感覺自己也隨著樹木死去。

  當他真的想要奪取一個人的生命時，他就迫切想要一把電鋸。

  呂季渾身疼痛，耳朵也很痛，這感覺真是久違了，就像幼時父親每次打自己，都是往死里打。

  疼痛這種身體記憶，就像印進了他的DNA里，就算他想忘記，也沒那麼容易。

  方傑看他不動，便用電鋸去鋸他耳朵旁邊的地板，在呂季被聲音震動到五官扭曲時，他才停下，扔下電鋸，轉而去抓他的前襟，問道：「是你？還是青環？到底是誰讓螃蟹殺人魔降臨到你的身上！」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與其說疑惑，呂季更多是懊惱，為什麼一定要說他是殺人魔！明明他什麼都沒做。

  「無論怎樣，我今天都要殺了你，不能讓你再威脅小蕊了，總有一天你會傷害她，她是獨一無二的。」

  「我根本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

  呂季忽然一躍而起，他身上的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解開了，他一下子掐住方傑的脖子。

  「我才不是殺人魔！憑什麼要被你這種殺人魔指責！」

  他的手越收越緊，方傑那張喋喋不休的嘴，終於開始噤聲了，方傑的臉因缺氧變得通紅，頭上的血管突出，嘴角只能發出輕微的嗞聲，但他嘴角卻開始上揚，露出個小丑一般的微笑。

  他的聲音很細小，卻從嘴邊泄漏出來。

  「那你在幹什麼？你這個自己殘缺也不許別人完整的殺人魔。」

  呂季一下子鬆開手，身體跌落在地，他看著自己發抖的雙手，感覺肩膀冰涼。他不知道為什麼，剛才真的想殺死方傑。

  是因為方傑一直指責自己是殺人魔！他只是恐懼，對網頁里那些打了碼的一切兩半的屍體照片感到恐懼。

  「咳咳咳咳！」

  方傑咳嗽了兩聲，兩隻胳膊向後撐住自己的上身，表情卻很放鬆。

  「你現在也還不打算殺了我嗎？明明是個殺人魔。」

  呂季無視他的挑釁，只是把電鋸扔到一邊，然後在口袋裡亂摸，想找到自己的手機，立刻報警。

  口袋空空如也，他便望向方傑身後那個開口黑色雙肩包，方傑從裡面拿出了小電鋸，裡面還有沒用完的繩子和膠布，呂季相信，自己的手機應該被壓在下面，他本想快點站起來，可上身剛離開地面，肚子就傳來劇痛，他只能咬緊漏風的牙關，儘量往前移動。

  他沒注意到，身後的方傑從口袋裡掏出派克筆，衝著呂季的頸部刺去。

  「砰！」

  一聲槍響，筆桿應聲而碎，方傑的手震動了一下，只剩光禿禿的一半筆桿，但他沒有停止，仍舊衝著呂季沖了過去，呂季卻被這聲音提醒了，看到地面上方傑飛奔過來的身影，立刻閃開，讓他撲了個空，方傑還想再向呂季攻擊，徐文就跑上前，將他按在地上。